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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风戏后(挑弄风情系列)(11)

“没什么,只是扩充分铺和西进的计划要暂且缓缓,等小暄的事告一个段落再说。”

她沉吟片刻,轻吁了口气,“暂且搁着也好……反正目前边关的局势也不太合适。前些日子从玉门关传回情报,萨兰最近动作频繁,边地说不定会起战事……

项洛妍啜了口茶,一边把玩小几上的茶壶,一边道:“既然要暂时压低姿态,那干脆再搞垮几家分铺减减声誉好了。”

“这提议好啊!不过咱们家的铺子可不能说倒就倒,裁撤雇佣倒是可行。”皇甫昭马上从卷宗里抽出一份名单,在项洛妍面前晃了晃,“我刚才拟出来的。泾、绛、汾三州的几个老家伙,也不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近半年来的手脚特别不干净……难得小妍主动开了金口,就交你去处理,我会叫孟询、盂跟着,如何?”

“咳、咳……”项洛妍听了差点没被茶水给呛死,她根本是信口胡诌的!

“你这是答应了?”皇甫昭作势要召来属下交代此事。

“咳咳……我不要,别找我麻烦!”她咳嗽着嚷嚷。

“某人回来啰。”项洛谖看着窗外,帐房前的青石径上,一个着白衫绿裙的女子正往蓝芍轩的方向过去。

斗嘴中的二女立刻体战,一齐转头,同声道:“回来得正好,叫她进来聊聊吧!”

“那是什么?”项洛妍指指皇甫暄手中那奇怪荷叶。

看得出来,皇甫暄的心情相当好。

“算是……礼物吧。”皇甫暄取下荷叶,放到小几上插有水莲的水盘中,用那根细竹管拨弄着漂浮的荷叶,一边调侃道:“你不是很讨厌这个充满麻烦的地方吗?”

她本想直接回蓝芍轩的,但经过帐房外时,被项洛谖给叫了进来。

“若不是没人陪,我就是闲着无聊也不进来。”项洛妍自文自怜地叹完气,抬头环视周遭的书架,“光看这满坑满谷的帐簿卷宗,已经让我一阵头晕目眩了。”

“文的推托做不来,武的方面又随随便便不勤练,姑丈姑妈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懒女儿。”皇甫暄淡淡地挖苦她,眼底隐泛笑意。

“练武能达到防身保健的目的就行了,专精深入不知要费多少力气呢!把人家讲成那样,真过分!”项洛妍佯怒地捶了她一下,“怎不说说你丢下我一个,跑去跟郎焰君幽会呀?”

两朵红晕俏生生地浮现她粉颊上,“不过是见个面,别曲解成幽会。”她没强硬否认,因为项洛妍一定多嘴地全披露了出来,回答不是的话,待会儿仍会被逼问。

“下次郎焰君送你回来,替我们引荐引荐吧?”皇甫昭充满兴味地挑挑眉。

“恐怕没这种机会。”皇甫暄淡淡地一句话带过,水盈的眸子里似有怅然。

一出慈恩寺门,她便和郎焰君分手了,他要她先行的理由仍是为了避嫌。为了她的名誉,这么做无疑是正确的。即使家人谅解纵容她的任性,她却不能因此任意带给他们麻烦,而他的处境也是有着无法解决的难处。

思及此,她轻轻叹了口气,脑海中重重叠叠尽是他依依不舍地凝望她的神情,浓浓的眷恋里交错着情非得已的歉疚……

在那凝眸深处,她见到了他无以倾诉的情意……

丝丝缕缕缱绻缠绵,罗织成一片情网,捕捉住她的视线同时也缠裹了她的心……

唉,她究竟是认真了呀……他为她指上的小小伤口心疼的样子,在湖上将她紧紧拥护的胸怀,那似是告白的情语,种种的温柔,都让她开始真诚去面对已被触动的心弦。

“小暄,你没忘了身上所负的诏命吧?事关皇甫家的利益,你该清楚的。”项洛谖的问话略显严肃,意在试探她的心意,当然也顺便逗逗她。

皇甫暄回过神,沉默了会才道:“我没忘……但,也没多想。”

其实,她并非完全没考虑过。在这段不算短的期间,她已为诏命的事做了许多的退让。

看来总是安然接受现实的她,其实从未勉强过自己,只是顺着感觉,从中找到最合适自己的出路,对郎焰君也是……她对他有好感,甚至心生情意,她想就这么下去,直到无法……纵然,她怀疑自己真能割舍,但,现实必将逼得她不得不割舍。

想着,心竟隐隐泛疼,让她有些黯然地低下头。

看到她这般模样,项洛谖笑着拍拍她的肩,“你怎么想就怎么做,无论结果如何,全家一定都尊重你的选择。”

“大哥!”她讶然抬头。

“大哥逗你的啦!”皇甫暄认真的样子让项洛妍笑了出来,食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呵呵,看来,你这回是来真的啰!”坦白说,她一直觉得表妹的个性很有趣,别看表面一派冷漠,好似不易亲近,其实脸皮薄又内向,只要点得破她的心事,逗逗她也不是件难事。

“你别乱说!”她羞红了脸,垂首嗔语。

“还撑什么?这里呀……”项洛妍食指刮过她白里透红微热的脸颊,“都露馅儿啦!”

皇甫昭微笑看着她,“你不是常说要顺其自然的吗?尽管接着心意做,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妹妹能顺顺利利地跟皇上培养出感情,在他心中奠定一定的地位,再好不过了,她当然要大力鼓吹啰。

一句“顺其自然”扫去皇甫暄心中的阴霾,露出了微笑。

“对了,还有件事……”项洛谖自抽屉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夜昙!?她要来了!”见了信封上的字迹,她惊喜地瞪大了美眸。

她要来了,从苗疆来看她……

皇甫暄心中有万分雀跃,恨不得能马上见到恍如另一个自己的谷夜昙,好将过去一年半来的种种心事与她分享。

昏暗的房间里,幽渺的月光是仅有的光源,但却将房内的气氛衬托得更加阴森,恍若鬼域。

窗边,一名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冷冷地质问:“你明明说风玄烺没带护卫,为何却冒出一堆碍事的宫中侍卫?!”

月光映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中扬起了一阵笑声。

“他确实没带护卫,那些人是我派去保护他的。”

“你派人保护他?!”中年男子的神色愈发森冷,沉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样死在刺客手中太便宜他了。”

清扬的语音刚落,一名紫衣青年步出了角落,朦胧的月色笼罩在他周身,更加显出他的从容。

“是吗?”中年男子冷笑着斜脱他,眼中尽是怀疑,“你该不会是舍不得现在的荣华富贵,改变心意不想杀他了吧?”

“荣华富贵?”紫衣青年双眉一轩,不屑地嗤笑,“荣华富贵算什么?以我的能力,就算只是一介白丁也必能成为人上之人,岂会将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若是如此,你为何要与我合作?”与他合作虽已有半年,但中年男子始终怀疑他的目的,深怕他是皇帝派来提他把柄的人,只因他爵位尊荣,不但是皇帝最亲信的宠臣,血缘亦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