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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很忙(2)+番外

耀司最后看了双目通红的漠鹰一眼,沉默片刻之后,竟是无所谓地笑了笑:“那就按规矩办吧。”

丹蛇神坛第一条即使对叛离者的惩罚:剁去双臂,挑断脚筋,劈开舌尖,刺瞎左目。

此规定下至小厮,上至教主,全体适用。

仿佛没有听到随即传来的悲切女声惨叫,耀司淡定走向自己房间的途中,终于想起了那么一个人,遂问随从侍卫:“开阳教主何在?”

“启禀二教主,大教主从白眉山归来之后,便一直呆在炼丹房,午膳时间也未穿膳。”

“炼丹房?……他又在捣鼓什么?”

“回二教主的话,属下不知。只听大教主随从的人说是从白眉暗河里捞出一个半死之人。”紧紧跟随在耀司之后的侍从恭敬地回答。

耀司闻言却是脚下一顿,脸上带着习以为常的无奈:“我哥又捡破烂回来了?”

“……回二教主的话,是不是破烂,属下不敢妄下断言。”

耀司:“……你回去告诉职书房,就说传我的话,从今天开始,丹蛇神坛再也没有大教主。”

侍从:“属下遵——恩?啊?”

耀司:“新增添一个职位,从今天开始,咱有‘丹蛇圣母’了。”

好巧不巧,这番话却被正准备去神坛后院的圣水井取水炼还气丹的开阳听了个正好,开阳秀眉一皱,忍不住出现在众人眼界之中,低声喝道:“弟弟,休得胡闹。”

耀司笑眯眯地推了身边某侍从一把:“快,还不见过开阳圣母。”

第二章

弟弟在下属面前的调侃让开阳精致的面孔一瞬间的抽搐,片刻之后,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只是轻轻呵斥之后,目光移到耀司身后,果然不见平日里总是跟在他身后的黑红两位护法。

开阳秀眉轻轻一皱,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瞧见哥哥脸色状似就要发难的耀司飞快地打断。比哥哥高出一个头的耀司亲密地揽过哥哥瘦弱的肩,摸了两摸感受手感之后乐呵呵道:“哥,去了一趟白眉山,你受累了。那老头给你脸色看了?看我过几日不派人——”

“若不是你让苍狼去偷了白眉道人的拂尘,我定然是不必跑这一趟的。”开阳满面淡然地将自己肩上的大爪子拍开。

耀司嘿嘿直乐,像只大狗似地蹭在开阳身边。原本跟在耀司身后的几名侍从已经识相地退下,只剩兄弟二人一同前往通往神坛后院的圣水井的必经小道。

“怎不见苍狼和漠鹰两位护法?”

习惯了耀司在心虚的时候总是拼命岔开话题的个性,开阳终于在儿时起就养成了狠狠抓住问题中心不解决死也不放手的好记性。

面对弟弟支支吾吾的态度,开阳停住了脚步,稍稍扬起下颚,瞅着自己的弟弟,一字一顿地轻声道:“耀司,我警告过你的。”

耀司:“呃——”

“我说过,无论怎么闹,都不许将主意打到神坛内部,特别是你的贴身下属。”

“是他招惹我的。”耀司很委屈,“然后还对我始乱终弃。”

开阳:“……”

耀司:“你知道去年中秋过后第二日,漠鹰从我身上爬起来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吗?”

开阳:“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耀司:“他说,二教主,对不住。”

开阳:“……”

耀司:“干他娘的,竟然敢跟我说‘教主!对不住!’”

“古人云一个巴掌拍不响。去苦生涯领罚吧,禁闭三天。”开阳转身就走,此时,二人已经到圣水井所在后院门口,只见开阳从雪白的长袍袖子中,取出一个做工十分讲究的长形琉璃瓶,优雅地挽起袖子露出洁白的手腕,将大水桶放入井中,发出“啪”地一声闷响。

“拍什么拍,他已经没手跟我拍了。”耀司粗鲁地挽起黑色长袍的袖子露出古铜色精壮的手臂,将哥哥推开,轻而易举地将打满了水的水桶提上来,忽然,一只白皙的手忽然猛地抓住他的手腕,耀司一惊,手一抖,一大桶水泼出一半,扭脸就看见开阳正眯着眼望着自己,沉声道:“漠鹰家世世代代为丹蛇红衣护法,你怎可就这样轻易将他手脚废去?耀司,这一次你闹得太过,却怪是我平日里太纵容你。”

