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先生，如果你是认为这位库珀先生对你不好的态度能满足你的话，那么我更加能满足你。”兰斯敲了敲桌子，脸色平静的冷淡，看起来还带着点鄙夷，但是仔细看的话就发现连这点表情都没有。他没有戴眼镜，本来是温和的眸色现在让人浑身发冷，就像是完全不带感情的探究，而被探究的人其实只是一个物品。
受虐狂先生打了个冷战。
“其实我对你是否能支付治疗的费用更加感兴趣。”兰斯说道。
“我当然能！”那个人有点激动的轻声叫起来，因为他们坐在角落，旁边没有别的客人所以才没有引起别人的注目：“本来我是想，如果您能让我满意的话我才会支付费用，相信这一点您也能理解，因为我见过太多的不靠谱的心理学家，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的话绝对不会找到您这家小小的诊所。”
兰斯并不觉得生气，只是默默地把态度又降低了一个档次，所谓受虐狂就是受虐会高兴对吧，那就带着这种感激涕零的心情去死吧——
“但是现在我真的十分满意，真的！您和您的助理的态度都隐晦的让我感到愉悦！”男人笑起来，眼睛里面闪着诡异的神采，看起来和一个真正的变态一样了。身后站着的谢尔顿好像站累了就换了个姿势，他虽然看不懂别人的脸色，但是作为生物的本能在那里，现在总感觉被别人这么看着不舒服。
所以兰斯就是做这样的工作，他想，和这种让人不舒服的人说话，然后得到金钱维持对年轻人来讲还算不错生活以及资讯室的运转。和自己想的并不是完全一样，他以为他认定的人虽然不是都像他一样厉害，但是就算是莱纳德那种有点笨的普通聪明人也都是爱自己工作的，尤其是他自己，因为爱物理所以在大学研究物理——虽然已经被辞了。
兰斯也热爱心理学，他想，所以心理学应该是值得人类研究的学问，和心理学有关的工作大约也是让人高兴地。
他看着对面坐着的笑容有点恶心的男人，心里有种恼怒感，就是因为这种十分非正常的人类存在才会让兰斯摆出现在的表情。
非正常人类，果然不能用礼貌的文明方式对待。
如果兰斯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话，一定会用板砖糊死他然后糊死自己—三岁小朋友你脑补不要太厉害啊？！
第三十一章 ：好不容易想要保护
“一开始我并不是对今天的见面有多么期待,但是现在真的——说实话,斯托克先生你和你的助理真的让我太高兴了。”不告诉自己叫什么的病人，暂且就称呼他为病人吧，他现在露出的这种病态的兴奋更加让人确信他是有问题——“我并不喜欢被那种客套的对待,你们这样真实真实戳中了我的心脏。”
要是把你的心脏和谢尔顿的都用一根箭戳中的话,你们会不会去结婚啊。兰斯面无表情的乱想着这种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一边默默地把自己的态度变得更加坏了一些，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当年对着谢尔顿都还能够保持风度的兰斯现在只想赶紧达到今天的目的。
一，利用深井冰吓走谢尔顿。
二，利用谢尔顿忽悠深井冰。
所以说现在算是什么情况,兰斯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继续和受虐狂神经病说话，“你的意思是说，你认为你和我们很熟了不需要客套？”
“可以算是吧，毕竟我以后的治疗还需要斯托克医生继续帮忙……我们以后见面的时间还会很多……”
“不会很多的，”可能是没有被别人这样无视过，或者是无视他的人一直也都是那些他本来就不注意的人而现在却不是，谢尔顿感受到有种把自己排除在外的感觉，不得不说的是虽然他情商低但是人类的本能并不少，现在就能感到兰斯并不想让他参与这件事情里面来的味道。
其实兰斯现在是多么想把这个二货推在前面和变态说话，自己只要拿钱就行，然后顺便把谢尔顿卖掉。按照兰斯这个人一贯的尿性来看就算是做出这种事情也很正常，毕竟他本人就是个没有多少道德观的人类，所以现在他的行为才耐人寻味。
“我并不想和您再次见面，如果您还有救的话这一次治疗成功就行了，如果没有用的话我想我可以帮您去选择更加适合的地方。”兰斯说道：“所以目前的问题是，我至少想要先问明白您的意思，就是您确实是想治疗自己还是更加的放任自己成为一个深井冰，如果您是后者的话我可以选择带着助理先走了。”
“你承认我是助理了？！啊这件事情真是很好！兰斯你会认为这是你这辈子做得最好的一个决定！”没看懂气氛只是纯然的觉得无聊的谢尔顿耐心的听兰斯说话，然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每个字都认真的听着，当然你直接问他他自己也是说不清楚的，只能说是和小时候听妈妈说话很认真是一个心态，唯一不一样的是那时候还没有这么多期待。
“而我并没有觉得这是个好决定，相反的是我认为我这样说你是助理已经是错误了。看在我第一次承认自己犯了错的份上谢尔顿你给我——闭嘴！！！”
谢尔顿做了一个用手把嘴巴上的拉链拉上的手势，乖乖的不再说话。
兰斯于是继续和对面的病人对视，或者说是对峙。这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心理医生面对病人时会有的场面，而是更加奇怪的，就好像是野兽在护崽的时候的样子。
后面的小崽子谢尔顿还在傻笑，然后可能是想起来作为主力不应该这样失态而收敛了笑容。
“我发现了，斯托克先生，你并不是单独对我才是这样，你对待你的助理也是一样的凶。”病人说道：“然而你的助理对我有些不好，但是对你却很在乎，也就是说你的助理更加符合我的标准，我是说，你可以试着让我和他单独说话。”
“这就是说，你并不是想要治疗自己的病态心理。”兰斯抬起脸，说话更加不带掩饰。是的他的确很有修养，但是所谓的修养是对着人类的，而且必须是能说的通话的人类，现在在这个人身上他没有发现这一点：“让我把谢尔顿交给你也没有什么，但是你必须先支付金钱。”
“这当然可以。”病人对着一直站着有点百无聊赖的库珀先生笑了一下，普通人的眉眼之中带着点特殊的欲念，谢尔顿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在他的脑子里“老板让我单独和客户说话这是为了考验我，只不过客户有问题是个变态而已”是成立的，而且作为一个实习助理，他急于表现自己的厉害，于是他也小声的说话了：“请放心，我已经熟读了心理学的一些书籍。”
——就好像你这样说我就能相信一样，兰斯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本来他是想保住谢尔顿不要和这样的深井冰单独交流，然后随便找个理由离开这里，然而现在他的二十年来唯一一次好心肠就被这个白痴打乱了。
“你确定你能够处理好？”兰斯最后一次带着警告意味的劝诱。
“请相信我！”谢尔顿挺起胸膛雄赳赳气昂昂的看着病人。
病人立刻露出一个渴望的微笑。
好吧，如果这也算是初衷的话，兰斯走到一边坐下，现在这家店里人还是不太多，他走到不远处的位子点了一杯咖啡，然后悠闲地和自己工作室底下的咖啡作比较，发现这里的酸味可能大了点，不是很合口味。
另一边谢尔顿那里出现了少有的热闹。今年二十六七岁的谢尔顿·李·库珀先生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不是高智商的看起来脑子转的比较慢的人和平谈论，就连佩妮也没有过这种和他完全和平的时候，因为佩妮会生气。而现在，他无论怎样说话对方都会高兴的接受，如果人类都是这样的讨喜多好，他想，而且这也是他心理学工作的起步，就和物理一样，他不停的攻克问题，直到走到一个又一个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