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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令(1)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梦令》作者:陈毓华 TXT下载

他现在是挂了吗?所以这里是西方极乐世界喽?

如果是,那他会托梦叫家人多拜拜,因为仙境好像很穷!

不然引他路的仙人怎么衣不蔽体,还东摸西摸像要偷东西?

不过仙人仙语很难懂,明明是前胸像后背还说自己是女的,

而且这里的怪东西一堆,可以载人的方盒子急速下降吓晕他,

他再醒来已经身在白色楼房中盖着白布,难道他又死了?

听她一句一句,看来他不是升天而是换了朝代,

这朝代的人对方盒子情有独钟,吓晕他的叫电梯、

白色大屋叫医院、会跑的叫车子,他最感兴趣的叫电视,

那四方小柜子里无奇不有,比他那一书房的书都有趣,

最近他还学了新玩意──向日久生情的她告白,

带着她骑着不晓得为何叫野狼的机车四处趴趴走,

才想庆祝自己好运道,怎么这次他一觉醒来又回到自家古宅?

而且陪他趴趴走的她已经不见踪影……

楔子

如梦、如梦,如梦一场……

不记得什么时候身子骨开始变差的,天气稍有变化或是季节交替,第二天一早他就下不了床。

长白人参是宝贝,他拿来漱口,天山雪莲可遇不可求,他拿来当萝卜啃,可是三天两头他还是莫名发烧,全身骨头酸痛,一帕子的血经常骇得服侍他的下人们鸡飞狗跳。

因为他,家无宁日。

既然只是等死,牛嚼牡丹,不如做做好事帮爹娘省点银子花,他索性扔了那些吊命的东西。

京城稍有知名度的郎中不知道看过多少,可怜了爹娘只要听说哪有好的大夫就往哪找,跋山涉水,心思是用尽了,苦哈哈的药方子他也吃过不知凡几,又喝又抹又吃,长年下来他觉得自己都可以充起蒙古大夫替别人问诊寻脉开方子了。

除去吃药睡觉、睡觉再吃药的时间,他很闲。

玩伴?

当然不会有,谁家父母会允许自家的孩子来找药罐子玩耍?要被传染了重症谁要负责?

除了偶尔会翻墙偷偷地来瞧他一眼的大哥和老三。

当然那也要防着被爹堵到捱一顿骂,被当作眼线训练的家丁会一状告到娘那里去。

爹娘其实是疼他的,除了伺候的奴婢、家仆、奶娘、教他识字临帖的先生,当然也为不能出门的他造了个什么都有的大院子。

不过,那院子他只有看的份,想去里头逛逛,得挑日子,风日晴和,春暖花开,这样的日子用膝盖想一年里能有几天?所以院子再雅致也只是个空壳。

不允许多看书,怕伤神。

不能下地,要是厥着怎么办?

不能出门,外头车杂人多对病体一无是处。

守着这样无望的人生茍延活着到底为什么?

由于什么都不能做,他只能无聊的透过窗户看院子里更迭的四季一年又一年。

可是,他要油尽灯枯了吗?

从腊月开始很多事情就不对了。

梅树不开花。

柳树推迟发芽。

桃花拖了长长的尾巴直到夏末才看见几朵花开了应卯。

最扯的还在后面,梧桐提前脱皮不说,不该是这季节的蝴蝶居然铺天盖地如同飞雪一样的呼啸过院子。

仿佛一切都乱了套。

疑惑还在肚子里滚来滚去没着落处时,他把眼睛揉了又揉,没错!不应该在同一时间发生的六种现象居然一一出现。

他怕是自己眼花,挣扎着从床铺下了地,咬着牙不敢惊动任何人,直奔院子。

的的确确是飞雪,这次不是成群结队的蝴蝶,是冻在身上会冷,落地会溶的白雪。

可这会儿才初秋啊。

雪下得飞快,一下落了薄薄的一层。

他扶着能够支撑身体的任何东西,穿过瓶门,他眼睛好得很,在同个时间梅树开了花,柳树发芽,桃花灿灿的开满了一树的粉红,然后,天空白茫茫的一片……

地下有他浅浅的印子。

他走进苍茫里,被掩盖了。

第一章

 勾曦玉发誓她没有随便捡东西的习惯。

路不拾遗是古风,她却贯彻得很彻底。

会扔在地上的都不会是好东西,这是家训。

不过她的良好传统却因为捡了这么一个大型垃圾走入了历史。

她为什么要那么多事,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就好了,这样不是比较干脆?管他被那些坏小孩当流浪狗还是什么,真的是自找苦吃!

扔回去?于心不忍。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外貌协会的拥护者,可都是这张脸害的,害她很偏心的向那张好看精致的脸蛋靠拢,一不小心手痒的把人扛了回来。

伸指戳了戳他那张滑润的脸,这是怎么保养的,比她这正牌女生还要有弹性,又伸到他鼻子下方,嗯,还有鼻息,哎呀,刚才错得离谱,应该直接送医院去才对。

真是一念之差。

当务之急好像不是研究他的长相,应该先帮他脱衣服吧,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人披头散发已经很另类了,衣服又脏又湿,人很瘦,摸上去一把骨头,身上的衣服裤子复古风得很,对襟绸上衣,宽宽的袖子,宽宽的裤口,料子好得不可思议。

闭着眼,她拉开少年腰际的系带,应该跟她差不多年龄吧~~

剥开他……救人要紧,就算会长针眼也只能认了。

很排的胸口悬了一圈以几股红丝绳串起来的白玉,那玉很大一块,放在手里沉甸甸的,她挑起来看,光线竟然穿透白玉,反映到她的手心,一只凤鸟展翅飞翔,两对琢成株的花叶,顶端有颗石榴。

看不出所以然,只觉得这少年一整个诡异。

“这应该很值钱。”吹了声口哨。

谁知道口哨还没吹完,上下游走的手腕倏然一紧,以为昏迷不醒的人睁开一对光灿灿的长眸瞪着她看,五指掐得她手腕生疼。

勾曦玉只觉五雷轰顶,她刚刚对人家上下其手不会他都知道吧?

她应该先钻洞当鸵鸟还是抵死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心里还在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有着繁星满天的眼睛却逐渐黯淡下去,化成两柄锋利的刀刃。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明明声音沙哑上气不接下气,却有股叫人不能小觑的凌厉。

只是个小鬼哪来这种气魄?不过会发问了,不错!

“你可不可以先放手?姊姊不会对你怎样的。”勾曦玉尽量把声音放得柔和,尽量隐忍要把他一把甩出去的冲动。

要不是知道他人意识不清楚,她早这么做了。

“说,你是谁?”他没放手,今天的梦好长,而且长得不可思议。

说也奇怪,明明这张好看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勾曦玉却轻易的感受到他许多情绪,有恐慌跟不安,有混乱,都交织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