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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片的蝴蝶(大四喜+1系列)(3)

听了她的气话,他居然有想笑的冲动。

「这不可能。」

很好!

梁菱光算是见识到了!

越是光彩夺目的男人越是不把人放在眼底。

她承认惹不起,可以了吧!

「妳还有什么话要说?」她缄默的时候有股稚气,圆滚滚的眼睛像打着什么奇怪的主意似的,跟她艳丽的脸儿非常不衬。

「本小姐不吃『嗟来食』!」梁菱光掏出十几个铜板往他手里塞。

她的指尖微凉的划过他的掌心,铜板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似乎把这只蝴蝶小姐惹火了。

「下次别鸡婆了,钱先生!」

东方狂也晃了晃脑袋,这样就记仇,喊他「钱先生」呢。

「我会记住的!」梁菱光转头要走。

他喊住她,「蝴蝶小姐,我不姓钱,我复姓东方,东方狂也,妳也最好记住了。」

「我记住你做什么?」复仇啊?她才没那么深的城府呢。

「妳相不相信,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也许我们有一天会再见的。」

「哼,我也不叫蝴蝶,不要用那种轻浮的调调叫我,而且你这种人最好永远不见!」又不是倒了八辈子楣还要再见,呸呸呸,不见不见!

「妳的打扮不像蝴蝶……的确,比较像一块染坏的布料。」

轰!梁菱光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她阴森森的磨着牙齿,「钱先生,我姓梁,梁菱光,不要随便给我取名字!」

她不知道这样的表情落入别人眼中却是可爱得一塌胡涂。

「我复姓东方,妳也记住了。」一弹指,弹上梁菱光蜜色的额头。

她一呆。

这……这是……人身攻击吗?她为什么反而呆了?

东方狂也神情愉快到不行的迈开步伐往前走,边走边笑,不消多久融入人群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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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了很久。

直到……

「梁菱光,妳傻啦,我叫妳都没听到啊,这边啦!吼,把妳的头给我转过来,看到我没有,这边啦!」早早就位的Mira看她从路的那边飘过来,这女人一副神魂不属的模样,不会刚刚被欺负了吧?

「嗨……Mira。」

这里每个人都有英文名字,大部份人喊她Angel,梁菱光这中文名字只有少数人会喊,米拉就是一个;可是她抓不住注音的音阶,常常把菱变成四声,把光念成ㄏㄨㄤ。

「很好,妳还记得我是谁。」

「我当然记得妳是我最好的室友,最好的朋友喽。」

「算妳聪明!」几个跨步杀过来逮人的米拉呱呱一阵好叫。

「嘿嘿……」

「拜托妳把口水擦一擦,样子很难看耶。」她一副老大姊的样子。

「哪有?」否认着,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那无形的口水好像真的一直在她口腔里泛褴,搞不好真的沿着嘴角滴下来了。

「Angel?」五指山飞过她的眼。

又傻了……明明刚刚还在气头上不是?

「我明明看到妳的眼睛死鱼似的盯着前面那个东方男人瞧,我要是不喊住妳,妳大概跟着人家去了。」

「不可能!」她把头摇得像波浪鼓,表示绝对不可能发生。

米拉怎么都不明白,明明是百毒不侵的梁菱光耶,老美想把她都排队排到天边去,也没见她接受过谁的追求。

她总是很笃定的说不毕业不谈恋爱。

那张嘴硬得像石头,咬定的事情打死不会松口。

幸好没说不戴上那顶硕士帽誓不为人。

傻瓜嘛!

好好享受被男生呵护宠爱不是很好,谈恋爱又不是毒药,一吃就会死人。

「难得有妳看上眼的男人,我刚刚在旁边看他还大方的帮我们出钱,这男人很不错啦。」

屁!根本是不欢而散好不好!

「妳的心好容易买,就值那两块钱啊!」

「呔,耍花痴的人又不是我!」

「我看起来真的很花痴吗?」回过神,梁菱光捣着脸颊不信自己做出这等事情。

她表面媚丽,为了做生意经常把自己穿得像只花蝴蝶,骨子里却不Open跟没有浪漫的细胞。

「不用说好不好,本来就是,妳没看到自己刚刚追着男人屁股跑的样子,两只眼珠通通黏在人家屁股上了。」

「欸,妳不觉得他很性感?」生气归生气,对他的评价却很真实。

米拉嘟嚷。「太瘦了,我喜欢有点肉,臀部要翘又有弹性的。」

皱着好看的眉毛和大又圆润的眼,梁菱光一拳K下去。「吼,败给妳啦,妳这个色女郎!」

米拉躲开她的突袭。「实话实说也错了?」

「那个男人最好不要再让我碰上。」

怎么,气氛突然阴沉了下去?

「梁菱光?」

「那个是非不分的王八蛋!」

米拉眨巴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谁说的?!」

「听起来妳跟他结下梁子了?」

好错综复杂的开始喔。

「没错!我臭骂了他一顿。」

「咦?」

「当然是他先骂我的,他居然嘲笑我是块染坏的布料啦!」她把事情说了一遍。

「蝴蝶?」米拉想笑又不敢笑,怕招来拳头。「他形容的真贴切!」

「妳是不是朋友啊,胳臂往外弯替别人讲话?」梁菱光不服气。

察觉失言,米拉赶紧补强。「算我说错话,了不起等一下的饮料我请。」

「算了,那不重要,开张做生意吧,妳看人越来越多了。」梁菱光不想让话题一直在那个复姓的男人身上打转。

「开工啦!」米拉附和。

「先说好,我要喝焦糖玛奇朵。」

「欸?」

「妳自己说的,反悔的人是小猪。」

趁机敲竹杠啊!

梁菱光跟米拉不同。

为了圆她的留学梦,父亲把阳明山上的白芋田拿去抵押,借钱让她到纽约来学美术,以为一切都不难的她带着雄心壮志来到曼哈顿,才知道自费留学不是一条容易的路。

学费不说,单单就基本的生活开销就是一笔天大数字。

爸妈送她出国门已经够了,既然坚持要出来学美术的人是自己,她就该养活自己的肚皮。

每星期固定的家书里她秉持着报喜不报忧、说好不说坏的原则,绝口不提读书以外的事情。

利用课余、假日出来摆个小摊子赚零用。

两个女生靠卖破铜烂铁和她的手绘涂鸦倒也走遍纽约大部份的跳蚤市场。

没有什么不能的,省着点,照样过。

留学生涯没有想象中的好过,也没有特别难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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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石蓝饰品、色泽美丽的有孔珠子、手绘花样的小陶器、辛普森家族西洋棋组、初期米老鼠瘦脸型傻样子的杯垫……她的生意不错,她是颗闪亮的发光体,大部份经过她身边的人都会停下脚步驻足,参观陈列在大皮箱里的货品还有画架上的画跟……人。

沾上颜料的笔轻快的在小尺寸的框面上增加色彩,大多时候是跳蚤市场走动的人群脸谱,有时候是积雪未溶的路边小花,因为画得太过专心,俏鼻子上还沾了一抹紫色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