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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念(8)

陆琛看着他映在月光里的侧脸,低头又亲了亲,这才伸手揽着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又是这样……

原悠咬着嘴唇看着陆琛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说,也不解释,坦然地抱着自己准备睡觉,他越看越难过,胸口闷得难受,实在是不想再忍耐,努力让自己离开他的怀抱,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你不要每次都这样……我是认真的,我真的……”

“认真什么?”陆琛睁开眼,难得微微皱了下眉头,“分手?”

原悠身子一僵,脑子空白了一瞬。

陆琛感觉到他的僵硬,手臂收了收,“你看,这不是不愿意么。”

“……”原悠觉得更委屈,身子僵得像石头,陆琛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低头吻住他的唇,没有深入,只是轻贴了一会儿,又亲了亲他的嘴角。

被陆琛亲过的地方像是触电了一般发麻,原悠努力抵制心里的动摇,几乎是用尽所有的意志才勉强拉开两人的距离,“你不要再这样耍我了,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何必……”

“我去了一趟意大利,”陆琛低头看着原悠的眼睛,低低的声音响在他耳边,“陆允想要接手国内的生意,我去跟他谈谈。”

原悠一愣,接着心里的惊喜蓦然翻涌上来。这是陆琛第一次说起自己的事情,原悠忍住心底的高兴,问得小心翼翼,“陆……允?”

陆琛嗯了一声便闭上眼睛,一副又要准备睡觉的样子。

原悠想再问一些却又不敢问,陆琛难得能和他解释一次去向,问多了好像自己不识好歹一般,可是……

他想了解他,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这份无止境的贪心只能让自己更加卑微和忐忑,他知道应该放弃的,这种不对等的付出永远不会让这个男人真的记挂自己,可他总是这么没用,单单只是这么看着男人疲惫的侧脸,心里就有千万的舍不得,不舍得。

原悠咬着唇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小声地问,“陆允是……是谁呀?”

陆琛沉默,原悠心里又难受了,明知道问了不会有回应还给自己添堵。他缩了缩肩膀,小心远离陆琛的怀抱,可背后的手臂忽然一紧,陆琛抱住他贴近胸口,没说一句话,却让原悠心里的抑郁稍微缓和了一些。

抱了一会儿,陆琛亲了一下原悠的后脖颈,低声道,“不要老想东想西的,我就在你这里,乱想什么?”

原悠一愣,呆呆抬头看着陆琛乌黑的眼睛。

男人低头吻了吻原悠的额头,闭上眼,疲乏地靠在他肩膀上,“好了,睡吧。”

月光很柔和,映在陆琛沉静的侧脸上有种让人眩目的触电感。一次一次,总是这样,他只需要几句话就能让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瞬间崩塌。原悠的目光描摹着陆琛俊挺的轮廓,耳边感受着男人微微沉重的呼吸声,听着陆琛的心跳与自己的渐渐重合,一切好像都显示着这个人是属于自己的,就是在自己身边的,可这股无法化解的灰白情绪是什么?为什么总觉得,一切都要消散了似的。

他呆呆看了他很久,忍不住把身子更紧地靠在男人怀里,好像贴得近了,便离了这人的心脏更近了一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找工作好忙雅蠛蝶%>_<%

我真的每天都有在写……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

幻觉

深夜,仁和医院19层,特护病房。

今夜的月亮很大,月光和往常一样,带着冷气透过窗玻璃照进病房里,病床上的人安安静静地躺着,那张轮廓精致的面孔在清冷月光的照映下显得更是苍白。男人身形很瘦,呼吸清浅,一旁的仪器上显示着起伏微弱的线条,好像下一秒,那冰冷的器械就要昭告这人的终结一般。

月色很冷,明明没有温度的光晕,洒在这人身上看起来却异常得冰冷。

邢奕看着他毫无血色的面孔,沉默着,眸色幽深。

病床上的人微微蹙起眉头,喃喃了一句什么,然后再次安静下来。

陆大哥。

邢奕面无表情地盯着苏郁干裂的嘴唇,自虐一样等着那苍白的唇齿间再次溢出这三个字。

陆大哥,陆大哥。

呵。

冷笑了一声,像是不屑,却更像是自嘲。

陆蒙,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他如此念念不忘。

自己保护了他四年,每时每刻护他周全,可换来的只有他对那人至死不渝的思念,自己做到现在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大哥……”

邢奕眯着眼,瞪着床上的人,恨不得一拳砸过去。

“陆大哥……别去……快走,不要管我……”苏郁皱紧了眉头,像是跌进什么梦靥里,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杀了我,你杀了我……不要管我了……”

翻来覆去就那些话,邢奕咬紧牙努力地忍,直到男人终于又安静了,他才慢慢把火气压下去。烦躁地瞪着苏郁憔悴的脸,邢奕想骂又不舍得骂,憋了半天只得冷哼一声,伸手进被窝里握住男人枯瘦的手。

“喂,”捏了捏手心里冰凉干瘦的手掌,邢奕又觉得心疼了,语气缓下来,“你说你是不是傻?啊?”拧紧的眉头慢慢放开,邢奕俯下-身子,抚摸着苏郁的脸低声喃喃,“忘了他,别再想他了,苏郁,忘了他。”

男人像是做着噩梦,眉头皱得死紧,心脏处都痉挛起来。邢奕紧紧盯着他,看到他眼角一点点流淌出泪来,连低喃声都带着颤音,“不……不要……”

“回来……”

“陆大哥,别走那边,回来……”

死死扣住手心中的手掌,邢奕用尽了全力,几乎要把苏郁的手捏碎,可男人像是感觉不到疼,好像梦里承载的痛苦已经让他感觉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他只是不停地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一遍一遍喊着,好像喊多了,那个人就会回来一样。

好像喊多了,那个人就会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一样。

月光似乎更冷了,冷得刺骨,明明如此清朗的月色,照在身上,却如同被推进冰窟一般,万劫不复。

*****

原悠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他撑起身子眯着眼看了周围好一会儿才渐渐清醒过来。他也不知道陆琛昨晚为什么会来这里,不过那男人向来如此,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从来也不顾虑他的感受,昨天他是真的想下决心来个了断,可陆琛的态度却又让他迷茫犹豫起来。

原悠盯着自己的脚趾头发呆,想到陆琛那张看不出喜怒的扑克脸,心里越发抑郁。

在那人身边三年,总是这么患得患失,他都觉得自己越来越优柔寡断惹人讨厌了,可没办法,喜欢陆琛的心情像是要渗透进骨髓里,没法暂停,更没法了断。

爬下床努力把那个变化无常的男人赶出自己的脑子,原悠给自己催眠,默念阿弥陀佛忘了陆琛的样子,准备专心致志地做顿早饭,可刚推开卧室的门他便愣在原地,瞪着眼睛傻傻盯着眼前穿着围裙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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