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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寒同人)梧桐影+醉明月(29)+番外

铁手深情的,无怨的看着方应看,

“来日不管如何,我铁游夏,宁可死在你手上,也绝对不会加一指与你。”

方应看忧悒的,倦慵的笑了,

他没看错,没选错,这个人,本是值得他倾身相随的。

他爱他,他不惜一切的要他的心,他,终于也爱上了他。可是,造化弄人,他们,终是要走向不同的道路,他们有情,却不是同路人。

看着那个伟岸的身影大步离去,方应看仰天打了一个哈欠,突然感觉无比的疲倦和寒冷。

他知道,他和铁手,是真的,此生无缘了。

此乃天意,非关情事。他输不在心,而在命。

裹紧身上的狐裘,方应看缓步走了回去,而雪,也在此刻,飞飞扬扬下了起来。

16

“快要下雪了,”诸葛先生从红泥的火炉上取下一个泥金小壶,缓缓的倒了一杯酒,望望窗外深黯的天空,悠悠的说。

无情仿佛怕冷一样把手笼在袖中,不语,不动。他秀丽的容色很是苍白,优美的唇瓣也是完全没有血色,象是两片让人心疼的花瓣,却又那么紧紧的抿着,显出一抹执拗的坚刚,使的他的容颜,愈发的清绝人间也丽绝人间。

“你的病,还没好吗?”

诸葛先生把酒杯放在手心里,感受着那股子暖意,问道。

“反正就是那个样子,天气一冷,我就容易生病,死不了。”

无情淡淡的道,眼色寒澈,一如这天色。

门外,响起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落拓却英伟的中年男子,沧桑的脸上有着一双年轻的眼睛。

“世叔,”

追命向诸葛先生一拜,忧虑的眼神很快了扫了一眼一旁的无情。

“已经开始下雪了?”

诸葛先生笑一笑,望向追命双肩上的雪花。

“是,”追命吸了口气,又道,

“据报,二师兄他在末时已经离了侯爷府。”

无情一震,铁手一直留在京师,就住在方应看的侯爷府里。但是,半年来,他一直绝足不出,而其他的人,谁也进不去。

原来,诸葛先生一直派人留意着铁手。

不放心,还是?

诸葛先生却笑了。温和喜悦的眼神让他的笑容显得极为慈祥睿智,他摆手,大声吩咐下去,“准备酒菜,打开大门,”

又向追命无情道,

“叫冷血来,来,让我们在这瑞雪里,接接你二师兄。”

“二师兄他一定会回来吗?世叔你早就算定了?”

追命急切的问。

“我不知道,”诸葛先生抚抚长髯,脸含微笑,

“只是,我相信铁手,所以,一直等他,现在,他终于跨出了这一步,就一定会回来的。”

黄昏,大雪,天色已暗,神侯府大门洞开,门内,雪中,一桌,桌上有酒,桌边坐着三人,另有一个残废的青年独自坐在轮椅上,稍稍离的远了些。

四个人,就在这漫天飞雪中等侯着。

一步一步,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出现在苦痛巷前,然后,那个人以沉稳有力的步伐进了神侯府。

这一个雪色黄昏,铁手在漫天风雪中走进了神侯府,雪霜正在他方正的脸上逐渐融化,使他的眉目有点湿,却更见浓眉星目.担当有力。

“你回来了,”诸葛先生微笑着望着他,仿佛铁手只是刚办完一件案子,匆匆赶回。

铁手立定,激动的神色在他脸上乍现,抢上一步,他向着诸葛先生纳头便拜。

“世叔,铁手,回来了,”

望着诸葛先生沉睿的眼神,铁手几乎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回来就好,”

“是我辜负了世叔的教导,竟为私情忘了国家有难,沉溺于个人情爱,还请世叔责罚。”

“不,”

诸葛先生一展袖,已扶起了铁手,他灼灼的望着眼前这个伟岸男子,道,

“你能勘破情关,不为私情徇大义,不因小我昧正气,大丈夫立此世间,如你者能有几人?我对你,期许一向甚高,这些日子,也很是担心你勘不透情关,因而就此沉沦、不振。如今,你能不为情而改志,不为爱而更张,铁游夏,我诸葛没有白收你这个弟子。”

铁手徐徐起立,热泪已将盈眶,

“快见见你几位师兄弟吧,他们也一直等你回来呢。”

铁手这才转身,望向冷血和追命,

“二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冷血兴奋的冲过来,一把握住了铁手的手,

“我们四大名捕,终于又在一起了。”

追命也大步跨了过来,把手紧紧的搭在了铁手的手上。

“二师兄,我们一直在等你。”

“是,我回来了,四师弟,三师弟,”

铁手冲动的,激动的握住那两双曾经握在一起无数次的手掌,多少次,他们手握在一起,并肩战斗,在江湖里,为正义良知公平而战,如今,他终于又回来了,和他们,并肩。

许久,铁手才放开了冷血和追命的手,终于转头,望向无情,一直在一旁,无语的无情。

铁手就在这雪中,望向无情,凝重的望定无情,很沉的唤了一声,

“大师兄。”

铁手只一望间,就垂下了眼眸。可是,那一望间,他已经看清楚了无情。

白衣的无情,比那日分别时,更冷更傲更寒澈了。

铁手惘然的想着,

他的身子也清减这么许多,好生单薄,就象是开在漫天飞雪中,驿外断桥边的那一枝寒梅,清幽寒丽,近在眼前又遥在天边,寂寞的孤独着,傲岸的忧愁着,那么荏弱,又那么坚强,仿佛再大的霜雪也只能迫出他的傲骨艳姿,却不能让他屈服倒下。

他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雪中,比雪更傲,却比雪更无依。

可是,这样的无情,只会让他更加的放不下,更加的心疼,更加的歉疚无由……

那种不能抚慰、不能靠近、除了默默的看着别无所为的痛楚。

可是,他已经不能靠近他了,从那一日他决定接受方应看的情,从那一日他决定离他而去,他就再也没有了温暖他的资格,就再没有了,靠近这个清傲如月般的男子的资格……

无情始终没有应铁手。他周折回转的情怀让他无法开口,他不能,在这个人面前失态。

乍闻铁手要回来,他的心就乱了。乱如这风里的雪花。看到他伟岸的身影出现在风雪中,他面上虽然是一片冷肃,心却是从没有过的跳起来,一下比一下急,一下比一下重。

你回来了?为什么回来?会是为我吗?方应看呢?他肯放手吗?还是,你已经有了决定?

无情有太多的话想问他,却没开口。

然后,他的心就冷了,比冰还冷。

他不是为他而回来的。他回来,因为抛不下大是大非,是因为他的侠风刚骨,他为的是正义公理,为的是天下,却,不是为他。

无情的心里,从那日铁手决然离去时就下起了雪,一直都现在就没有停过,今天,已经冻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