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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17)

害他这几日寝食难安、精神紧绷,就是为了那些闻讯而至的觊觎者!

“赤血珀的确在你那里,我没有胡说啊!”湛若水笑了笑,极为得意,“若嫌麻烦,将它还给我不就得了?”

打从赤血珀被闻人伯楚用计骗走后,他就决定要走这步狠棋,于是他在门外贴了张告示,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写上那些话,将敌人引到闻人伯楚那里:这几天,除了两、三位不死心的人仍旧上门挑衅之外,剩下的想来都让闻人伯楚给除掉了。

“哈!”闻人伯楚不怒反笑,“好一个深谋远虑、狠毒无情的湛若水啊!”他又冷笑数声,“不过你这一箭双雕的算盘未免打得太早了!”

“无妨。”湛若水面不改色地笑著,“你不还给我也无所谓。”

他已找到比赤血珀更珍贵的宝物,这计谋只要能让他一抒胸口恶气便成;况且赤血珀在闻人伯楚那里,料他也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说穿了,闻人伯楚要赤血珀,不过是心痒难耐、不得不为罢了。

闻人伯楚听他说得这么洒脱,更是火大。“若我说赤血珀已让人夺走了呢?”

乍闻此言,不只湛若水一惊,就连在门外偷听的秦潇也脸色一变。

赤血珀不见了,那不就等于他得从头寻找一次?

见湛若水总算微变脸色,闻人伯楚心里才舒坦了些,两个人都得不到才叫公平嘛!

“是谁夺走的?”能从闻人伯楚手中夺走赤血珀,那人的功夫必定不弱,这下他不得不重新打算这件事了。

“何霁。”

“谁啊?”他没听过这个名字。

湛若水没听过,但这个名字对秦潇而言可就如雷贯耳、听得烦不胜烦了。

咦?何霁怎会亲自来大梁拿走赤血珀?

闻人伯楚冷笑几声,一字一句地道:“啸鸣山庄的三当家,也就是你那位小美人的结拜三哥。”

所以他才会说就算秦潇真要打他,他也不会还手:因为只这么一次害秦潇失明,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

当湛若水明白啸鸣山庄的势力有多大之后,他才知道闻人伯楚曾在与何霁争夺一样稀世灵药时落败;而且不只那一次,还有之后的很多、很多次……就闻人伯楚的说法是两次,不过想也知道一定足怕丢脸不敢说。

据闻何霁城府极深,为了奇珍异宝更是不择手段,近几年才慢慢销声匿迹不再涉足江湖,怎料前几日竟会出现在大梁城,而且目的是替秦潇报金针封穴之仇。

闻人伯楚自知斗不过何霁,只能乖乖应允替他拿到赤血珀,所以那晚在湛若水将赤血交给他后,立刻就让何霁取走了。

湛若水鲜少在江湖行走,自然不明白啸鸣山庄中的人是何等可怕,当然也不知晓秦潇竟是啸鸣山庄的人。

闻人伯楚原先也是不知道的,若非何霁找上门来,他又怎会知道自己竞在无意间动到最不该碰的人。

一直到闻人伯楚离去,湛若水都还未自震愕中恢复,他一身好功夫是双亲亲自传授,自小熟读诸子百家、孙子兵法,但由于父亲的期望,所以他不曾在武林与人争锋。

要不是前些日子得到赤血珀这块珍宝,很可能父亲一辈子也不会让他有机会闯荡江湖。所以这些江湖轶事他乡是由闻人伯楚口中得知的,也难得个完整,再加上啸鸣山庄也不算正规派系,所以他更不可能知道。

这下好了,既然赤血珀也算回到秦潇手上,那么他也不能算是失约了!

但,当他里里外外的在府中找了一遍,差点没将地给掀了,却怎么也寻不到秦潇的身影后,他发现,失不失约与秦潇是不是会待在他身边根本毫无关系。

“人呢?去哪儿了?”

湛若水寒著美丽的脸庞,只差没将吓得发抖的奴仆给冻成一根冰棍。

“禀少爷,不……不清楚。”

他们怎么料得到秦公子会一走了之?少爷对他这么体贴温柔,秦公子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所以他们自然不会对他扛著一个大包袱踏出大门的举动感到怀疑。

“饭桶!”湛若水气得一拳打在院中的梅树上,碗口粗的梅树竟让他硬生生地打断,“他要出门,你们竟然连问也不问,一群饭桶!”

还有那个闻人伯楚,一定是他在大厅嚷嚷时被秦潇给听见了,该死!改日他定要拔了他的舌!

大夥儿瞠目结舌的看著应声倒地的梅树,噤若寒蝉,愧疚得不敢多说什么。

湛若水气呼呼的扫视那群人一眼,这才火大的踱人屋内。

汉朝镂花古玉瓶、晋朝飞凤蟠龙镜、两条苏州上好的簇金孔雀麒麟帕,还有一盘要给他当点心吃的荷包丸子。

秦潇走了,带著能让他吃喝上好几年的珍奇古玩走了,就连那盘丸子也难逃一劫、随之而去。

那他,湛若水,该怎么办?

人财两失……人财两失哪!

“这是什么?”打从秦湘自大梁返回啸鸣山庄后,齐衍就老盯著他唇上的伤口,“秦湘,你是晚上偷香油吃,所以睡到半夜被老鼠咬破唇啦?”

霎时,厅内的人包括奴仆,全都将目光落在秦湘漂亮丰润的唇办上,伤口依稀可辨,已经结痂了。

秦湘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一愣,随即抬手碰碰已被他淡忘的伤痕,平静无波的脸上难得闪过一抹红晕。

这道红晕令众人倏地瞠大了眼,像是看见奇迹似地目不转睛。

“他……脸红了?”齐衍转头问向坐在他左侧的何霁,简直难以置信。

何霁不说话,像是在思索什么;他拿到赤血珀就立刻返回啸鸣山庄,所以并不清楚秦湘留在大梁的那几日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吧。”何霁懒得去想了,他将搁在桌上的碗往齐衍一推,“药凉了,快点喝。”

他难得的殷勤令齐衍一愣。

好怪啊!何霁最近的行为真的很反常,光是他将伤药毫不吝惜地贡献给他就令人费解了,现在还会主动替他端药碗?

哼!肯定是因为上次那件事让他良心不安。

难得啊!没心、没肝、没肺的何霁居然还会顾念结拜之情,认份的当起小弟捧药碗,他总算肯认他当大哥、好好地孝敬他了,哈哈!

暂时将心中的得意按下,齐衍也不逼问秦湘,因为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他起身走向秦湘,朝下人们一挥手要他们下去,这才搂著秦湘笑得极为谄媚。

“秦湘,既然你回来了,那这件事应该会更好办啦!”

秦湘微觉奇怪的看了齐衍一眼,心中有个声音要他别搭理齐衍先走为妙。

可齐衍才不想让他如愿,在他开溜前先声夺人:“赤血珀拿到手了。”齐衍将一直放在手心把玩的琥珀双龙纹环拿出来展示给秦湘看。

秦湘只是微微颔首,但表情有几分的不自然。看到赤血珀就让他想到那个将秦潇弃之不顾的混帐,要他如何开心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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