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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的墙头草(老大系列之六)(2)

洪雅涵看见上司的脸色没有愠怒才敢抬头。“哥,真的很对不起,我今天早上是真的有再检查过一遍公文包里的文件才出发,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漏掉合约?”

无法在第一时间内签下各家公司相争的合约,洪士奇说不感到恼怒是骗人,但是他的心里对于妹妹有更多的心疼与无奈,他知道妹妹真的不是块适合在商场上做事的料。

别说要妹妹做女强人,就是要她做一些不算困难的事情都有问题,但是父母亲对于妹妹的期望却压得她喘不过气。

妹妹连公司里基层的事情都做不好,又如何能要求她在商场上跟人谈判?毫无掩饰的心思只能任人宰割不是吗?

“雅涵。”洪士奇转换的口气让她不明白的看着他,“妳如果不喜欢做这些工作就算了,不要再勉强妳自己,我替妳去跟爸说。”

洪雅涵白了一张脸,“哥,你不要赶我走,我一定会好好的做事,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一开始父亲安排她在业务部门里当协理的助理,但是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业务协理便要课长随便指派一些工作给她,他说她以后不用再跟在他的身边做事。协理甚至跟她说,要是她连课长指派给她的事情都做不好的话干脆辞职算了。她只庆幸协理不知道她是董事长的女儿,否则她又让父亲丢脸。

这件事情她不敢跟父亲讲,她只敢跟哥哥说,哥哥私底下安排她到公关部门去,可是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但是这次更糟糕,她直接让公关部门的副理给辞退。

这件事情她连哥哥也不敢说,她不知道哥哥是怎么知道她被副理辞退的事情,但是哥哥在之后便叫她跟在他的身边学习。

“雅涵,妳是真的喜欢在自己家的公司里上班吗?或者哥哥该问的是,妳是真的对商场有兴趣吗?妳有没有想过妳心里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一双精锐的眸子柔和下来,这段日子以来他是不是太过于疏忽妹妹的感受?

“哥,拜托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跟爸爸说,爸爸会骂死我的。”洪雅涵恐惶的看着哥哥。

“先不要管那些了,妳自己心里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妳还要再这样勉强的过日子下去吗?”他不是不知道妹妹自从进了自家的公司做事之后,她的神经绷得更紧。

“爸爸不会答应让我做别的事情。”洪雅涵一双漂亮的眼睛黯淡无光。

父亲早就替她安排好她从小得读哪些相关的课程,只是她怎么也考不进去父亲理想中的学校;父亲也替她安排好出社会之后她要做哪些事情,只是她不但做不好还让人受不了的辞退。

她想过要反抗父亲的安排,可是她每每总在父亲的叱喝之下作罢,她真的是没有一件事情做得好。

“所以妳就打算一直这样继续的过下去?”洪士奇看着妹妹。

父亲对他们两个孩子的要求一样高,但是他跟妹妹不同,他本来就对于商业感兴趣,妹妹却是一直努力的迎合父亲,但是父亲不但看不见妹妹的努力,父亲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斥责妹妹总是做得不够好、做得不好。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性原本就胆小怯懦的妹妹只会变得更畏缩、变得更加的没有自信。

“哥,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才好?要是过一阵子爸爸打算让我担任一些重要的职位的话,我肯定会搞砸一切。”洪雅涵垂头丧气的说着。

哥哥在一毕业的时候就进去公司主要核心的位置,虽然爸爸已经给她时间缓冲,但是她始终不认为她能跟哥哥一样出色。别说出色,她要是能别出乱子就好。

“哥,到时候我肯定每天回家都要被爸爸大吼。”洪雅涵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觉得害怕。

爸爸为什么不培养哥哥一个人就好?她对于商业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尽管她学的是相关科系,但是她都是靠同学的协助才能完成学分。

“妳之前不是有去学过花艺吗?妳如果真的喜欢花艺的话,我有个朋友在开花艺设计店,我让妳过去帮忙。”洪士奇啜了一口刚送上来的咖啡。

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敏感的关系,他总感觉坐在他背后位置的那两个孩子似乎一直想要靠近他们,他用余光瞥一下身后的玻璃窗,果然没错,跟他背对背侧坐的小男孩一副拉长耳朵的模样,小女孩则是一边吸着饮料一边往这里伸长脖子。这两个小家伙该不会是对手派来的间谍吧,因为这个突来的念头,洪士奇微微的勾起嘴角。

洪雅涵虽然亮了一双眼睛,但是随即又黯然下来,“你知道爸爸不会肯的。”她偷偷去学花艺设计的这件事情被妈妈知道之后就再也不能去了。

“雅涵,妳要让爸妈牵着鼻子过一辈子吗?”虽然他在自家公司里做事,但是他做的是他自己喜欢的事情,妹妹却很勉强。

“哥,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好,爸爸一直希望我能跟陈文敏一样,可是我真的做不来。”她对她自己的能力很清楚,她就快要撑不下去。

陈文敏虽然是女人,但是她在商场上的表现不比男人逊色,她的年纪跟哥哥相仿,两家又是世交,彼此的长辈都认为两人如果可以结为连理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陈文敏是陈文敏,妳是妳,别老是拿妳自己跟别人比较,妳只要好好的想一想妳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妳想要过的生活又是什么?”洪士奇语重心长的说着。

有好一会儿的时间,洪雅涵都说不出话来,她一向只能偷偷想着她想做的事情,她已经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再跟爸爸妈妈提及她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她不想再被爸爸指着鼻子大吼没出息、她也不想再被妈妈指着鼻子尖叫,妳要气死爸妈才甘心是不是?

她的心里搁着好多事情,但是她没有对象诉说,她曾经想过要将心事跟哥哥说,但是哥哥很少回家,她在公司里的时候只能叫哥哥总经理,她不能在公司里跟哥哥谈及私事。

看见妹妹不知道神游太虚到哪去了,洪士奇将最后一口咖啡饮尽,“雅涵,哥要回去公司。”洪雅涵跟着起身,他制止她,“哥回去公司处理剩下的事情就好,妳不用跟着我回去公司,今天是假日不是吗?”

“这家饭店虽然才刚开幕没多久,但是我听几个来过的朋友都说不错,妳就在这里慢慢坐、放松一下心情,等等找几个朋友去逛街买衣服。”洪士奇拿起账单走向吧台。

洪雅涵缓缓的坐下,低头的她再也忍不住的掉出泪水,两只小手绞紧裙子,她忍住哽咽的冲动。

两对圆滚滚的眼珠子跟着高大的背影转,洪士奇将账单放上吧台,他缓缓的转过头,果然看见两个小家伙已经低下头一副努力喝饮料的模样。

洪士奇笑笑的摇了摇头,但是错失良机还是令他扼腕不已,他真的没有把握严先生不会中途变卦。严先生作生意的手腕不是沿着经商的逻辑,从不透漏资本的严先生是看心情在做生意,他能确定的只有这点。但是光靠这点就推断严先生拥有庞大的资本吗?未必,说不定他只是怪人一个,毕竟这世界有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