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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君犯上(34)+番外

作者: 流年忆月/烟迟 阅读记录

李桀脸色便挂不住了,他偷偷地瞄了一眼大汉,发现大汉脸色也沉得难看,骤然甩过一眼瞪向他,吓得他又惊慌失措地道:“好汉莫急,是小的疏忽了,小的疏忽了!”当下他狠狠地瞪了马夫一眼,踹了一脚到其膝弯,恶声令道,“去,拿我的令牌再去!”

马夫被踢得差些下跪,哆嗦着手接过下手摸来的李桀令牌,揩着一头的热汗,小心翼翼地又往芳城跑去。

这一次,去得比方才还久了一炷香的时间。大汉等得不耐,便打骂着李桀出气,李桀受虐倒地痛呼,在地上翻滚,肌肤被烫得起了泡,这马夫晚来一刻,便是烧多一分他的生命。

烈日蒸出的热气,熏得双眼都朦胧看不清,李桀从被热汗拢住的眼中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便见有几道身影冲破热气而来,他大喜过望,猛地睁开了眼,以为救星驾到,惊得从地上弹跳起来。

不想,来者依旧是马夫同那下手。

马夫这一次话都不敢说了,头低得将近埋入地底,反复搓着手道:“大人,晏王他他他……”

“他什么,快说!”一巴掌就拍到了马夫的头上,李桀一口恶气无处可出,尽皆撒到了马夫身上。

“王爷他说,”马夫小心地道,“天子有令,亲王不可随意出城,不然将被受罚。”

“他唤人送钱来不便成了么!”李桀暴跳如雷。

“这这,”马夫支支吾吾地道,王爷道,“若他不亲自前来见着人,他不放心将如此巨款交由贼……嗯……”他一顿,看向大汉,“他们手里。”

李桀一口气就生生哽在了喉头,脸上青白交错,迟滞了半晌,怒道:“去,叫他出城来,便说我的令,若他不出,我便在归京后参他一本!”

“这……”马夫又将腰弯下,“王爷还说,他若出城,便是杀头之罪,而您若有所怨言,参他一本,他不过是小受惩罚,性命无忧。是以他……”后头的话不消多说,谁人都知晏王定不会担着杀头之罪出城的。

“气煞我也!”李桀跳了起来,“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我的命谁人来救。”

“哼!”

大汉吼了一声,李桀立时做龟孙子状,谄笑道:“好汉您别急,我……小的正想法子呢,正想法子呢。”

李桀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最后咬牙道:“我书信一封为证,他今日出城,是为救我而迫不得已为之,实乃特例,不及罪。只消他手握凭证,加之日后回京我在天子面前美言几句,定能帮他开罪!”接着,他又反复说了一些哄人的好话,让马夫带去给晏王。

大汉不悦地皱眉:“哪儿来的纸笔给你写书信,去,你去买去!”他一巴掌拍向马夫,又让马夫进城一趟。马夫的气都没了,大热天地似匹马般跑来跑去,还被李桀打骂,当即恨不得让大汉一刀将李桀劈了了事,带着这恨意,他回城买了纸笔,让李桀书信一封,又跑去晏王府后,他不愿再跑了。

他软倒在晏王府门口,趴在地上,对着假扮做晏苍陵的乐梓由磕头:“王爷,您还是别去了,由得他自生自灭罢。”话都说到这份上,可见马夫对李桀的怨恨了。

乐梓由同许颂铭对视一眼,含着深意会心一笑,将马夫拉起,板着脸故作严肃地说了一通义正言辞的废话,最后拍了拍马夫的手道:“李大人乃朝廷命官,本王不救,那说不过去。不必担心,本王去去便来。” 说罢,便拂袖往城外而去。

李桀等得口干舌燥,终于在希望之火将灭时,等到了来人——扮作晏苍陵的乐梓由。

他心头一跳,几乎狂喜地跳了起来,就想冲过去拉住乐梓由的手高呼,不料乐梓由一句话丢来,让他气得背了过去。

“一百万两黄金,本王没有,给不起。”

李桀心中喊了一声完了,就一口气冲到了头顶,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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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桀从昏阙中迷糊睁眼时,只见所处之地有如被一层黑纱裹住,闷不透风,暗淡无光,他掀动眼皮,试图朝周围看去,却因眼睛红肿而难以睁开,反复挣扎几次,方勉强撑开了一条缝。

“你醒了么。”一道醇厚的男音从身侧作响,李桀心跳多了一拍,转首看去,正对上一对清亮的双眸,这人竟是晏王!

