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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殊途(4)+番外

一般棋子的情况分有四种,一为棋立而不倒,表示术者的能力而言前方的生物不成阻碍,大可直行无阻;二为棋倒,棋倒则说明前方之路有凶险却并非一定不克行,硬闯难免受伤,轻则小伤,重则送去半条性命;三为棋折,棋折则前方乃大凶大煞之地,术者至此应立刻转头打道回府,前面凶物起码已有百年修行。加之天时地利,若遇此妖孽必死于其爪牙之下——此情况少之又少,有些修道之人一辈子也遇不上;而第四种情况则略有特殊——棋摇却不折不倒。意思是所测志气若有若无难以琢磨。难以分辨是自然本身特殊地理所致的煞气还是拥有可以控制自身的已经位及神兽仙班却难以仙化的灵邪之物。换句话就是可能比化煞之物更凶也可能什么也没有。

而眼下这摆来摆去的棋子就是这种情况的实际现场观摩。

纵人片刻沉默,略微失措。

作者有话要说:①贪狼奴图:取自七煞贪狼

这章大修完毕。主线出来了。关于咋区分丹青1号和2号。呃。有的。线索是有的。亲们仔细看。

 

执明卷三

唯苍怀与穆沙罗对视一眼。

下秒苍怀手中剑锋一转,杀意腾起。

穆沙罗捻眉制止。

一边的蝶衣抱膝蹲下,从绣花小囊中取出一块化石在地上哗啦,不时划拉出或圆或方的图形,柳眉轻蹙,偏头思考。

而穆沙罗再次挥袖带过灯架。方才俱灭的烛火瞬间又燃,恢复幽幽跳动的原本状态。

铁链拖动声音三次刷刷入耳,不紧不慢的拖拉声重慢厚沉,在安静的甬道中回响——一只无形的手将人的心脏抓紧,捏扎至窒息。

丹青哆嗦了一下,将身子挪向壁画,小心翼翼贼兮兮地靠近穆沙罗。

教主虽然很凶,但是很给人安全感。

因为他一定武功盖世。

虽然不曾看见他用什么拉风的武器。

但是,你见过一个不会武功的邪教教主?你见过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挥袖就能打得自己嗷嗷直叫痛侧心扉?

答案是没有。

于是,从某种角度来说,跟着穆沙罗,还是很安全的。

胡思乱想间,丹青脑中又快速地划过一些思路。

忽然丹青脑中灵光一现,鬼使神差地伸手,学着穆沙罗方才一样,慢慢隔空描绘兰陵王的贪狼奴摊面具——“咦?”

再描一遍。

偏头,细数灯架横纵个数。

丹青细细一想,随即惊疑:难道……是那玩意?不能吧?……

突然感觉到有目光在注视自己,抬眼,正对上穆沙罗冷凝的双眸。不带一丝波澜的暗沉使丹青心中没来由地打了个突。

忽然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什么秘密可以瞒过那双眼睛?恐惧,喜悦,愤怒,死亡,渴望,一切的人性仿佛退净了装饰,□裸地铺展在他面前。

丹青有些茫然,却只能仓促对后者一笑,窘迫到极点。

“都过来吧。“蝶衣清灵的声音如一双有力的手将丹青一把从片刻的迷失中拉出。

心神不宁地向蝶衣走去。

蝶衣见纵人都聚集,拾起石子,认真地边画边解释:“我想我大概已知觉这墓的蹊跷,其实道理很简单。看,我们从方才那出来时的甬道两旁壁画并非是以自然人文为主的辽墓惯用葬图,而是以宗教司礼和贪狼人面像为主内容。贪狼人面是北齐高式皇族祭天或求天时候专用的面神摊面。而且从前面得《兰陵王出阵图》及此甬道年代来看,这里是南北朝时期的墓葬绝对无错。但我们刚下来准备取物之前,我一路绝对有留神长明灯油的用量及物件的腐化程度,那确实是真切的辽墓,这也不假。”说话间她已动手画了一个常常的方形, “这是甬道。”语间抬头望了望纵人,除穆沙罗若有所思地蹙眉望着长明灯台出神,其他人都一脸茫然加期待地望着自己。叹气,低头继续道:“那辽墓一无机关二无珍兽守镇,到了主墓室入口做工已变粗糙不敢,仿佛仓促地完成一般,姑且不说执明匙是何等神物,辽后的身份,怎么会屈尊于如此不毛之地?又是什么人,能将执明匙不声不响地放置在辽后棺椁之中?如果为辽皇族,怎么可能不将之据为己有。得四书者得天下,此传说天下何人不知。要合理的解释这些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棺里的不是辽后——其实在主墓室的时候,所有的物品用料都已经与来时不同,只是我们一心于所求之物上无心顾其他所致。而辽后墓只是修建一半时候与之重叠所以放弃的空壳,这里,棺中,全部都是北齐某皇族安眠地。执明匙,必定是他在遭遇陷害的理由。想必他是抱着天下不容我,奈何我不将天下与人的想法死守此关键之物。正因为他死守也不肯将他交给谋害之人,所以今天我们才可以在这里,找到这位皇族以性命为媒介保存的珍宝。离魂阵只可作用一人,我们能想到,那墓主何尝不是?怎么样才可以将窃取执明匙的贼人一网打尽呢?假设。”她在地上代表甬道的方框后接着画了个简略的圆。“假设这个圆是主墓室,当时我们都在里面,于是当丹青取出紫檀木盒时候。机关便启动了。”

