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要紧,谢谢妳。」这位小姐真有礼貌。
「妳太客气了,我才要跟妳说声道谢呢。」女子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
她可不想有人来搞破坏,而在丁茹恬背后动手脚的女子,这时候朝说话的女子使眼色。
「真的没事喔,那我要走了。」女子还朝丁茹恬挥挥手。
合伙的两个人起身,并且分别走开。
丁茹恬揉揉刚刚被撞到的地方,她痛得都皱起眉毛。
先找间便宜的旅馆住一晚好了,这样瞎走也不是办法。
丁茹恬一连看了好几间小旅馆的价钱,选了最便宜的一间进去。
「妳好,我要住一个晚上。」
「一个人?」
「嗯,一个人。」柜檯裡面浓妆艳抹的老板娘,露出奇怪的眼神看着丁茹恬,一个人?他们旅馆一向都是小姐跟客人一起来,哪有一个人?
「七佰块,要先付清。」可能不是作鸡的吧。
「好。」丁茹恬拿过背后的背包。
她把背包裡的东西翻来翻去,记得没放那麽下面。
「等、等等。」没有滑到最底下、旁边也没有,她有些心急,翻过每一件衣服的夹层……
「啊是有没有?连七佰块都要找那麽久?」
没有?不、不可能啊,她明明都有放好好在裡面。
都没有,丁茹恬急得眼眶有些泛红……
「我、我找一下。」她继续在背包裡翻找她的钱包。
「没有就出去啦,连七佰块也没有要住什麽旅馆?找不到这麽便宜的了啦。」
「出去、出去!真是触霉头……」老板娘走出柜檯赶人。
「让、让我再找一下……」丁茹恬把背包放在地上,她想把东西全部拿出来找。
「看妳这副寒酸样,找也找不出来啦,出去、给我出去!」势利的老板娘随手抓起她的东西往门口外面丢。
「不要!」丁茹恬追了出去。
「妳不要再丢了,我马上走……」她拉住老闆娘高举的手。
老闆娘厌恶的甩开她的手,好像她是瘟疫一样。「给我出去,不要让我看见,真是触霉头!」
「真倒楣,连七佰块也付不起还要住什麽旅馆,害我白白浪费时间……」老闆娘嘀嘀咕咕的走回柜檯。
丁茹恬赶紧拿起背包,一一捡回自己被丢散的东西。
那三千块是她全部的钱,现在真、真的全没了,怎麽会这样。
「呜……」丁茹恬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在这个时候溃堤。「呜……呜……」她抱着自己唯一的背包,往前走,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裡?
身上连一块钱也没有,「爸爸、妈妈……」
「妈、妈妈……呜……」恬、恬恬要怎麽办……
靳行燿刚下飞机要回酒店,他计画在拉斯维加斯开设他佈及全球的第六十一家结合赌场的酒店。
他已经事先调查过市场,土地、建材、装潢、设计都已经具备,也开始动工,接下来他只要定时抽出时间去监督就行了。
几年后的他已经不再打打杀杀、逞凶斗狠,现在的狼枭只是个商人,一个再成功不过的商人。
夜晚的台北总是跟白天一样的明亮,这几年来忙于酒店拓点的他,心境似乎转变了不少,他却说不上自己到底改变了什麽。
看着街道两旁的道树,儘管树木再高大,还是遮掩不住店家的霓虹闪烁。
随着车子的行进,街景一幕幕流逝而去,他却精准的捉住一道略显熟悉的身影……
他甚至回过头看。
「停车。」
「我叫你马上停车。」
「是。」手下有些惶恐的看着后照镜。
他不敢有所忤逆,儘管他们行进的道路是不能随意路边停车,他还是打了闪黄灯,迅速将车子停驶到路旁。
「狼爷……」他看着主子下车,是他眼花了吗?主子竟然有些着急。
靳行燿脚步匆忙的走到她身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不至于让自己的出现显得太突兀,他只好默默跟在她身后。
她的头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他相信她肯定没有发现有人跟在她身后。
他眼睛犀利的捕捉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她……怎麽了?
看见她将头深深埋进怀裡紧抱的东西,他看不出来那一袋很皱又很黑的是什麽东西,好像有些髒……
他也听见她陆陆续续传出的哽咽声。
她哭泣的哽咽声对他的耳膜来说,似乎有些刺耳。
靳行燿向她伸出手,手伸不到一半却又放下,他不知道他的第一句该说什麽?
他要怎麽跟她解释自己跟在她身后?
又为什麽要叫住她?自己又为什麽要下车叫住她?
叫住她之后呢?靳行燿微微皱起眉头,自己是不是顾忌太多?
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孩,叫住她需要理由吗?更何况他们又不是不认识,只是、只是第一次碰面的状况有些特殊而已。
再说,她也算帮了自己不是吗?
他一向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他想还她那份人情!
靳行燿高大的身形站在她的面前,遮去了所有光线。
丁茹恬直到抱着她唯一背包的双手撞到东西,才抬起头。
她不断的哽咽哭泣,红咚咚的俏鼻子也断断续续的吸着气,一双灵活的大眼早已经让她哭得红肿不堪,他讶异于她的模样……
「对、对不起。」她哽咽的说着,以为是自己挡到别人。
靳行燿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开。
丁茹恬缓缓看向自己莫名奇妙让人捉住的手。
她今天还不够倒楣吗?
「哇……呜呜……」丁茹恬索性放声大哭。
「呜……」她不要管了,她只想要好好的哭。每、每个人都要来欺负她,好坏、他们好坏。
「呜呜……」她怎麽会这麽倒楣?钱、钱也全不见了。「妈妈…爸爸…呜……」她、她要爸爸、妈妈回来。
她不要一个人,「呜……妈妈……」靳行燿让她突来的大哭给愣住了。
直到她一直叫爸爸、妈妈才让他清醒过来。
「别哭了,是我。」他低沉的声音传出。
丁茹恬闻声抬起头来。看着很是陌生的脸庞。
「你、你是谁?」她、她又不认识他。
「呜……」他干嘛还捉着自己的手。
「忘记我了?」他有一点失望。
「我不、不认识你……」她、她到底该怎麽办?
「真的不记得我?」再给她一次机会,他不希望她忘记自己。
丁茹恬哭着摇头。「你放、放手……」他一直抓着自己做什麽?
她什麽都没有、什麽都没有了。
看她愈哭愈伤心的样子,让他觉得愈来愈烦躁,眉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
「别哭了。」
「呜……呜……」
「你、你管我。」连、连哭也不行,她都那麽倒楣了,连哭也不行吗?她就是要哭,怎、怎样?
「呜呜……呜……」
「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