耀司被这么一说,心里顿时觉得相当不痛快。沉闷不语地一把抢过开阳手里的琉璃瓶,灌满了水随意在自己的袖子上擦干,然后塞给开阳,转身就要离开。却不想又被开阳一把拽住,耀司脚下一顿,嘲讽地勾勾唇角,有些心寒,冷冷地道:“漠鹰要带徘水宫婢女叛离我教,我只不过公事公办罢了。若有不妥,我这就去苦生涯领罚。”

反正在你眼里,除却惹是生非,我这个做弟弟的让你顺心的一件好事怕也没做成过。

片刻沉默之后,不想身后开阳却是叹了口气,道:“漠鹰是你的人,我管不着,你若是不愿听,此后我自是不会再多说一句。现在,你与我来。”

这次换了开阳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

……

开阳的小屋不同于耀司的简单整洁风格,小小的木屋坐落在丹蛇神坛边缘悬崖边上。倚靠着一颗百年老松,木屋床边种了不少精致打理过的盆栽,此时正值深夏初秋,浓郁香味的花朵开的正好。房前还被主人别有闲心地开垦了一块小小的荒地,老远地,就能闻到季节草药的复杂香味。坐落在深山之后的丹蛇神坛遍地是毒蛇毒虫,却惟独开阳这里,方圆百余米之内是决计看不见这些东西的。

按照开阳的说法,那些个虫啊蛇啊,恶心的很——耀司对他这样娘们儿兮兮的行为一贯持有嗤之以鼻的态度。

耀司的脸色变了变,知道这是开阳要给自己显摆他捡回来的那个大型破烂了。

于是站在门口死活不肯进去。开阳自然是晓得弟弟在想些什么的,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越过敞开的窗户望向屋子里,从俩人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屋子里床的一脚。

是个练家子。

从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就能看出来。

耀司的眼神太利,一眼就能看见,躺在自家哥哥床上的是个男人,也许是常行走在江湖上的职业,这人的皮肤带着夏天里特有的健康古铜色,指尖宽大,自然放置在一侧的时候也不难想象其动起来时的力量。

惯用的兵器,这要走进了一些才能看清楚。

……不过耀司没这个打算就是了——用的是锤是剑,关他屁事。只见他吊儿郎当地勾了勾唇角,拖长声音懒懒道:“哥,你尚未娶亲,怎可让男人随便睡在你的闺床之上?”

开阳却不恼他又开始胡扯,略微神秘一笑,压低声音:“你猜里面那是谁?”

“大型破烂?”

“耀司!”

“好吧,我认真猜——箫且意?”

开阳露出一个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只不过猜中了的耀司回敬了一个比他更惊愕的神情,回过神来之后,脸顿时黑了一半:“真是他?”

“正是箫且意。”开阳一顿,“从小到大跟你玩猜灯谜游戏,猜的那么准却还是头一遭。”

耀司哼了哼:“那是因为以前我都有很认真在猜。”

开阳:“……”

耀司开始捞袖子。开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高大的身影动作一顿,随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哥哥,道:“我要进去弄死他。”不然实在难平当年武林大会那一巴掌之仇,要不是这箫且意太过狡猾,他早就……

“不行,”开阳拦住他,“我好不容易从白眉把他抗回来。”

这么美好的机会,放弃报复的都是窝囊废。于是耀司展颜灿烂一笑:“那就让他活久一些。”

开阳背手而立:“我知道你还有下一句。”

“待我玩弄一番,再弄死他。”

“玩弄?”

“……不是你想的那个,麻烦你,思想不要那么污秽。”

“我只是对你放心不下。”

“哥。”

“嗯?”

“您受累了。”

“尚可。”

正说话间,耀司猛地瞥到,屋内之人原本死气沉沉的手忽然动了动,两人皆噤声。耀司打了个手势,开阳得意便点点头,带头率先推开屋门。

一进屋,却发现屋内,原本死猪一样躺在床上的男人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坐了起来。此刻,身着黑色锦衣的男人披着外套靠在床柱,虽是面容憔悴,英俊冷硬的面容却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上位者的霸道气息。

敞开的衣襟后,是常练武之人才有的结实肌肉,配上小麦色的皮肤,肩部夸大,腰围适中,还真是有点诱人。

果真是箫且意没错。

耀司跟在开阳后面,不动声色地勾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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