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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君犯上(98)+番外

作者: 流年忆月/烟迟 阅读记录

季临川行至晏苍陵的身侧,低首同看这张地图,他方学兵法不久,对地图也是一知半解,一会的功夫还真看不出的所以然来,张唇想询问一二,但终究不忍打扰晏苍陵,遂将疑惑深藏腹中,待适宜时再询问。

然,他不问,却有人看见了他眉中的疑虑,乐麒开口问道:“王妃,你想问什么。”

季临川怔了一怔,同乐麒送上了一会心的笑容,面对众人的目光,沉着问道:“除却这些地势不平的山地,可还有些地势奇特之处。”

“地势奇特之处?”晏苍陵疑惑,“璟涵,你所指的是什么。”

“我有个猜想,”季临川左手五指尖轻轻扣着右手掌心,神思远放,“细想,西南这片多是山地,那么西平军联同你的府军,定都是擅长在山地作战,如此以来,我们除却能凭靠芳城不断补给所需外,胜算并不大。是以我们需得寻一处你不擅长,他亦不擅长之地,以奇袭而拼上一拼。不过这仅是我的猜想,做不得准。”

此言一出,房内一片沉默,许多人支颔撑手,目光凝滞在地图之上,期望能从中寻出一处既能攻又能守的适宜地方。

这时,姚亮出口,打破了静谧:“我们当时赶来芳城时,一不小心,入了一处古怪的山中,那儿至夜间便会生出白雾,我们当时差些迷了路,若非有明日悬头指引方向,只怕都将葬身那处。那地方,我若未记错,应是在这儿……”姚亮论及兵事时,收敛了暴躁之气,声音一响,枯瘦的手指便点在了地图一处毫不起眼之处。

这地方,在地图上也仅以一个小点显示,低调得近乎看不清在何处。

这样的小点,便是晏苍陵这等常年打仗看惯地图者都会忽略,更甭说其他了人了。

季临川呀了一声,将头埋得几乎到了地图里,方看清那小点深在何处:“这是何地,唤作何名。“

“嗤,鬼知晓它唤作何名。当时我们出去后,便唤其为鬼山,因深处山中,周围时而又有白雾遮眼,若非一时迷途,我还真不会走进去。”

“也即是说,”晏苍陵将话续道,“此地不易被人发现,且容易迷路?”

“不错,若非一时误闯,只怕亦是无人知晓此处。”姚亮自信地道。

晏苍陵眉头一拧:“若是如此,我们又如何将敌军引到此处,必奇袭对方?”

这声一落,众人又是一阵沉默,皆拧眉望向姚亮——毕竟那儿的地形究竟如何,皆无人知晓。

☆、第七十四章 ·相缠

姚亮面色一沉,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咳,不知何人作画本领高明,不如我将当地的地形道出,由你们来画,如此可一目了然。”

“为何你不亲自画。”晏苍陵眉头高高挑起,打趣地看着他。

“哎哟!我平素里只管出谋划策,哪还有那闲功夫学画画。谁来画谁来画,甭啰嗦了。”姚亮被人猜中了痛脚,登时炸了起来。

季临川薄唇一抿,牵扯出笑意道:“我来罢,”语毕时,单手一撩袍袖,沾墨即点触纸上,笔锋随着姚亮所说的,一径而走。遇到画错之时,姚亮会将其指出,前后耗时约莫一炷香,季临川方整理出一幅全图。

将地形图吹干墨迹放好,铺展于桌,众人皆上前来围观而看。

瞬间,抽气连连,原来这竟是一怪石嶙峋的山地,周围高矮错落的山岩不计其数,狭窄弯路甚多,眼花缭乱,兴许这条是正路,拐个弯便成了错路。

“这等地形,不太好办呢。”晏苍陵摸着下颔,沉沉深思道。

季临川眉头也微微蹙起,虽不知太多行军打仗之事,但多少也看得出其中有多麻烦。

“这倒未必,”季崇德这时忽而发了话,跨前一步,指着季临川所画的地图道,“世事皆有利弊。这山地怪异,但却有一好处,可藏人。”