蝶衣浅浅一笑:“不是这道墙从开启变关闭,而是这个主墓室带着一段甬道以谁也未察觉的方式移动了,从原来正常的灵魂通天甬道接到了这里,而原来的来路,就此堵死。”

丹青嘴角抽搐,蝶衣,想不到你想象如此丰富。随即咬着指甲,盯着地上的简单线条,陷入沉思。

“这北齐皇族好生小气,定是放了什么东西于此,才使他安心地盒子放置。”绯红冷笑一声,凉凉接道。

蝶衣将化石一抛,站起身嫣然一笑:“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东西就在……“顺着穆沙罗淡定的眼光,侧过身面朝巨大的彩色绘图墙壁“就在兰陵王入阵图之后。”

丹青点点头。……虽然推理方式有那么点怪异,但是结论是对的——那几声怪异的婴啼,绝对就是所谓的“那东西”。

对于这样一道简简单单的墓墙,如若不打起十二万分警惕贸然突破,换取的结果只能是得不偿失。毕竟对于墓主人来说,机关的用处只有一个——把那些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点抱着不该有的欲望的盗墓贼们,往死里整!

鲜明的色彩后面,顿时渗出刺人脊骨的冰凉。

往前是唯一的路,墓下一处重重,现下也只是胡乱猜测出大概。若凭着武力乱闯,绝对是既没风度又没技术。

不幸的是眼前苍怀大有强力突破石墙的架势。

见一伙人热火朝天一身干劲,丹青不屑地撇撇嘴,等着穆沙罗阻止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穆沙罗不会强行突破这墓门。

毕竟暴力突破于墓室这个特殊的位置,并非良策。

这里是葬者的归息之所,不是磨炼人武功技法和心里素质的地方。墓主人从未想过要让人进来,也从未想过要让进来的人出去。

——所谓的出路,本身就是不存在的。

土墓葬礼仪自商汉开始中原地区开始盛行并在野史记载。古代皇族贵戚无一不或多或少地巴望这长生不老,颜权永驻。若非得一死,那也要葬于藏风纳水的天灵之地。于殉葬物品更是从金玉青铜到奇花异兽,更有甚者如九五之尊利用妻儿女系陪葬。葬礼规模大操大办行踪却悄然无息。贵族从中年开始便寻找民间方士专门指点选址开凿,再配合一班绝对秘密的凿墓师制定墓葬规模走向和防盗机关,故所成的陵寝内藏便天下奇物不说,连棺椁也精工制造详细划分等级——《礼记?檀弓上》曾有这样的记载:天子棺四重,诸公三重,诸侯再重,大夫一重,士不重。(就是说天子驾崩后,除有贴身的内棺外,外面还套有四重外棺,且外三重必以椴木制成,其他以此为标准按官职档次递减,而像之前那种寒酸白石棺真是少之又少又不符合规模)棺木彩绘制作好后,加以特制的防腐药剂。总之一切的一切为的就是所谓“人或固有一死,只愿羽化登仙”这样遥远而不切实际的想法。

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徳归厚矣。”而“万千红尘,逝者为大”的理论基础保留至今,后代对于长者及其祖先的安宁更是费劲心思变着花样保护。对于一波又一波的将先人陵寝开了填填了又开打扰先人安眠的贼人,后辈们自然是恨之入骨——其实主要是因为这些人道德上有欠教育。地下工作者们将“贼不走空”四字奉若圣职,发扬光大。能搬的搬顺手的就顺手,一铲子下去挖到个空陵寝赶了晚车的后辈们只好连棺材板子都拆了抗走,再晚点的,连尸体也给扒拉出来,于是古尸地下交易就是这么兴起的。

结合以上言论,造墓的第二重大戏自然是看防盗。

有先辈掘山掏崖或截流置墓于河床之下或葬藏大漠不封不树,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人知道其安陵之地。这样以地理藏陵的方式可以拦住绝大部分的盗贼。但是自古有俗语云:低级师傅遁地走,中级师傅看水口,高级师傅观星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一个盗贼团伙里有个能观星探龙穴①的好风水师,这点粗略的墓葬技巧没有办法发挥作用。毕竟再怎么藏,也得选一个风和气动的好位置,而寻找这样的位置看的就是天上的星斗分布,此象不如地貌善变,百年后依之而寻,十有八九是稳妥的。所以墓室里面的把关必不可少。从墓门开始的硝火酸,水银河至墓顶的流沙、硫磺再至墓中翻板暗道巫术,从墓葬开始至今,防盗技术随着时代的迁移而上升,更有一环扣一环的机关,若贸然动手破坏某物,换来的结果很可能是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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