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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待(23)

简单的几句话,却在陶歆阳光灿烂的心上蒙上了一层阴霾。

“谁给你的?”陶歆转头问送信的学弟。

被陶歆突然改变的神情吓了一跳的学弟赶紧回答,“有一个人在学校门口拦住我,让我带给你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谢谢你啊。”

陶歆转身离开,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一样翻滚着各种想法。这封信是谁给的?信上说的是真的吗?他该

怎么办?信还是不信?如果去了,是不是表示着他不相信卓然的感情?不去,自己真的可以放心不去吗?真

的能相信卓然爱他吗?卓然虽然待他很好,可是,这么长时间来,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爱他的话,即使

是在身体交合的最高潮时,也没有过。

他该怎么办?而且最近几天卓然好像突然忙了起来,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卓然的公寓了,他们见面

的时间几乎就只有中午吃饭的时候。而今天,卓然连学校来都没来,只是打了个电话给他说有事情。

难道卓然真的有事情瞒着他?没有得到肯定的感情让陶歆有着浓烈的不安,即使想着要相信卓然,

但是却怎么也无法按下心中疯狂滋生的疑虑,即使脑子里不停地告诉着他不要去,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

脚步,准时来到了美伦酒店的大厅里。

大厅的左侧是一个小小的咖啡厅,人工的绿树环绕着每一个座位,很是幽雅,而且非常隐蔽。陶歆

选了一个可以完全看到大厅却不会被人发现的位置坐下,要了杯咖啡,焦虑地等待着。

当看到卓然和一个艳丽的少女走进酒店的时候,陶歆的呼吸几乎停止了,心脏的部位仿佛被什么重

重打了一下,痛得让他无法呼吸。他的四肢也似乎被什么东西绑住了,动弹不得,喉咙里堵着一准杂草

,哽涩难言。陶歆心里狂喊着,想要拒绝看这撕裂他心脏的一幕,可是他的眼睛却像是被固定在卓然身

上一样,无法离开,也无法闭上,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卓然和那个女子在柜台上拿了钥匙,然后相携上了

电梯。

这个时候,一男一女来开房间,傻子也知道是干什么。

陶歆几乎崩溃了,卓然不是已经有他了吗?为什么还要和别的女人开房间?卓然只是在玩弄他吗?陶

歆恨自己为什么要来,是希望可以证明卓然心里有他,证明这只是一个恶作剧,给他一个安心的证据吧

。可是,原来是他一直在做梦,一直活在自己的梦里。可是他宁可自己永远被蒙在鼓里,也不要看着卓

然和另一个女子在一起。

卓然原来仍然不爱他,应该说从来就没有爱上过他。陶歆把头埋进手里,任由那股绝望的痛楚把自

己的心完全吞噬掉。

“先生,你怎么样了?”服务生奇怪地看着这个俊秀的男孩子好像一副世界末日降临的样子,忍不

住担心地询问着。

“我没事。”陶歆勉强站起来,几乎是逃一样地跑出了酒店。

茫茫然地在街上走了很久的陶歆,几乎是毫无意识。在他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站在卓

然公寓的门口。陶歆悲怆地笑了,泪水却在同时流进了他的嘴里,苦涩而酸楚。自己永远也摆脱不了吗

?即使足在恍惚的状态下,仍然是回到了这里。

仍然是会回到卓然的身边。

管理员早就认识了这个几乎每天都会来报到的男孩子,陶歆阳光一样的容颜和温和的态度也如同在

学校里一样,很轻松地就俘虏了这些人的心。所以值班员只是对他笑笑,就打开了铁门,放陶歆进了公

寓。

卓然家的门紧紧地关着,屋子里面漆黑一片,明显地没有人在。陶歆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

了一般,软软地靠着墙滑了下去。他蜷在门边,把头深深地埋进手中。不知不觉间,温热的泪水从陶歆

的脸上缓缓滑下,一滴一滴地滑过脸颊,沁人他的唇中。苦苦涩涩的泪水润湿了陶歆干涩的唇瓣,他的

心也仿佛泡在眼泪中一样苦涩难言。他不知道自己来这里能做什么,就算见了卓然又能说什么,也许他

只是想待在一个有他的气息、他的味道的地方吧。只有这样,他才能稍微平静下来,才能让自己那颗痛

得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心得到一点点抚慰。

不知道过了多久,陶歆从恍惚中挣扎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走廊上一片黑暗。

抬起手腕,夜光的表面上,指针指向了十一点。他必须回去了,否则父母会担心的。

陶歆刚刚动了一下,因为固定一个姿势太久的腿已经僵硬发麻,让他几乎摔倒在地上。缓慢地站起

来,陶歆拖着疲惫的脚步和一颗被重重划伤的心慢慢地走回家里。

听着电话里那一声声“嘀——嘀——”的长音,陶歆几乎是麻木地感觉着自己心脏部位传来的抽痛

。卓然一夜未归,想必还在那里享受着吧。陶歆泛着血丝的眼睛里是难言的绝望,他不敢去学校,他怕

见到卓然。见了,他能说什么,能做什么?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质问他,可是,问了,他问什么,怎么

问,而得到的会是什么回答?

陶歆的心被撕扯着,他想去问清楚,却又怕得到的答案是自己无法承受的,如果卓然毫不掩饰地承

认,然后提出和他分手,他怎么办?他能接受吗?单只是想像,陶歆就觉得自己会痛苦得死去。何况是亲

耳听到。那么,就装做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是他能做到吗?陶歆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好的演技,他爱得太

深,在卓然面前,已经做不出一丝伪装。

打电话请完假。陶歆虚弱地倒在床上。逃避也罢,懦弱也罢,他只能先逃开了。

下午,语戎和语婷跑来看他,看到陶歆憔悴失神的面容,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陶软没有告诉他们原

因,只说自己病了,他已经让语戎他们为他担心得太多了,他不想再让他们为他操心。

语戎和语婷虽然觉得陶歆神态上有着强装的平静,但是实在不知所以,只好当成陶歆的确是病了。

谈话中,语戎才告诉陶歆,卓然也请了假,而且一请就是一个星期。

***

“你是谁?”陶歆看着面前的男人,皱起了眉头。

“我是卓然的父亲,我想和你谈谈行吗?”史世勋的话让陶歆的脸色刷成雪白。

陶歆看着眼前和卓然相似的面容,默默地上了车,坐在后座上,垂着头一言不发。他还不知道如何

面对卓然,现在,却必须面对他的父亲,这更加让陶歆焦虑。他的父亲来干什么?是知道了他和卓然之

间的事情吗?

史世勋带着陶歆进了一家很幽静的咖啡店,选了一个非常僻静的位子坐下后,史世勋才微笑着开口

,“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和卓然正在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