“可藏人?”乐麒眉间一沉,续话道,“如此一来,我们便可藏身在山岩之后,趁夜偷袭。”

“这主意不错,”晏苍陵拊掌一乐,颔首赞许道,“我们可将敌军引入此地,再用弩箭偷袭,如此一来,定能歼敌。”

“话是如此说没错,但问题是,我们将如何引西平军引到此处。他们总不会也似姚亮这般给迷路了罢。”季临川切入一声,众人方亮起的眼又瞬息暗淡。

“嘿,依我说,我们不妨冲出去同其对阵,接着便假作逃亡,引诱他们朝那处去。”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朝发话的常得胜送去一眼,晏苍陵敛目时又否决道,“但西平军十来万兵马,队伍浩大,一部分人上当入内后,定会发出讯号,是以我们此法也不太妥。”

季崇德沉默,拧眉不语,姚亮也是没了主意,摸着下颔摇首沉思。

“若是面对面对垒,我们有几成胜算?”这时,季临川先开了话。

晏苍陵掰着手指,条缕分析道:“十之八九,但却是一场消耗战,我们胜在能有粮草补给,但西平军胜在气势大盛,加之沿途还收拢了不少人,西平军愈发壮大,人数估摸着已比我军多。”

“嗯,原先我在朝中时,便曾计过西平军之数,当时我未记错,应是仅有几万人,即便是沿途收拢,也不应有如此人数方是。”季崇德一声罗下,将晏苍陵的心都提了起来。

“可见,西平军大部分皆藏在了深山中,为人所不知。是以,我们方将吴啸逼反,逼出隐藏的西平军。”晏苍陵话语一滞,朝季临川送去一眼,原来先前季临川所说的引出西平军之计,便是逼反吴啸,虽然此法有些冒险,但却大有奇效。

“在不明西平军的实力情况下,我们不可轻举妄动,还是小心为上。最好能寻到一极妙的奇袭之法。”晏苍陵沉然续道。

“你原先如何打算的?”季临川反问。

晏苍陵绷紧了脸,续道:“使人潜入西平军中,再从中击破。”

“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但现今光靠这一计,是不足以击破士气大振的十来万兵马的。”季崇德很干脆地驳道。

“不错,”晏苍陵也甚是苦恼,“当时我所计划的,乃是先放火烧粮草,没了粮草,便无法前行,可如今,”他长叹一声,“听闻那一路上皆是大雨倾盆,甭说烧粮草了,这火点不点得起都成问题。”

“是了,”季临川声音扬了一声,眉尖稍稍挑起,“你方才说南相一带皆是大雨?”

“嗯,”晏苍陵回首望他,兴味地道,“莫非你有何好计。”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大雨能振奋人心,却也能让人心失温,甚至可引天助,”季临川同大伙儿对视一笑,“你们可曾想过,大雨泥泞,土壤容易松动,碎石烂泥便容易滑落。”

“璟涵,你的意思是……”晏苍陵双眼唰地锃亮,一个激动,握住了季临川的手,紧接着方信便将他的话续了下去,“可是利用滚石,扰乱军心,接着再放弩箭歼敌?”

季临川含笑点头,朝众人扫了一圈道:“我不会行军打仗,出的主意未必可行。但这我有一计,便想着同大伙儿一同商榷商榷,瞧瞧是否可行。”

“啥计?!快说快说!”常得胜已耐不住了,把脚跺得啪啪作响,急切地道。

“此计,我们得慢慢来……”季临川低声一笑,拉拢众人环成一圈,提笔将自己的计划悄无声息地写下,搁下笔时,面上洋溢着笑容。

众人看罢,大部分扬手说着好,但有些人却执不同看法,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最后综合了众人的意见,终拟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此计若行,则可以少胜多,若是不行,则必得打上消耗之战。

晏苍陵权衡了利弊,应下了此计。当日他便将计划之事一一叮嘱,责令各府修整一日后,便陆续带军出发。

讨论了一下午,众人皆累了,晏苍陵揉了揉肩头,甩着胳膊深深地打了一个呵欠,这时一双温柔的手贴上,按在了他的肩头,轻轻揉揉地给他按压,将人弄得舒服得喘了几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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