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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恋爱日常(10)+番外

越顷隐约记得灵珰提到过这个名字,此人似乎是从延福宫里出来的,具体是何缘由越顷也没过问。

“我去看看他。”身为兰台的头,手底下来了新人总不能熟视无睹,免得朔雪又责怪他不给面子。

春雨不知何时下的,迷迷蒙蒙的,将整个兰台笼罩起来,回廊屋檐处处浸润着一股潮湿的气息。越顷很不喜欢春天,那种潮湿的感觉总是无法让人提起精神,这也会让他想起在春末去世的双亲,因着这层缘由,凡是带春的字眼,都为越顷所不喜。

兰台的殿院是大夏的中央档案典籍库所在地,这里存储了皇帝诏令、臣僚章奏、国家重要率律令、地图和郡县计簿等档案,殿院全部用坚硬的大理石砌成,并从禁卫军中调出精锐把守,没有兰台令颁发的出入玉符,即使是兰台的官员也不得轻易入内。

越顷曾戏言这殿院就跟大理寺的天牢没什么分别,严严密密地,进出都要被搜身一番,要不是查案需要,他轻易不进入殿院。

一排排的架子上,分门别类的按年代摆放着多不胜数的典籍,有的典籍已经旧得泛黄,有的边沿都被磨破了,显然经常被翻阅。

越顷是在最后一排书架那儿找到屈隐的,当时他正拿着一卷厚厚的案卷专注的看着,身上的浅绯官服被浆洗的干干净净平平整整,一丝褶皱也没有,他的眼睛沉静如湖泊,泛着清幽的冷意,大概是看得太入迷的缘故,竟然连越顷来了也没觉察。

越顷怔怔的看着屈隐,似有些难以置信,在屈隐把案卷放回木架上时,越顷终究忍不住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刚进来的杨御史恰好目睹了这一过程,趁越顷还没使出第二拳之前急忙拉住了越顷:“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有事好好说,何必出手打人呢!”止住了越顷,又去把地上的屈隐扶了起来,“小屈你没事吧,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越顷那一拳是下了狠劲的,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屈隐的右脸上,直把屈隐的嘴角都打破了,白皙的脸上赫然多了一块乌紫色,杨御史瞧着都觉得疼。

屈隐被莫名其妙地打了之后一声不吭,兰台令怪癖的性子他早有耳闻,传言越顷连越老太君的话都敢忤逆,却唯独对怀熙帝的话唯命是从。

坊间都在传越顷只怕早已跟怀熙帝暗通款曲,但终归是传闻,没人亲眼见着。

默默打量一眼越顷,屈隐很快否定那些传言,越顷的仪表固然俊朗不凡,很有几分世家子弟的矜持孤高,除此之外,也无甚特别之处了,又怎么能入得了怀熙帝的眼。

杨御史送屈隐去包扎上药后又回来找越顷。

越顷已喝了三杯菊花茶冷静了下来,不等杨御史问,他自顾说道:“老杨,你早看出来了吧。”

杨御史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们兰台看似很得圣宠,文武百官莫不怕兰台,却没人知道兰台的穷,坐班的官吏只能喝得起干菊花泡的茶,其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

“说实话,下官第一眼见到小屈时,的确以为他就是孟之玉。”

孟之玉,人如其名,就像一块绝世美玉,是京城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郎夫,私下里在闺阁中被赞为与时悠齐名的美男。当年的八王之乱过去后,孟氏一族被满门抄斩,孟之玉也命丧黄泉,不知碎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越顷冷哼一声,心道还好屈隐没继续待在延福宫,但他还是得找一个机会好好问问灵珰。

“只是可惜了孟之玉。”杨御史惋惜道。

那孟之玉要是真死倒还好,偏偏越顷知道他还没死,不仅没死,还苟活得好好的,平白让朔雪为他错付一颗真心。

所以越顷那口气堵了几年,看到神似孟之玉的屈隐,如何忍得下来,没把屈隐打残已是越顷手下留情了。

“此事你也别跟小屈说。”越顷一丝愧疚之意也没有,打了就是打了,愧疚如何能当饭来吃。

“大人放心,下官知道的。”杨御史惯爱打听一些小道消息,这是做御史的后遗症,京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掌握,一丝风吹草动也不能错漏,因前面提到了孟之玉,杨御史索性把刚听来的消息一并说了,“下官得到消息,说是恩威将军不日就会启程回京,给安亲王祝寿。”

然后觉得这个消息越顷大概已经从皇宫里知晓了,又补充道:“但又有人说恩威将军已怀有身孕,此次回京,边塞那边的任职恐怕要有一些变动。知晓此事的都在揣测谁是恩威将军的枕边人,下官得到确切消息,那人是军中一位不起眼的文官,叫莫珩,没家世没背景,也不知前世修了几辈子的福气,竟得了恩威将军的青睐……”

杨御史正说到兴奋之处,就被越顷打断了:“行了,这种艳史太无聊了,我先回去了。”

“大人,您要回哪儿去?”杨御史唯恐哪里说错话惹到了越顷,赶紧起身相送。

“还能回哪儿,自然是回越府。”

惊得杨御史下巴都要掉下来。

据他所知,越顷已有大半年没回去了,今日既不过年也不过节,他回去做甚?

要是杨御史有幸看到越顷那几欲喷火的眼神,或许能揣测一二。

越顷刚踏出兰台,一辆印有双莲映月族徽标志的马车缓缓驶来。

双莲映月是越家的族徽,凡见此马车,除女帝和亲王,都得无条件让路。

马车在饕餮石兽中间停下,越府的管事李伯从马车上下来,对越顷恭敬道:“三少爷,老太君请您回府用膳。”

之前几次李伯都吃了闭门羹,因此他已准备好一套劝说词,保证能让越顷乖乖跟他回去。

越顷立即接口道:“那就回去吧。”上马车放帘子一气呵成。

李伯惊呆,他的话都来不及说呢,越顷如何就答应了?

“李伯,你要是想自个儿走着回去那我就先行一步了。”越顷催促车夫赶路,李伯慌慌张张的上了马车。

天空闪过一道闪电,倾盆大雨忽然泼天盖地的撒了下来。

越顷莫名地就想起了朔雪因为孟之玉隐忍而啜泣的样子,烦躁地一拳砸破了镂空雕花的车窗,外头的风雨争先恐后的灌了进来。

李伯哎哟一声,看看越顷那满是鲜血的拳头,再看看名贵的车窗,心里不知该心疼那车窗还是心疼越顷的手。

☆、两处闲愁

双莲映月的马车驾驶至朱雀和玄武大街交汇的十字街口时,与另一辆饰有紫色菖蒲的华盖马车相遇。

紫色是皇室贵族才能使用的颜色,菖蒲是代表皇室的花卉,当今朝堂中,能使用紫色菖蒲做为装饰的,除怀熙帝之外,只剩下安亲王府。

越府的车夫很有眼色,当即拉住缰绳,在十字路口的交汇处停了下来,让安亲王府的马车先行。

平日里,安亲王府的马车是很难遇到的,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马车是专门用来接送赵玉洁和赵武到崇文馆念书的。

正当安亲王府的马车即将驶过这个路口,马车停了下来,恰好挡住了越府的马车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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