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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火(新好男人报道终回)(16)

他许久不曾跟人斗嘴,自从欧阳越与罗塞叶塔那一役后,欧阳越始终连正眼也懒得瞥他一眼,如今一笑泯恩仇,他似乎活过来了。

“别用那死样子瞪我,我从来没怪过你什么。”罗摩叶塔是他仅见的强劲对手,至于毁容一事他从来不觉是安东尼的责任。

“如果我没指名要你清理门户的话——”他差点失去他——

“够了,少婆婆妈妈,你八点档连续剧看太多了。”

安东尼在台湾唯一的休闲便是看连续剧,不管日剧还是本土大悲文艺剧,他看得可投入了。

“它们真的好看,是你没眼光。”他不赞同地埋怨。

“畸形,谁看凄凉大悲剧会像老母鸡格格直笑的,全世界也只有你。”偏偏一遇到大爆笑场面他却变得呆若木鸡,情绪完全和正常人背道而驰,真够另类的了。

“他们不好笑。”他小声地抗议。

“算了,”捏捏充血的太阳穴,欧阳越息事宁人。“绕了圈子,我也陪你玩够本了,现在,把那群浑蛋的下落告诉我。”

“他们回家了。”

“就只是这样。”他怀疑。安东尼不撒谎,从不。他无从追究下去了。

“就这样。”他清纯而无辜地摊手。

“说谎的小孩会被——”他胜之不武地以鬼神恐吓安东尼。

“割舌头的。”他接得可流畅。

“除此之外还会被我一拳打到树上纳凉去。”

安东尼很认真地考虑了三秒钟。“看来,我好像必须找本书研究如何爬树。”

欧阳越定定看着他。“也好,你到书局逛逛,可能有诸如此类的书。”

拍拍安东尼清纤的肩膀,欧阳越无言下楼。

他曾努力将安东尼带离那片迷离世界,他用尽办法,安东尼却只对他开启一小方块窗户,宙内是不见五指的阒暗,他不让人接近,只肯用安全的笑容巩固支离破碎的自闭世界。

对他,欧阳越有着深沉的无力感。

***

既然由安东尼口中套不出任何话,欧阳越打算照他自己的方式来。

驾着吉普车,他下山去了。

看着欧阳越走掉,夏小圭心中的失落感大过任何情绪。吉普车才在眼瞳中缩成黑点,她已经强烈地渴望再见到他。

她是爱上他了,事实真实得让人无法否认,但令人生厌的是,她该将旧人置于何地?背叛是如此的罪无可赦呵!她心情紊乱,即便坐在围栏上吹风也吹不走乱纷纷的情绪,整个失了方寸。

不知发了多久的呆,只见天际白云渐渐加深色调变成青彤,她没听见身后悉蔌的声音。

来人非常小心,连呼吸都调整在屏息的程度,他手持一根木棍,便要往夏小圭头部打下……

“你想做什么?”发呆归发呆,她可明明白白地瞧见陌生人的影子。

她身手敏捷地跳下,不友善地瞪着对方。

“你该不会狠毒地想用那根棒子打昏我吧?”其实不必问事实便是如此。

见他没反应,夏小圭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测。

陌生男人吭也不吭,一棒过来。

夏小圭猝不及防,腰侧狠挨了一下,她凭着先天敏锐的运动神经往草地一翻,令追击者落了空。

若要硬碰硬她没那本领,不管遇上的是疯子或变态,往牧场逃是唯一的生路。

那男人出手之狠毒绝情让她吃了不少苦头,没一会儿功夫,她的四肢几乎全吃了棍子的苦。

就在她自觉小命要休矣时,不知由何处传来的骚动转移了男人的注童力,他狠啐了一口痰后,恶声恶气的开口。“婊子,小命先寄着,只要老子高兴我随时会来龋”说毕翻过栅栏消失无踪。

牧场的牧工赶到只见倒在草堆中的夏小圭半边脸肿得半天高,衣服破烂。

***

被扶回大宅的夏小圭叮咛又叮咛。“不准告诉老爷今天发生的事,如果谁多舌头就回家吃自己去。”

牧工全是牧场里的老人.他们几乎是看着夏小圭长大,局促地捏着帽檐。“小姐,我觉得还是该让欧阳先生知道——”她那一身伤,想瞒天过海也太难了。

“老初,你再哕嗦,我就一走了之,把你们丢给那个独裁者大甲虫,到时候别怪我不够义气。”她每说一个字就牵动嘴角的伤口,痛不可支。

老牧工看着她肿得半天高的颊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其实老初觉得欧阳先生是好人,他几乎和咱们的前任主人一样……”他明知这是禁忌话题,但又不吐不快。

夏小圭没有责备他,她的小胡子哥哥是牧场公认的好好先生,比较出她意表的是,鸠占鹊巢的“新人”居然在短时间内就博得好评,她心中又是酸楚,又是铡然,对欧阳及小胡子之间的角色认定已经混淆。

她黯然摇头。“我去清洗一下,你们做自己的事去。”

她做不到不负人,她明白自己的心已背叛。

拖着瘸腿,艰难地爬楼梯,半途撞上了安东尼。

“你……”就算皱眉,他仍是一脸俊逸神采,令人屏息。

“嘿嘿!”该死的笑,抽痛的神经差点让她摔下楼。

“我不小心跌了一跤。”

向来神出鬼没、深居简出的安东尼,夏小圭才出状况,好死不死就被他撞见。

“跌跤?”安东尼一脸听见外星语言似的。

那明明是碰擅留下的淤紫青肿,她当他是三岁小孩吗?

她拚命点着还冒金星的头。

“我擦药去,不跟你聊了。”

她那逃难的背影让安东尼注视良久。

她的伤不轻。

原来空洞无痕的眼涌起一抹深思,安东尼不肯轻易动用的脑袋如水车启动,犀利地开始理清云雾中的谜团——

***

一双清凉的大手经过处如甘霖雨沛,浇熄她灼热的脸颊和额,夏小圭吟哦的蹙眉醒来。

她没有睡着,持续的痛楚令她无法翻身,梦魇在许久不曾造访的情况下又突兀吞噬她昏眩的意志,她被放逐在全然的黑暗和死寂中无声呐喊。

“好痛!”她自觉鬓发微汗,额际已是一片湿,清楚后全身的疼痛像燎火的草原,一下子蔓延开了。

她伸手想抓住棉被,唯有这样才能稍减一点痛苦。

半空中,她的手被一股安定沉稳的巨灵之掌接握。

她睁眼。

欧阳越抿成线的唇如蚌壳,他温柔的手滑过她更为肿大的脸颊,手指微微颤动着。

在看见夏小圭星眸初绽,欧阳越浑身散发的紧绷冷冽气息一下凭空散去。他的魔性只针对那伤了她的人,在她面前他永远是无害的。

“让我看你的伤。”

“不要。”她的反对声浪像被丢弃的小猫只能博取人的怜悯,不具任何决定立常

她那身狼狈的衣着令欧阳越尖锐的眼闪过红焰。“你为什么投打电话叫家庭医生来?”他手不停地解开她胸前地扣子。

她一翻身;脱口又是申吟。“不可以。”他居然动手脱她的衣服,羞死人于。可恨的是,她双手完全无法动弹,似乎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