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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火女郎(新好男人报道之一)(6)

“奶奶早泳去了?”

寂静半晌后,“嗯。”是从鼻孔发出来的声音。

才一眨眼,她的碗已经见底。

“马克吐温呢?”

“大概看见你回来,逃难去了。”

丁绯是马克吐温的克星。从小,丁绯老爱恶作剧地把它翻成四脚朝天,使它的“男性雄风”大受贬低,偏偏她是它的衣食父母,说什么也反抗不得,退而求其次,只要见到她出现,它能逃多远就逃多远。苦命的人是沈野,等会儿,他还得帮“落难”的马克吐温送饭呢!唉!这在“二十四孝”里算哪一孝啊!

“我不会再拉它尾巴了。”她倒颇有自知之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做了中肯的评语。

“呃——”她拉长了音阶后,便三缄其口不再搭话。说得也是,反正来日方长,长期抗战,谁怕谁啊!

“家里的人你全问过了,怎么独独缺我一个?不公平!”沈野的声音里有丝酸味。

“你?”她的大眼睛眨了眨,有些茫然。

好友十几年的交情,再不济,他也是他们的长期房客,她怎敢就这样忽略、漠视他的存在?

“我们打过照面啦,你——好像变老了一点,快要进入前中年期了吧?”

沈野一口饭冲进鼻腔,一时间难受得两眼暴凸,猛咳了起来。“我不过才三十三岁。”

“那不是距离更年期更近了?”她两眼一翻,不可思议地嚷嚷:“你居然这么老了!”

说他老,其实有点夸张。

丁绯在八岁时,第一次见到沈野。他那张仿佛永远胜券在握、笃定又满不在乎的笑,一直维持不变。年纪愈长,那股懒洋洋又深具威胁性的奇特形象,就愈发浓烈。

他总给她一种感觉:即使天塌下来,他都可以一肩扛起。

相对地,他也一直有形地实践他给她的既定形象——永不厌烦地替她去收拾一摊又一摊,她无意加工制造出来的灾难,而且毫无怨言。

两年不见,说不想他是自欺欺人。

昨夜……喔,应该说是凌晨。那一面,像颗定心丸。见过沈野的她,整个人尘埃落定般的妥贴平熨起来。

“你别门缝里看扁人,我沈野可是刑事警察局特殊处理第一队里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倒追我的女人可排到警局外呢!”太伤他“幼小脆弱”的心灵了!她居然用他的“高龄”来打击他,简直不人道之至。

“真的?”又来了,那种质疑的眼神。

沈野作了结论,丁绯肯定是上天派来摧毁他,却又缺少感觉神经的女人,他决定放弃追究她的想法。

十几年来,他对她没辙。空白了两年时间,沈野还以为对她的免疫力会长进些,不料,连栽了两次跟斗后,才明白自己又铩羽……

丁绯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过男人,完全不懂情爱那类的事。对沈野九拐十八弯的试探,根本是“鸭子听雷”,有听没有懂啦!

说丁绯不受异性青睐,并不公平。打她一路平坦顺遂的求学生涯到医学研究所毕业,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出了社会,仰慕者更是增加了十“拖拉库”之多,坏只坏在她那副玲珑惹火的身材和情妇脸蛋,几乎想对她一亲芳泽的男人都是抱着游戏狎玩的态度而来;少如凤毛鳞角,真心想追求她的人,最后也被“不明人物”约谈“劝退”。这就是为什么以她二十五岁拉警报之高龄,居然谈恋爱的经验还只有幼稚园程度的“黑盒子”原因。

大多数的女人,都巴不得有副优越得足以“克敌制胜”的外表,偏偏被上帝青睐有加的丁绯,却对自己雄厚的“本钱”恨之人骨。对她而言,自从进入青春期以后,她的花容月貌和胸部的尺寸一直让她觉得尴尬,虽然对她一七二的身长不至有所妨碍,但是她那饱满尖挺的双峰,却使她处处成为焦点。

如此说来,也只有沈野自始至终都拿平常心看待她,把她看成平凡的女孩子。

扒光碗底最后的饭粒,丁绯毫不造作地拍拍他撑的肚皮。“我走啦!”

沈野也抛下碗筷。“你出去?”

丁绯抬起放在桌沿的棒球帽,往自己那不甚驯服的头发一盖。“嗯,去学校报到。”

“你不是才辞掉医院的工作回来休养生息?什么时候又找了学校的工作?”

“下乡工作就是养生休息啊!校医的工作既单纯又舒服,好过当驻院医师千百倍。”

她跨出大门。

“奶奶知道?”他穷追不舍。

“我没来得及告诉她,老校长是在我回来的前夕才打电话给我。”

沈野斜睨了眼蔚蓝无云的天,暗忖:上帝,这下子南开可要热闹了,阿门!

他可不是杞人忧天、危言耸听。丁绯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似的在南开念了一个学期,知名度却响彻整所学校。当年的辉煌“战迹”,至今还流传在学弟学妹口中。沈野有时回校探望老校长,老校长还会偶尔为之“笑话当年”呢!

唉!也难怪,谁教她干下的祸事像万里长城那么长?又具有几次方、能将小麻烦加工成恐怖大暴动的担能力?

“小乌龟!”她开口警告。

“嘿嘿,我什么都没说。”他息事宁人。乖乖窿咚锵,她有X光眼啊,居然知道他脑子里转的是什么?

“不许反对!我已经答应了老校长,我不想出尔反尔。”

他的双食指比了个大叉叉抵在唇上,表示他什么都没说。

“不过——”他仍旧憋不住,问出重点:“你穿这样去,不怕‘阎罗王’气出心脏病来?”

第三章

此“阎罗王”非彼“阎罗王”也。

此“阎罗王”乃是工专的训导主任。他姓阎名罗,学生苦中作乐,从他“老人家”甫上任便促狭地封了个足以匹配他的绰号。他也干得有声有色,以唬倒学生为己任,又号“鬼见愁”。

也难怪沈野有此一问。

丁绯头套一件无领无袖的埃及棉衫,半短流苏白色轻磅牛仔裤,不着袜的大头布鞋,另加一顶蓝白相间的棒球帽,脂粉不施,连最基本的口红都省了下来。

沈野左看右瞧,怎么也看不出她有哪点即将“为人师表”的“浩然正气”,说她像西门町或东区那些来来去去的新新人类还差不多。

“他还没退休?”

“嗯——”答案是Yes。

她八百年难得地附和沈野的话。“他的确不会乐意见到我,不过……我倒挺想念他的。”

阎罗王看见她会犯头痛,是正常人的反应。当年,她捅下的漏子实在不计其数。阎罗王虽然声称自己气得爆掉多少根血管,转身之后,还是替她收拾、“掩灭”过不少乱子,即便次数不及沈野之多,丁绯还是满感激他的。

“如果你愿意听我良心的建议,我想好心告诉你,换掉这身打扮。毕竟是头一天报到,总该给人一个合格的印象吧!?”

丁绯瞄了一眼沈野“苦口婆心”的脸,从善如流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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