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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风戏后(挑弄风情系列)(9)

望着她偶然展现的俏丽模样,他不由得心中意动,注视她的眼光变得更加柔和。

悠然戏水的皇甫暄未觉他的改变,仍是一边撩动湖水,一边笑道:“若是整日无所事事,那才无聊透顶呢!”家里就有个人成天闲着不想做事,偏偏又一天到晚喊无聊。

“无所事事吗?我生平还没尝过这般滋味。”

随手拭去脸上的水珠,他状似悠闲地侧头玩赏湖上风光,眼光在掠过湖心的亭子时,稍稍顿了一下,但随即笑容满面地游目四顾。

“喔?”她随口应了一声,拨弄湖水的动作渐小,然后轻轻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掏出手绢擦拭臂上的水渍。

“莫说无从体验无所事事的滋味,即使是想悠闲出游,只怕都难真的悠闲。”

“你看起来并不怎么忙嘛。”她半调侃地扬扬眉。

凤玄烺没有反驳,只是回以一笑。

这时,一群锦鲤游近小舟,戏耍般地抢夺着一瓣青嫩的荷叶,争着推那断了梗的荷叶前进。

他觉得有趣,便将右手探人水中,捞起那片不到他半个手掌大小的荷叶,荷叶下,一只金红色的锦鲤仍倔强地咬着叶下的一小节荷梗,不肯松口。

见状,他笑着伸指轻弹了下鱼嘴,锦鲤终于忍不住张口,扑通一声落入湖中。

“干嘛和鱼儿过不去呢?”皇甫暄不明白他突来的举动。

他偏头笑眯她,不答反问:“你会泅水吗?”说话间,他随手将荷叶抛向右前方。

“会。”

察觉到他话里的不寻常,她的视线不由得随荷叶而动,只见荷叶安稳地落在湖面,奇异地未曾泛起一丝涟漪。

她调回视线,以询问的眼光望着他。

笑着对她眨眨眼,风玄烺示意她捉紧船舷,又道:“不知道人在水底下不呼吸可以憋多久,我们就来数数看吧。”

皇甫暄一愣,正诧异时,他已开始计数。

“一……二……三……四——”

一道身影倏地自水中窜出,恍如游鱼出水,大量的水花飞溅,模糊了周遭的视线。

“趴下!”

未及细想,皇甫暄立刻依言俯身,眼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风玄烺——

他闪身避开一剑,右手船桨挥出,正好击中敌人的手腕,那人闷哼一声,手中长剑落入湖中。

但那人应变极快,在风玄烺再度攻击之前,左掌往水面斜劈,划出一道水幕,趁机遮掩行迹,同时放出暗器。

几道冷光穿透水幕射来,风玄烺利落地横过船桨挡住,随即用力挥出,划成半圆,防止敌人进击。

此时,小舟猛地一阵摇晃,四周同时飞窜出十几个人,利用跃起后的下坠之势,持剑刺下——

风玄烺剑眉一扬,迅捷地将船桨挥出,趁敌人尚在半空之时,直击要害——

“啊!”

一名敌人惨呼一声,头颈之间喷射出大量鲜血,自空中坠落湖面,染红了一片青碧。

余人对同伴的惨状视若无睹,长剑直指风玄烺

皇甫暄见状,连忙直起身子,双掌匆匆击出,夹杂着锐利的劲风,分别击向最靠近她的四人,将袭向风玄烺的攻势化去,余人也在风玄烺严密的防御下失手,再度遁入湖中。

心知刺客转瞬间便会再有行动,水上又不利打斗,瞥眼间见湖上小舟纷纷朝此处划来,风玄烺心念一转,身体前倾,以左手揽住皇甫暄的腰,双足用力跃起,同时,右手持桨,运劲朝湖面挥去——

劲风划破湖面,激起漫天水幕,遮掩了俩人的行动,也令潜伏湖中的刺客们行动一缓。

趁着这一瞬,风玄烺已带着皇甫暄跃上丈许之外的小舟,神态从容地落坐。

“请恕属下失职,未能预先发现刺客。”操舟的男子半跪行礼,恭敬的神态中略带几分惶恐。

“无妨。”风玄烺微微一笑,挥手示意那男子坐下操舟,划向湖岸。

“多谢主人不罪之恩。属下失礼了。”那男子恭谨地颔首致歉之后,才敢坐下,小心戒慎地将小舟驶向岸边。

风玄烺看着已被其他小舟包围,正和宫中侍卫打斗的刺客,若无事地对皇甫暄微笑,“这些刺客也算有耐心了,陪了我们一个下午。”

瞥见一瓣荷叶飘来,他顺手抬起,只见荷叶下还连着一根细长的竹管,而荷梗正插在竹管的口上,便是方才他用来堵住刺客呼吸所用竹管的那瓣荷叶。

“看来这荷叶与我们挺有缘的。”他笑得更开心了还兴冲冲地将荷叶放进她手中,“把这荷叶带回去当作纪念,如何?”

皇甫暄点点头,小心地将荷叶握在掌中,然后脱离了他的怀抱,默默地转身凝视眼前愉悦微笑的人。

方才突来的狙击和操舟男子的恭敬态度再次证明了郎焰君的身份不凡,但纵使有万般疑虑,她也不打算问出口,毕竟连同此次,他们不过见面三次,实在不宜过问隐私问题。

将她的沉默误以为是方才受突袭遭到惊吓的结果,风玄烺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只因当她动手协助御敌时,他还以为她的胆识胜过寻常女子,谁知他仍是高估了她。然而,除此之外,他的心中居然还有一丝歉疚……

虽然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也早料到会连累皇甫暄,甚至,他根本是故意扯上她。但,真正发生时,心中闪过的那抹歉意着实教他意外。

即使如此,该做的,他绝不会迟疑!

计划已经开始!

所有的思绪都只是在脑中一闪即逝,表面上,风玄烺仍是维持着愧疚的神色,认真而诚恳……

他颔首致歉:“是我不好,连累你受惊了。”

皇甫暄释然地微笑,“出游若缺了突发状况,不就没有什么趣味了?”

知晓她确实无惧方才的情况,风玄烺剑眉微扬,赞赏地直视她无畏的美眸,原先的失望顿时消失。

“有没有人说过,你和一般的闺阁千金很不同?”

“你所谓的不同,是贬我还是损我呢?”她故意反问。虽然从不在意外人的评价,可他眼中露出的激赏却让她欣喜。

“两者都不是。”他轻轻撩起散落在她肩上的一绺青丝,温柔地凝视她微笑的脸庞,“是令人心动的不同,不随流俗的特别。”

他为她心动?!

她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有些怔忡地沉溺在他醉人的凝视中,竟莫名紧张地期待起他进一步的表示。

这时,船靠岸了。

风玄烺率先上岸,随即伸手搀扶皇甫暄。

“我送你回去。”

“谢谢。”她微微一笑,掩去失落之感。

察觉她脸上一闪即逝的失望,风玄烺心中自得,但并未表露,只是维持笑容,回头吩咐仍候在舟上的男子。

“传令下去,不必跟刺客作生死搏斗,要以己身安危为重。”

听到这个命令,那男子心中一热,大声道:“遵命!

属下誓死效忠!”

“死就不必了,你们活着,我会比较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