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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人(6)

“齐衍。”他坐直身子,下一瞬即欺近司徒竺琉,伸手抚上他的脸。

司徒竺琉骇得拼命往后退,差点又要跌下床,连忙抓住一旁的床幔,才免去与地面直接接触的危机。

“不要靠近我!”司徒竺琉气息不稳地瞪着齐衍,一张小脸因他暖昧的动作而变得苍白。

齐衍看到他惊惶失措的可爱反应,笑得更是快乐。呵呵,这娃儿的反应可真是有趣。

“好可怜。”虽然是说着同情的话,但齐衍仍是笑嘻嘻的,“看来楚烈将你教得很好,你已经没办法习惯其他男人的碰触,真是可惜。”他摇了摇头。

看来每个让楚烈到手的人,都无法逃过他的吸引。

司徒竺琉因为他的话而勃然大怒,整个身体瞬间绷得死紧。“你在胡说什么!”

他是个男人,本来就不需要习惯其他男人的碰触,而楚烈……让他觉得恶心至极,怎么有可能去喜欢他的……

不对!

猛然忆起自己昨晚的反应,司徒竺琉原本气红的睑一瞬间又变得惨白。

那种销魂酥麻的战栗与怎么也无法掩饰的欢愉,不是快感是什么?他还要自欺欺人多久?

司徒竺琉原本紧绷的身体在察觉到这件事后,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力地靠在床柱上,大眼中不再有任何光彩,只剩下无尽的挫败。

身体是骗不了人的,就算如何奋力的欺瞒抵抗,也会忠实地将快感呈现。

齐衍注意到司徒竺琉的反应,但却不加理会,只是迳自笑吟吟地问道:“如何,要不要我帮你除掉楚烈?”

司徒竺琉闭上眼,语气中尽是心灰意冷,“为什么你要帮我?”他已经不相信上天会给他任何眷顾了。

“为什么啊……”齐衍笑得更开怀。“因为是我将你交给楚烈的。”

司徒竺琉的大眼倏地睁开,怒目瞪着眼前笑得极为可恶的齐衍。

齐衍无视于他杀人般的目光,还是笑着,“看你这么痛苦,我也觉得良心不安。”

他骗人,鬼才会相信他!司徒竺琉仍是瞪着他,完不相信他的话。

笑了笑,齐衍完全不带悔意的声音又响起:“与其再让我自己这么深感罪孽重大地活下去,不如……”

不如你这个混帐至极的刽子手赶快去自我了结算了!司徒竺琉愤怒地在心中咒骂着。

齐衍不理会他愤恨的目光,又是哈哈一笑,笑得丝毫不感愧疚。

“不如就将楚烈砍成十块,往河里扔了了事,这样我看不到他,也就不会再想起这件事……”

突然,一拳挥来,齐衍机警地抓住,避过司徒竺琉饱含愤怒的一击。

“你真是个混帐!”司徒竺琉用力抽回手,再次握拳挥出,“像你这种人,最好死了算了厂

原来真正的万恶渊薮是眼前这个混帐家伙,是他亲手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居然还敢如此不要脸的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真是无耻!

齐衍连忙跳下床躲开他的攻击,而司徒竺琉也下床追打过去。

“人难免一死,该死的时候我就会死了。”齐衍退到门边,打算随时开溜。

“我要你现在就死!”过大的动作牵动身下的伤口,司徒竺琉只能气喘吁吁的倚在桌边,恨恨地开始拿起桌上的碗盘朝他砸去。

房内顿时响起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齐衍一边问躲朝自己丢来的碗盆,一边说道:“你不想报仇啦?”亏他还这么好心地排出行程要帮他。

桌上的东西都丢完了,司徒竺琉开始寻找其他的东西……找到了!

“那你干脆先告诉我……”他的手用力捏紧,凝聚身上剩余的所有力气。“要怎么杀了你!”说完,他使劲将手里抓到的最后一样东西丢出。

齐衍有惊无险的以一厘之差避过这重重一击,那东西砸到门板,匡啷一声碎裂在地上,一股苦香的药味立即蔓延开来。司徒竺琉与齐衍皆是一愣,那东西是……

齐衍率先回过神来。

“咳!”他轻咳一声,想掩饰心头窜升而起的不安,“楚烈那家伙虽然对你的倔强感到新奇,但他通常还是喜欢温柔乖顺一点的,男人嘛,谁不喜欢对方在床上撒娇呢?”

也不管司徒竺琉有没有在听,齐衍又道:“如果你要点小手段,将他迷昏或灌醉,要杀他也不是不可能,你等一下……”

齐衍忽然开门离去,再回来时,身边多了一坛酒与另一个斯文俊逸的男人。

男人打从一进来就先环顾四周一遍,在看见地上的东西时神色一凝,待抬起头看到司徒竺琉后,脸上闪过一抹古怪,显然对他的出现感到诧异。

“何霁,你告诉他该怎么做。”齐衍推推何霁,要他别一直好奇地盯着司徒竺琉看。

何霁上前一步,将酒坛放在凌乱不堪的木桌上。“这酒极烈,即便是楚烈那种酒量奇佳者,也难以撑过五杯。”

齐衍插话道:“届时我和何霁会在一旁协助你,待楚烈一醉倒,你就狠狠地刺他一刀,一定要杀他个干净俐落,懂吗?”

他边说还边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好像真的要将楚烈一刀宰了才甘心似的。

若司徒竺琉不知道他是始作俑者,说不定还会感激他的鼎力相助。不过,因为他知道了,所以,他狠狠地白了齐衍一眼。

见司徒竺琉仍是紧闭嘴巴不开口,还一直用怨恨的目光狠狠逼视齐衍,何霁不禁轻笑一声,但笑意却不远眼里。

“要如何做,你自己拿捏,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他转过身,冲着齐衍又是一笑,“齐老大,我们也该告退了,是不是?”

“的确、的确……”他的笑让齐衍觉得头皮发麻,只好朝司徒竺琉挥挥手,与何霁转身离去。

房内又只剩司徒竺琉一人,对着桌上的那坛酒怔怔地发起呆。

****

房门外。“喝,不关我的事!”一出房门,齐衍就连忙往旁跳离何霁三尺远,以保身家性命安全。

“喔?”何霁铁青着一张脸,往齐衍所站的地方跨了一步,“那为什么那东西会从我房间里自己长脚溜出去?”

那药可是花了他不少银两才得到的,居然就这样被摔烂在地!

何霁外表看来斯文,但是动作却敏捷快狠,他手一伸,迅速抓住想开溜的齐衍,将他用力抵在墙角,将自己斯文的脸贴近齐衍的俊脸,两人的距离不到半寸。

“你倒说说,楚烈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吗?嗯?”他灼热的气息与怒吼全喷在齐衍的脸上,让他不禁缩了缩,但还是努力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无辜模样迎向何霁的逼视。

邪魅的眼瞳与俊朗的双眸无声对视,展开一场意志力的拉锯战,不久,两人的气息都逐渐变得急促,但见何霁眸光一沉——

“呃……”齐衍伸手搔搔自己的头,不甘愿的认输。“好啦,我会照价……”接收到何霁一个恶狠狠的瞪眼,他又连忙改口道:“多加一成。”真是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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