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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4)

阮青好奇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而藏在窗外的何霁,却在看清他的脸之后心头一惊!

怎么可能?他整个人像被雷击过似的,脑子里乱轰轰成一片,那双眼睛、那脸庞……怎么可能如此相似?

他下意识的跨前一步,想要看看自己可行看错:但越靠近那扇窗,他就益加肯定自己并没猜错。他蓦地止住脚步,终于明白的了解刚才那名奴仆说的话是何涵义!

斐任他怎能……将这名少年拿来当成是齐衍的替代品?他非得要再藉由这样玩弄他人的感情,然后将齐衍伤得更重吗?

心头一股火气陡然上升,何霁只觉胸中气血翻涌,怎么也吞咽不下这股直升上喉头的怒气。他足尖一点,跃进了窗内,伸手一带,立刻将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的阮青带离开。

阮青本要尖叫,但对方的大手却紧紧覆住他的口鼻,被抱着奔跑一阵,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终于忍不住用力挣扎起来。

“呜呜……”快让他呼吸,他快窒息了!

何霁察觉阮青的反抗,看看自己已奔到郊外,便停下脚步并放开他。

阮青一被放到地上,就大门的猛吸好几口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不觉得喘,总算得以看清绑架他的人是谁。

对方是他不曾见过的人,还有张英俊爽朗的睑,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掳人勒赎的勾当!更何况自己浑身上下,又有哪里值钱了?

“你为什么将我带到这里啊!阮青不明的问。

由于距离得极近,何霁将他酷似齐衍的脸看得更是清楚,眼前的人,没有齐衍高,年岁也不若齐衍现在大,只是那眉目间的神情却是极为酷似,像极多年前他心中惦念的人,令他压根儿无法移开眼,只是定定的看到出了神,魂游到多年前的那些美好时光。

那双让他魂萦梦系、疯狂著述的眼眸……

“你……”见他像呆了似的,阮青只得又启唇:“你将我带到这里,有什么事吗?” 他怕斐任找不到他,会嫌他怠慢偷懒。

何霁缓缓的摇了下头,眼睛闭起又再度睁开,眸里一扫先前的黯淡无光,此时正透着一股异样的神采。

他明亮的双眸清清楚楚映显出另一双闪着疑惑的眸子,就像着了魔似的,他不言不语,但眸底却清清楚楚的透露着一种渴望,像是只要这样看着,他就觉心满意足,此生足矣!

他好爱齐衍,爱到……已然狂乱、全然失去了理智。

“阿衍……”何霁哺喃的唤道:“阿衍……”

没想到我会再在这里遇见你,是因为思念,让你愿意寻到这里,只为了与我永远在一起吗?何霁痴迷的想着。

什么?阮青忙摇摇头,他总觉他的眼神透露着古怪。

“我不叫阿衍,我叫阮青……呃,不,是斐子卿。”

他连忙改口。

但他却看到他在听见这个称呼时浑身一震,随即俊朗的眉头狠狠揽起,脸上透露出一股极端厌恶的表情。 

何霁蹙着眉头,忿忿地开口:“你不姓斐!”齐衍表字“子卿”,但他就是他,不可能再是斐任的人!

从今以后,齐衍就是自己的了,就他们两个,他们会一直在一起,齐衍不会再想起斐任,因为他已经为了自己而追来!

阮青被他陡生的怒气骇了一下,不知该做何反应时,又见他忽然饮下愤怒的表情,神态一转为哀求。

何霁拉起他的手!像是害怕受到伤害般轻声道:“你叫阿衍,我想叫你阿衍,可以吗?”他一直、一直好想这样唤他,千千遍遏、岁岁年年,一辈子都这样唤着。

他的表情盛满太多令人心碎的凄然,阮青看着他凄楚的眸光,就觉鼻头一酸,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而难过,下意识的,他立刻就点了点头,答应他的要求。

何霁见他接纳这样的称呼,因紧张而紧抿的唇总算露出一笑。

那一笑俊美无俦,一扫连月来累积在他心头沉重到无法负荷的阴霾,也让阮青看呆了,只觉眼前男人长得真是好看,潇洒俊朗,眉宇间自有一份风流神采。

拉着阮青的手,何霁笑着又开日:“阿衍,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我发誓,永远不再让斐任伤害你。”他说着就要将阮青拉走。

阮青一怔,不知该不该跟眼前的男人离开。为什么他的恩人在眼前男子口中,会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他才想挣开何霁拉扯的手问个清楚,就觉一股极大的力道不断扯着他前进,手腕更如被铁钳钳住般元法移动半分,而控制他行动的男子还兀自开心说着。

“我们要去哪里?你想趁这个机会四处游山玩水,还是找个地方隐居?”何霁回头对阮青笑着询问。

“我……”阮青怔愣的看着他,总觉得不从那二者问选出一个答案,眼前的人一定会伤心欲绝,而自己似乎并不想让他露出刚才那样难过的表情……

终于,在他俊美笑意催逼下,阮青乖乖回答:“我有点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在简陋的客栈志忑不安的过了一晚,一直到天际泛白离开客栈,阮青不敢置信自己居然就这样与一位陌生人走了!那斐任那里,他要如何交代?

他抓住何霁的袖子,唤着昨夜才自他口中得知的名字:“何霁,我……”他不能走,他已是斐任府里的一名下人,是签过卖身契的。

他才到口的话,在看见何霁眸中的盈盈笑意后,非常不争气的又吞了回去。

“怎么了,阿衍?”何霁微笑地看着阮青嗫嗫嚅嚅的神情。

“没事……”话甫出口,他就想干脆咬断自己的舌头算了。为什么他说不出“不”字?为什么在何霁的笑容下,他总是失神的任他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看见阮青懊恼的表情,何霁倏地饮下笑意,担忧的看着他,“你不舒服吗?阿衍?”或许自己该买匹马或雇顶轿子,让看来略瘦的他乘坐才对。

“没有,我没事。”阮青忙摇摇头,随即又问:“我们要去哪里?”他尚未搞清楚他们要走向何方。

“雁山,”何霁脚下仍走着,手指向西边,“我们到雁山去,那里有间大屋可以住,不会有人打扰我们。”师父已经仙逝,三名徒弟也都各自离去,那处大院早就荒废了。

“恩。”阮青点点头,两人间的对话又告一段落。

过了一会儿,有些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阮青又试者找话题,“那画轴里头……画的是什么?”

他看何霁似乎很宝贝似的,晚上睡觉也将它放在床的内侧,就不知内容是什么。 

何霁闻言将眼神落在自己怀里的画轴,目光变得更加温柔缝蜷。

阮青讶然地看着他的眼睛,诧异于那怎么也掩藏不了的深情。

只见何霁优美的唇形微微勾起,“这是……秘密。” 

“噢。”阮青有些失望,但也只能识趣的不再追问。

两人一直默默无语地到下一个投宿的客栈,当他与何霁坐在桌前用着晚膳时,阮青惊讶的发现,他居然连筷子都拿不太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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