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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郎君(2)

他一听,丢下鸨母就往后院冲。

那个死男人!丢下家里如花似玉的老婆不管,竟然跑到青楼来玩女人,还说什么赏月!呸!陪表姊赏月不是更好吗?

「崔浩,你给我出来:」他一边跑,一边大喊。

花园里的崔浩一听到他的声音,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转身就跑。

「崔浩,你给我站住!」牟易男远远见到他要逃,立刻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他这么一喊,崔浩跑得更卖力了。

「我今天一定要替表姊教训你这个臭男人!」牟易男随手拿起回廊上的花盆就往崔浩砸过去。

「拜托,我的好表弟,你放过我吧!」崔浩机警的闪过了几个花盆,口中连连讨饶。

「不行!」眼看没丢中他,牟易男又从怀中掏出银梭射向他。

崔浩赶紧躲到柱子后,「笃、笃、笃」连三响,银梭只射到了柱子,他则乘机跑上二楼。

牟易男岂肯罢休,跟着就追了上去。***

砰地一声巨响,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状极狼狈的男人跑进来,跟着又一个人冲进房内。

时殁生一时愣住了,正在脱衣服的手就此停下,而银欢和如翠则是一副看戏的模样,抿着嘴偷笑。

「崔浩,我看你往哪边跑!」牟易男堵在门口,摩拳擦掌,露出得意的微笑。

崔浩隔着桌子对他陪笑,连声讨饶:「好表弟,我下次不敢了,你就高?贵手,饶了我这一次吧。」

「你哪一次不是这么说的?」牟易男冷哼一声,「是男子汉的话,你就自己出来受死,不然惹火了本公子,我教你死得更惨!」

「好表弟,你真的不肯放过我?」崔浩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废话。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嫖妓!」

「冤枉呀!」崔浩拚命喊冤,「我只是搂搂抱抱,摸摸小手罢了,其它什么也没做呀!」

「这样还叫什么也没做?」牟易男怒气更炽,「我今天就代替表姊教训你这个薄情郎!」

他生气的射出一支支银梭,崔浩左闪右闪,匆匆避过了银梭,倒是时殁生因为发呆,差一点便给射中,幸好及时闪开,而银欢她们早已躲到安全的角落了。

一阵手忙脚乱后,崔浩虽没被银梭射中,但终究被牟易男给捉住了。

「走!」他大喝一声,将崔浩的手反折在背后,押着他走出了房间。

「好表弟,你放过我吧……」

只听得崔浩的哀求声越来越远,时殁生这才如梦初醒,讶然低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个女人,那个崔浩却叫她表弟;女人上妓院捉奸也就罢了,可她捉的却是别人的丈夫!

啧啧啧,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怪事都有。

「时公子,您一定吓了一跳吧?」银欢笑道,「这事我们都瞧惯了,您是第一次遇到,自然不明白。」

「哦?这样的事常常发生吗?」

「是呀。」如翠跟着补充,「那崔浩是我们章台楼的常客,另一个则是御剑门的大小姐牟易男,不过呢,她总要人叫她公子,若叫她大小姐,她可会大发脾气。」

难怪那个崔浩要叫她表弟了。叫她表弟时,下场已是如此凄惨,若叫她表妹,那可更是惨兮兮了。

「这样的女人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可是她为什么要捉崔浩?」

经过银欢和如翠的一番解释,时殁生终于弄清楚来龙去脉。

原来崔浩有个醋劲奇大的夫人,而牟易男则是她的表妹。

因为崔夫人不满丈夫喝花酒,每次都找表妹诉苦,所以牟易男常常来捉表姊夫回家,众人刚开始时很讶异,久了也就习惯了,当作是在看戏。

「还真是有趣。」时殁生颇感兴趣地微笑着。

如果有机会,他倒想认识那个牟易男,她实在是太有趣了!

啊,果然还是活着好。如果不是活着,怎么能遇到这么有趣的事呢?

人生真是太美妙了!

***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林芊涵见到丈夫鼻青脸肿、披头散发的模样,心疼地跑上前去扶他。

「娘子,我……哎哟……」崔浩哀叫了几声,在妻子的搀扶下落坐。

「你怎么样?疼不疼?我让人去拿药,你等等喔。」她赶紧吩咐下人去拿药。

牟易男这时才慢条斯理的走进大厅,朝林芊涵打了个招呼。「表姊,我把人带回来了。」

崔浩见到她,再也不敢叫痛,立刻坐直了身子。

「是你把他打成这样的?」林芊涵右足一跺,大发娇嗔,「我只要你带他回来,你怎么把他打成这副德行呢?」

又来了!牟易男翻翻白眼,有些不耐烦。

「浩哥,你有没有事?」林芊涵的注意力又转回丈夫身上,殷殷询问。

「没事,看到你,我什么事也没有了。」崔浩握住她的手,开始甜言蜜语。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互诉衷情,一股怒气猛然从牟易男心中升起。

这一对夫妻简直是在耍她!明明感情好的不得了,但表姊夫老是改不了上青楼享乐的习惯,而表姊明知道他只是玩玩,也没真的对不起她,却还是爱吃醋,每次都要她去帮忙逮人。可是回来以后呢?他们夫妻俩就像对无事人,又是一副甜甜蜜蜜的模样,反而显得她多事。

「我再也不管你们了!」牟易男气闷地说完,踩着重重的步伐离开。

***

鸟鸣啾啾,蝶舞翩翩,清风徐拂,吹送阵阵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庭院一角的凉亭里坐了两个人,优闲地享受明媚春光。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银梭射向我的面门──」时殁生连说带比,描述着昨晚遇到的趣事。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名年约十七、八岁,相貌俊秀的贵公子,一身白衣更衬出他的清逸,散发着温文儒雅的气质。

白衣公子始终微笑聆听时殁生说话,只偶尔点点头,或是替他斟酒。待时殁生说完后,他又递了杯酒给他。

时殁生一口饮尽美酒,笑问:「追日,你说说,是不是很有趣?」

「你说的话让我想起一个人。」云追日轻啜一口酒,微笑着。

「谁?世上还有另一个奇怪的女人吗?不太可能吧。」

「也许是同一个。她叫──」

「禀少庄主,牟公子求见。」一名仆役打断他们的谈话,躬身禀报。

云追日抽出腰间折扇,刷地一声挥开,轻轻煽动着。「来得正好。请她进来。」他转而面对时殁生微笑,「正好让你们认识一下。」

「不必请了,我已经进来了。」牟易男迈步走向凉亭。

是她!

时殁生好奇的眼光直盯着她,但是她却浑然未觉。

见她面有怒色,云追日关心地问:「怎为了?」他一边摆手要仆役退下。

牟易男绷着脸落坐,忿忿地拍了下石桌。「真是气死我了!」

「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云追日提起酒壶替她斟酒,心里猜到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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