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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片的蝴蝶(大四喜+1系列)(12)

经过一星期的评估,她发给管家跟厨师优渥的遣散费,请他们走路。

就上下两层楼,打扫难不倒她。至于后花园的草坪跟游泳池都有固定工人在维护,不用她伤脑筋。

不必为三餐、学费,房租烦恼后,她把所有的重心都摆在暑期实习上。

她申请了两家美术馆,一家画廊的实习通知都下来了,经过一番考虑,她选择了一家新颖的画廊。

画廊除了可以快速增加对美的鉴赏力还可以累积人脉,这是一般美术馆所缺乏的。

画廊在苏活区,横跨东西的普林斯街上,不管东西或南北,这条街的商家都非常的有品味。

苏活是纽约艺术的养份之地,这里有着更宽广的眼界。

赚了钱的艺术家住苏活,没没无名的住「未来的苏活」翠贝卡。

这家画廊老板就是曼哈顿点石成金的奇迹之一。

詹姆的涂鸦画本来被当成弄脏市容的东西,却意外受到国际艺术的注意变成一股新潮流,后来就开了这家画廊,由于经常性的推出各种不同风格的展览,非常适合口味多变的纽约客。

詹姆根本不把她当实习生看待,去报到的头一天就丢给她一大堆工作,甚至只问了她的名字。

是因为求才若渴吗?还是没有人受得了他的操劳?

一个摆明了要来赚实习分数,一个缺人缺得要命,说是一拍即合吗?反正梁菱光后来常常忙到三更半夜他才放人……在地铁上打瞌睡的经验更是从此展开。

东西一丢,扑上床,这总是梁菱光最后的记忆。

谢谢东方狂也留了一张好床……

哗啦哗啦……半夜三更,万籁静寂,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听见巨响,那玻璃破碎的声音非常惊人,欸,这梦会不会太真实了?

翻过身再睡。

匡啷乒乓,紧接着的,像是……像是客厅那些很贵很贵骨董跟艺术品摔落的惊响。

不管之前她有多少的倦意,这下都醒了个十足。

有小偷!

这房子大得吓人,平常又没多少人出入,也许早就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哎呀,她太大意了,遣人的时候根本没考虑到安全问题。

拖出藏好的球棒,还好身上穿的还是外出服,她赤着脚踩着长及脚踝的地毯就着壁饰灯悄悄的下了楼。

她贴着墙壁,尽量不发出声响。

客厅法式沙发里趴着一个人。

从他伟岸的身长看得出来是个男人,他显然是从落地窗强行进入的,反射着月光的玻璃撒了一地。

她踮着脚靠近。

在男人有所反应之前,球棒抵住了他的脑袋。

「说!你是谁?想做什么?」

男人艰难的翻过身体,梁菱光手握的球棒慢慢的落地。

「吼……你有问题喔,自己的房子干么打破玻璃进来?」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是她快一个月没看到的「丈夫」东方狂也。

他脸色泛青,双眼像受伤的野兽!

谁想撞破玻璃的,是伤口痛得他放弃从大门进来。

梁菱光看到他肩膀处的大窟窿,呆了。

不呆行吗?那到底是什么武器轰掉了他肩窝的地方,小泉般的血流遍他整只胳臂,沙发上全是又浓又腥的鲜血……

丢掉球棒,她遏止自己发软的四肢还有想吐的反胃感觉。

「不许动,我去拿医药箱。」

那么严重的伤势,普通的医药箱没有用吧!

「妳……给我站……住!」

她不听,走得更快!

她的耳朵是拿来装饰用的吗?伤处又痛又麻又辣,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没办法,他撑起沉重的身体就往前扑去。

他成功的构住梁菱光的脚踝,两人跌成很大的「字。

东方狂也浓重的喘着气,「不……许……妳……张扬!」

梁菱光爬起来,盯着还箝制在他手里的脚,脸上愠意丛生。「找医生叫张扬,你是不要命啊?」

「我有自己的医生。」每个字都会扯痛伤口,那个该死的,居然对他用那种毁灭性的武器。

好!真是太看得起他了,当他是整连部队般的销毁!

「好,告诉我你的医生在哪里,不要说他在日本或是在其他洲的哪个地方,就是不在曼哈顿!」

东方狂也瞠眼。

「你闹够了吧!最好看看自己人不像人的样子!」她站起来也不管他趴在地上的样子有多狼狈,迅速打了电话,然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医药箱,又回到他的身边。

放下箱子,扶起他的胳臂,咬牙用吃奶的力气把他拉靠到重物上,闭了眼后,拿起利剪刷地从手腕到肩呷,剪开双重布料。

伤口赫然出现。

她没看过那样的伤口,眼泪差点要飙出来。

打开医药箱她拿出整瓶的碘酒,迟疑了下,还没离手的剪刀忽地横剪下袖口的部份,卷成筒状,用力塞入东方狂也的嘴巴里。

他本来要发怒的,黑眼凝聚风暴的同时却被她担忧跟蓄泪的眼给重挫。

雨敛风歇,他用牙龈咬住布条,闭上了眼。

唉,女人的眼泪。

箱子里琳琅满目,药品种类多得几乎可以开药房。

「会痛,忍耐一下。」

双氧水整瓶倒了下去……

粗鲁到家的女人!

不是会痛,是很痛好不好!

诅咒、怒骂……都来不及了……

他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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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布莱恩,梁菱光回到客厅。

东方狂也卧坐在长沙发上,几乎见骨的伤处被层层纱布裹了起来,厚厚的一层,可见伤势不轻。

没见过像他这么粗悍的男人,取子弹的过程他眼眨也不眨,只要求一瓶烈酒。

梁菱光不看他那依旧壮观裸露的身子,凌乱的收掉那些沾满血迹的棉花还有纱布、水盆,那些血水,比起方才的兵荒马乱、惊心动魄,遗留下来的痕迹看了还是叫人怵目惊心,鬓边突突狂跳个没完。

从小她见血就会晕,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撑过去的。

人类的无限潜能在她身上得到印证。

东方狂也倦极,很想一睡了之。

但是,她来来回回的走动,脚步急促、神情紧绷,看得出来身上有股山雨欲来的怨气。

她上上下下都是良辰美景百看不厌,不过,还是顺口问一下好了。

「欸……」

媚丽的人儿做自个的事,当他是耳边风。

「我说……」

傲人的双峰挺了下就是懒得理他,俏脸含霜。

「做人家的老婆可以这么任性吗?」打了止痛剂的人药效起了作用,他不喜欢这种无力的感觉。

「你也不像当人家丈夫的吧?!」扠起腰来,有点泼辣味,不过总比不甩他好多了。

虽然眼神有些涣散,坚强的意志力实在叫人佩服,这样的男人是钢铁铸的吧。

「我哪里不像?」

忽地,她回过头,瞪他。

「出去就像丢掉,你哪里有什么模样?」虽然说他并没有义务交代行踪,但看到他就忍不住想任性的骂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