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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君犯上(51)+番外

作者: 流年忆月/烟迟 阅读记录

然而,比之晏苍陵的热情,季拂心自始至终仅有轻略一颤,之后便木着身子,既未伸手回拥晏苍陵,也未发一言。

僵直的身体透出森冷的疏离,晏苍陵察觉不对,忙将季拂心松开,关切地问:“恩人,怎地了,你无恙否。”

小厮上前一步,在晏苍陵耳边窃语:“公子这般模样已有段时日了,消沉得无法进食,若非我们劝慰着他好歹吃了一些,只怕唉……”

一声叹息分明绵延无声,却如惊雷炸开于耳,消沉了一段时日,尚无法进食,究竟他不在王府之时,发生了何事!

晏苍陵眸中怒火燃起,抓着季拂心的胳膊大声便问:“恩人,这究竟怎地回事,莫非有人欺辱于你。”

然,季拂心却状若未闻,轻飘飘地将他的手丢了开去,再一提步,仿若陌生人般,侧过他肩头朝走了出门,同小厮扬了扬手,唤他上马驾车。

小厮左右踟蹰,目光顺着季拂心,又沿着晏苍陵扫了一圈,犹豫不定该听何人的话。

方才抱着季拂心时,晏苍陵分明感觉得到季拂心扬手臂略扬,似有回拥之意,但转而却将手方下,生生止住动作。

季拂心在刻意疏远他。

心中念头如此一生,晏苍陵无奈一笑,他这般疏远,若想将他哄回,便有些难办了。但晏苍陵一张脸堪比墙厚,使眼色让小厮扶季拂心上马车后,他人也随之跳上了马车,咚地一下重重一坐,形如重山压下,震得拉车骏马都不满地甩尾嗤鼻,嘚嘚地撩着前蹄。

“啊……”季拂心受惊,短促地划开一声惊呼后,从马车内探出头来,入眼的便是晏苍陵咧开的一排白牙。

“恩人。”迎上恩人,晏苍陵笑意更甚。

季拂心气恼,伸出手便推向了晏苍陵的胳膊,试图将人从马车上推下,但他的手筋方好,气力本便无多少,加之他多少留了一点儿留情,这力更是未使全,落在晏苍陵身上的力道轻如棉絮,自然而然,晏苍陵这人也推之不动了。

晏苍陵掩不住嘴角的坏笑,不知从何而来的坏心,就双手抱胸,睨着推自己的季拂心,一副瞧你如何推动我的模样,十足嚣张。他这面得意洋洋,季拂心却是怒上心头,脸上恼意横生。

“啊……”季拂心咬牙呼出一声,当下连方才的几分留情都收敛回去,使足了全力朝晏苍陵身上推去。

哪怕这劲儿使足,习武的晏苍陵依然岿然不动,笑意晏晏,眼珠子溜了气红脸的季拂心一圈,到底还是不忍季拂心生闷气,在季拂心两手齐上,用着于他而言没甚气力的力道推拒他时,他狡黠地一笑,惊呼一声,便佯作被季拂心推倒,故意往一旁摔去——当然他早已灌注内力于身,避免自己摔落时受了伤。

砰地一声巨响,一高大男子生生摔落下地,有如巨石落水,溅起一地沙尘,连行人都止住了脚步,好奇地打望这儿的动静。

“啊?”季拂心被自己突如而来的力气吓了一吓,愣愣地看着自个儿的双手,惊讶自己怎会有如此气力,能将晏苍陵推下马车。

季拂心连看都不看自己,晏苍陵见之,都苦笑不得,眼珠子狡黠第转了一圈,立马哎哟哎哟惨叫几声,在地上打滚呼痛,试图牵出季拂心心中哪怕零星半点的怜惜之心。

到底是自个儿害他成那副模样,季拂心在发了一会儿的呆后,呀了一声反应过来,急急忙忙便扶着马车边,跳下车来。可他的脚方好,跳下去双脚受重力,脚跟就发了麻,还未站稳,人便先扑了下去。

“恩人!”晏苍陵一惊,一个鲤鱼打滚跳起扶人。

季拂心受惊地眯住了双眼,不过一会,便觉身体一暖,熟悉的气息徐徐漫入鼻尖,他含着怯意地睁开眼,顷刻便落入担忧的黑瞳,惊得他心头一跳,立时将自己的脸偏了过去,试图躲避晏苍陵的目光。