“王爷,”李桀大喊一声,眯着的眼都睁了开来,“这是哪儿?”

晏王自然是乐梓由装扮的,他努力将自己嬉皮笑脸的模样摆正,状若晏苍陵那般严肃,将声一沉道:“这儿是那群贼人的老窝。”

“什么!”李桀怪叫一声,“我们还未脱险?”

“嗯,”乐梓由看李桀这害怕的模样,内心好笑,但表面仍不动声色,还状若痛惜地摆出一副难受的模样,“方才本王言道没有黄金后,这群贼人便暴起出手,将本王拿下,一同与大人你拘禁于此。唉,怪只怪本王疏忽大意,生怕害着大人的性命,不敢带人前来,不想这些贼人竟如此大胆,胆敢制住本王,简直是不要命了!”

“对!他们竟敢伤害朝廷命官,简直是不要命了!”李桀一拍大腿,附和道,“待我们有幸逃出,定让圣上将他们铲除!”

“唉,”乐梓由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拍着大腿,“只怕我们能否安全脱困,尚不得知。”

“王爷你此话何意!”方才还气势汹汹地说要宰了人家,乐梓由这话一落,李桀的胆气都缩回了肚子,瑟缩了一下肩头,连声音都放小了,“莫非我们无法逃困了么。”

乐梓由鄙夷地给李桀送去一眼:“若我们能逃困,何故被人关押此处。”

“那那那……那该怎办。”李桀是个没主意的人,这张拍马屁的嘴皮子没了用处,人也没用了。

“该怎办,让人送来赎金罢。唉,只是,”乐梓由又长叹一声,愁绪不展,“这贼人狮子大开口,让我们凑两百万两黄金,方肯放人。”

“嗬!两百万两黄金!”李桀抽了一口冷气,眼瞪得都快掉出眼眶。

“是极,”乐梓由神情恹恹地扫了他一眼,目中明显含着幽怨之意,“本王赶来救您,而今却身陷囹圄,您说,本王该怎办。”

“这这这……”李桀语塞,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来,而今晏王被关,同自己脱不了干系,这在人情上是他欠着晏王的,若再颐指气大为不妥,关键时刻为了保命,只能又装一次龟孙子了。当下嘿嘿谄笑三声,搓着手拍起了晏王的马屁,说了半晌,不外乎便是晏王了得,应有法子救下他们俩的。

原先当着大汉的面,还不将晏王放在眼底,而今却化作了一张脸,这墙头草的姿态难看至极。

乐梓由冷笑一声,并不揭破李桀,他故意将头低下沉思,摸着下巴想了半晌,倏尔一个弹指道:“是了,我们可收买这儿的人,让其给我们通风报信,只消唤来本王的人马,定能将这些人砍得一干二净。”

“好主意!”李桀拊掌应和,“事不宜迟,王爷速速去办!”

“嗯?”

乐梓由声音一沉,李桀登时反应过来,将话给转了一转:“不不不,我是说,王爷您快些去办罢,为着我们的性命。”

“嗯,”乐梓由未免露陷,说的话是能省则省,他从怀中摸索了半晌,手指顿僵,脸色也不大好了,“本王的银钱被他们拿走了。”

李桀双眼一翻,几乎要再次晕阙过去,好不容易撑住了身子,惊慌地道:“那该怎办!”

乐梓由看他那模样,憋笑都憋得双肩打抖,原先李桀巡按到芳城时,没少仗着自己的身份,给晏苍陵好脸色看,当时晏苍陵顾全大局忍了下来,是以今日瞧李桀吃瘪,乐梓由那叫一个快活。他咳了几声,将笑吞入腹中,佯作正经地皱眉道:“本王一身衣裳,倒还算光鲜,拿去当还可值一些银钱,便用本王的衣物当罢。”说罢,他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将外衣褪下,丢于地上。“罢,今日便让我同李大人有难同当!哈哈哈,李大人,你可别嫌弃本王一身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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