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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的回笼新娘(老婆挂遗失之二)(14)

「呜一一圣以哥哥不生气了?」她抬起小脸,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不生气了。」第一次让她哭成这样,他突然好后悔自己刚才不应该对她这么凶,应该温和劝说就好。

「那……圣以哥哥还会陪我玩吗?」她抽抽噎噎地问。

「会,我会一直陪着你。」他向孩子的她承诺。

「要打勾勾。」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向他伸出小小的手,要求盖手印为凭。

「打勾勾。」他半弯身,朝她伸出手指,与她的小指相勾。

这一瞬间,小小的她,似乎已经勾住了他。

凌筱书仰望树屋,思绪怔忡,阳光筛过浓密的枝叶,叶影映在片片木板上,随着微风缓缓浮动。

透过枝叶,阳光洒落在她脸上,她微眯起眼,脑中的记忆益发清晰。

她只在他面前失态狂哭过,幼小的她,有勇气从上方一跃而下,她知道那是对他的绝对信任。

为什么小小的她可以对他全然信任,相信他一定会保护她,安稳地接住她?

在父母感情出现问题后,她对他更加依赖,似乎有他在身边,她便能觉得心安。

以前的她也许没注意过这些问题,但现在的她宛如一个旁观者在追溯过往,开始细想自己对他真正的想法和感受。

虽然失落的记忆仍没有办法完全恢复,但她隐约知道,他确实一直陪着她,遵守和她的承诺。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承诺,许多……

凌筱书坐在房间的化妆桌前发怔,近半个月来。她发觉自己常陷入发呆状态,她并非完全放空,而是脑中一直在无意识地播放幻灯片。

她记起许多事,更看清许多过去没有仔细注意过的事。

回忆愈多,她愈迷惘、愈困惑。

为什么,她过去迷恋的对象是车志钧?因为从她陆续恢复的片段记忆中发现,两人的交集其实少之又少。

又为什么她只把车圣以当哥哥?明明她跟他相处的时间,比父母家人多上许多,他对她的关爱与付出,早超出友情、亲情,但她却一直忽略他的爱情。

低头,打开一只木制珠宝盒,里面装着她曾无比珍藏的宝贝,她曾经将这个宝盒命名为「初恋记忆盒」,直到今天她才想到有这样一个东西,便翻找出来。

里面有车志钧的照片、高中制服钮扣,及一根头发。

她拎起小透明塑料袋,瞅着里头一根约五公分的短黑发,唇角一扬,不禁觉得好笑,原来她曾经那么梦幻过。

突地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这根头发是车圣以的,是否对她才有收藏的价值?

拿起一枚白色海螺贝壳,她忆起这是小时候去海边,车志钧捡来送她的宝贝。

她将贝壳放到耳边,聆听记忆中海的声音,也想起更鲜明的记忆、影像一一

车圣以满头大汗地在沙滩上为她建筑沙堡。

海浪拍打声,她和他的嬉笑声,他为她认真努力的模样,比这枚贝壳更耀眼、更珍贵。

梦幻的她,却选择迷蒙的情思,选择迷恋有距离感、看似完美的车志钧。

重新回忆,重新整理记忆,她发觉许多遗漏的感动,误判了真实与虚幻。

她对车志钧,真的是单恋的悸动吗?对车圣以。真的只是亲情的倚赖吗?

「想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嗓音,令怔忡的凌筱书吓了一大跳,她慌忙盖上木盒,转过身,就看见自顾白走进房间的车圣以。

莫名地,她的心颤了下,他一如往常的笑容,却让她感觉有一点不一样了,似乎帅了些,有魅力了些。

「你、为什么又没敲门?」每次这样来去自如,万一她正在换衣服,岂不是要被看光光了。

看他从容自在的模样,不知怎的,她却感到愈来愈紧张,有点手足无措。

「我每次都有敲门,是你没听到。刚刚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他开门进来后,还故意再敲两下门板,但背对他坐在化妆桌前的她,似乎完全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毫无反应。

他知道,她每天不停地在回想记忆,他不心急,不给她压力,只一点一滴给些提示,让她自发性地去忆起。

「没有。」她下意识地否认,连忙将背后的木盒塞进抽屉里。

不想告诉他她忆起初恋情事,以前能跟他大方分享,甚至要他帮她要钮扣、要头发,现下却觉得尴尬莫名,幼稚愚蠢。

她明显的口是心非,令车圣以感到好奇,他本不想刻意探究她藏在背后的东西,但视线却不经意瞥见化妆桌上那个白色贝壳。

他黑眸微眯,一眼便认出她的宝贝。

曾经,她把哥哥送她的贝壳当成宝贝一样,开心地向他炫耀过。

他尚未向她提过小时候两家人一同去海边玩的事,看来她已经自己想起来了,而且还找到收藏初恋情事的记忆盒。

突地,他觉得心闷闷的,虽说希望她恢复应有的记忆,却不喜欢她先回忆起关于哥哥的一切。

☆、第5章(2)

「圣以哥,你今天心情不好?」凌筱书站起身。走向他,以往她没特别在意过他的情绪,但现在却敏锐察觉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

「没有。」车圣以否认,内心虽有些窒闷、酸涩,但他不认为她看得出来。

「最近工作,顺利吗?」

「没什么问题。」

「喔。」她低头,觉得气氛有些僵硬。

以前的他们能很自在地轻松聊天,但乍祸后的这段时间,她总觉得两人相处时有隔阂、有距离。

即使她逐渐记起许多事,却不知怎么再像过去那样将他当哥哥般亲昵相处,而他,对她态度温和,却让她感觉绅士得过了头。

「筱书。」他轻唤一声。

「嗯?」她抬眸,仰望近在眼前的他。

他看似温和的黑眸里,感觉浮动一丝侵略性,她心一紧,大胆凝望着,想分析那抹侵略性的真义,下一瞬,他马上又收敛起目光,让她忍不住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在她做出逃婚的任性行为后,他对她究竟是什么想法,是否怨怼她,或者,对她仍有执着?现在的他,是将她当妹妹、邻居,或放弃的未婚妻?

不知道为什么,她愈来愈在意他的想法、他的情绪,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张姨让我上来,叫你下去吃晚餐。」原本想说些什么的车圣以,却说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啊?」她微愣了下。因他无意义的一句话,竟有种莫名的失落,仿佛,她期待他说出口的,是别的什么事。 「就这样?」见他转身就要离开。地赶忙追问,不认为他特地来她家,只是为了叫地下去吃晚餐。

「或者,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他转头,反问她。

「没、没有。」凌筱书有些怯懦地轻摇头。

感觉他今天态度冷冷的,不太寻常。 「圣以哥,你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餐?」她主动开口邀约。

已经走到门外走道的车圣以,听到她的邀约,再度停步,回头,有点惊讶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