可那目光灼热得让人无法忽视,一瞬不瞬地落在他的身上,直白而赤裸,他甚至觉得这目光是带着熔浆的,能将自己的一切灼烧殆尽。

“嗯,嗯……”季拂心脸上迅速窜起了绯红,他后退一步,将脸偏到了不知哪个方向,但似乎又深觉脖子扭得太过,不大舒服,便将脸再次拨回,不想又直直对上了晏苍陵的脸,“嗯……嗯,”他又害臊地低唤一声,继续侧头躲闪晏苍陵的目光。

从始至终,季拂心一直都在晏苍陵的怀中,腰部枕在晏苍陵的手上,但他被羞淹没了全身,连后退数步,逃离晏苍陵的怀抱都忘了开去。

季拂心身上带着一股淡雅的清香,微风一送,拂面而来,知觉烦闷的心随着馨香飘至了远方。他仅用了一只手揽着恩人,却几乎感觉不到恩人的重量,太轻,太轻,让他禁不住生出一种保护之欲……

嗯?!晏苍陵陡然一惊,这方发现自己竟于大庭广众之下,搂着恩人,如何了得!他如被触电般将手松开,握拳抵唇清咳几声后,低声问道:“恩人你无恙否。”

“嗯,嗯……”季拂心脸上的红晕也渐而消弭,退开一步,有些尴尬地错过头去,点了点,倏尔又将头扬起,啊啊地比划了几下,意在询问晏苍陵可有受伤。

晏苍陵哈哈大笑:“这方摔一下,哪儿会受伤,恩人你多心了,方才我不过是故……”“意”字还未落全,晏苍陵倏尔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足尖涌上,笑容一僵,对上季拂心掩在纱帽中的脸,他嘴角抽了一抽。

他竟然不打自招了。

☆、第三十六章 ·耍赖

也怪晏苍陵,一时得意给忘了形,好巧不巧将自己故意摔落的事情给抖了出来。这事儿落在季拂心眼底,便是晏苍陵心疼他的手无力,迁就相让,如此哪还不让季拂心生气。

季拂心面带薄愠,寒意的目光扫荡晏苍陵一圈,直将晏苍陵看得恨不得在地面打个洞将头钻进去,季拂心方气哼哼地回了马车上,招手让小厮带着自己离去。

好不容易将人追回,连个人家离开的缘由都未问着,晏苍陵又焉会让季拂心离开,当下他纵身一跃,坐实在了马车前,一屁股将上车的小厮挤到边边去,咧嘴一笑,拎起缰绳,就是一记狠抽。

骏马受痛,嘶鸣一声,撒开了四蹄飞奔出去。

马车陡然前冲,将车厢里头的季拂心吓得心惊肉跳,连坐都无法坐稳,左摇右晃,发丝都凌乱了几分。他扶着两壁稳住自己,惊慌地啊啊直叫。

双耳随风一放,便收入了季拂心的惊叫声,晏苍陵心脏跳多了一拍,怕是自己吓着了他,方想同季拂心道上一句歉,但狡猾的眼珠子一溜,计从心来,假作惊慌地朝车厢内大叫:“吁,吁,快停下,停下!”这是故意将罪责摊到不会言语的骏马上了。

季拂心看不清厢外的情况,听晏苍陵这十分夸张的做戏之声,还真以为是马匹失控乱跑,当下更是又惊又忧,啊啊地叫唤了数声,急切之味清晰可闻。

不敢再玩得过火,惊吓季拂心,晏苍陵立马扯住马缰,装腔作势了一番,方将骏马疾驰的步伐停住。吁声一落,便运功将额上逼出一分热汗,掀帘进了车厢内,脸上挂起担忧的神情:“恩人,你无恙否!”

季拂心脸色发白,听闻晏苍陵暖心的关怀,方找回自己的神智,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顿了一瞬,又抬手比划,问晏苍陵可有出事。

晏苍陵自然无事,但看季拂心关心自己,也不知打通了哪根痞子的筋,就厚着脸皮抚着心口:“我亦被吓了好大一跳,哎哟,”他吟哦一声,倏尔一扶额头,身子左歪右扭,扶住了车壁,身子顺着壁边缓缓下滑,“这是怎地了,头好晕,不成不成,我得歇会,歇会。”嘴上说着,这人便大大咧咧地晕倒在了地上,四仰八叉地伸长四肢,好巧不巧地将出车厢的路给拦住了。

“啊?啊!”晏苍陵突然一晕,让惊魂未定的季拂心,又挑起了惊意,他担忧地伏下身,轻轻推着晏苍陵,面上急色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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