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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君犯上(186)+番外

作者: 流年忆月/烟迟 阅读记录

晏苍陵抿紧了唇,颔首道:“这必须得练,这事得交给你帮忙了。”

姚亮挑眉一笑:“这自然没问题,只是王爷你得让三军都听命于我才成。”

晏苍陵一顿,同季临川看了一眼,应许道:“这不成问题,我记得当时牙兵一军,便因吴其康的野心之故,而曾练过平原之战,你届时可同其统领商议一下。”

姚亮应道:“没问题,我不打没把握之仗,既然你将大权交予我手,我定会把握好。”

“辛苦你了,”晏苍陵一巴掌拍到了姚亮的肩头,抿唇一笑,“你若在练兵中,发现了什么人杰,也要同我报告。”

“这没问题,”姚亮化开了笑容,转首对向乐麒,询问道,“不知可要他同啊呜一块儿入伍训练,我瞧他俩资质不错。”

“啊呜?”趴在角落睡觉的啊呜,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耳朵都竖了起来,啊呜叫着就奔到了姚亮的脚下,骨碌地转着一对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好似在问他有何吩咐。

一双温暖的手,将啊呜轻轻抱起,季临川不禁嗔了一声:“啊呜你愈来愈重了,若再这般长下去,我都快抱不动你了。”

“啊呜啊呜。”

啊呜动了动两条腿,露出掌心的小肉垫,看得季临川的心都如被它的小爪子抓挠一般,痒痒的,伸手过去捏了一捏小肉垫,把玩起来,但动作虽柔,出口的言辞却犀利非常:“我以为,我们尚得训练一批水军。方才姚亮也道,北方的江河比较凶险,若是我们被敌人逼到了江河边上,那岂非便无自保之地。”

晏苍陵抿紧了唇:“你所言不错,只是……”他看向了姚亮,“你可能训练水军?”

姚亮顿了一顿,眉目间笼上迟疑:“并不大会。”

“那便得寻一会之人罢。宁愿慢慢寻找人杰,也不可因一时心急而纸上谈兵。”晏苍陵一锤定音,转首同许颂铭道,“仲良,麻烦你广撒信息,暗中寻找如此良将,并借由品芳阁将话给带出去,便道有能者可毛遂自荐。但切莫道是我在寻人,只说是一富贵人家寻个会水的良将便可。”

“某明白。”许颂铭躬身回道。

“嗯,璟涵,你可还有何要补充的么?”

“呀?”季临川从啊呜的脑袋中抬起头来,眨了眨无辜的眼,“我不会行军打仗,这些东西你问我,我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所道的,只是一个建议,但皆是纸上谈兵,做不得准,具体如何,尚得你同三军商议。”

“也是,”晏苍陵续话道,“改明儿我得集结三军统领,同其一块儿商议,接下来的仗该如何打。”

“你规划好攻城路线了么,”季临川扬了扬下颔,顺着晏苍陵的手指看向地形图,“首起目标是昊城么?”

“嗯,暂定是这儿,”晏苍陵道,“从昊城打开缺口,便可以最短的距离,冲到京城。若是此处久攻不下,成了,这攻下京城之事,便甭想了,首战都败北,还谈什么打天下。”

“嘁,”季临川点了点他的鼻头,笑着眨了眨眼,“定会告捷的,你放心罢。行军打仗,并非单靠蛮力,尚可靠脑力,硬闯不成,便智取,总有法子能办到。但目下还未到攻城之刻,先不急哈。”

“不……”晏苍陵一怔,恍惚间在眉宇涌上了淡淡的哀愁,将唇抿出了一条白线,“无论如何,我都想先部署好,以免届时出什么意外我……”

“胡说八道!”季临川方才还笑的脸,登时被怒意取代,“你胡说些什么,你定会好好的。”

晏苍陵徐徐望向季临川的脸庞,瞬间柔和了眉眼,一双眼灿如天星,他缓缓地,慢慢地,迟缓地从嘴里,泄出一个字:“好……”声音轻得都快摸不着了。

气氛顿时僵硬,季临川定定凝望着晏苍陵,一股怨气从眉宇间疏漏,他一抿唇,道了一声我身体不适,先走一步后丢下啊呜,便拂门而去,留得一双双莫名其妙看着他们俩的眼。

季崇德涨红了脸,自己的儿子被气,跨步过去想去安慰,但晏苍陵一句话淡然送来,瞬间僵住了脚步。

“岳丈,昨日我同璟涵到寺庙祈福,偶遇一位老僧,他道他上知天命,你可知他同我们说了什么。”

季崇德眉心一紧,深知季临川此刻反应同昨日之事大有关联,抬起的脚在半空划弧,转过身来,冷声问道:“说了什么。”

“他道,”晏苍陵深深抬首,眼底晦涩不明,捕捉不到其中情绪,“我近年将有血光之灾,璟涵将有丧亲之痛!”

.

季临川出了书房,心头的苦涩依旧在心里团绕,任由他如何地强汲新鲜的空气,用空气将其卷起,带出胸腔,都不顶事。苦涩便如同会发酵的酒,藏得越深,待得越久,就越是沉淀出辛辣的味道。

他渐而放缓了步子,与其漫无目的地东奔西跑,倒不如在景中,缓慢行走来得更能散心。今日的天阴沉得可怕,好似有这么一张黑色天网,正往人间压来,裹得密不透风,罩得无法透气,连呼吸都带着腐竹的霉味。

他仰首看天,又落下了目光,他被阴郁所埋,被悲伤所覆,再看任何美景,都失了味道。

“啊呜啊呜!”

“啊,小老虎!”

远方,两声短促的叫鸣,划开了空气,季临川脚步一顿,转首看去,便见宋轻扬骑在了啊呜的背上,正朝自己赶来。

“大哥哥,大哥哥!”

声音落时,宋轻扬已经从啊呜背上滑下,歪歪斜斜地带着小碎步,跑了几下,结果没站稳就跑,这脚尖一磕,哇地一下就扑到了地上,擦了自己的下巴。

季临川方才兀自在发呆,直待此时听到宋轻扬的哭声,方将神思拉回,急忙上前将宋轻扬抱在怀里,亲了又亲,一会儿的功夫,就让这没心没肺的小子展开了笑颜,扯着季临川的长发,将脸蛋蹭到了他的脸颊上:“大哥哥最好了。”

“好什么好,”季临川手指小心地掰过宋轻扬的下颔,发现那儿蹭了点皮,倒未流血,多少放下了点心来,“你下次注意些,不然摔倒了,我不在你身边便麻烦了。”

“不怕,”宋轻扬拍着自己的胸脯道,“男子汉大丈夫,摔倒了爬起来便是,我不怕的。”

“嗤,那方才是谁哭鼻子。”季临川捏住了宋轻扬的鼻头,将人抱起,往医阁方向而去。

“爹爹说,大丈夫也会流泪,”宋轻扬很认真地回道,“只是看这泪值不值得。”

季临川脚步一顿,分不清喜怒的眼,稍稍敛下:“何谓值不值得?”

☆、第一四零章 ·解闷

“摔倒了哭,爹爹说,这是对已发生之事而发泄情绪,谁人都可以有,是值得的。但若是为了一些还未发生的事情,便心情低落哭鼻子,那就羞羞了。”

“还未发生的事情,”季临川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眼中明光一亮,“你所谓何意?”

宋轻扬眨巴着眼睛,很认真地回道:“爹爹说已经经历过的事,要哭鼻子,都是情绪的发泄,还未经历过,便……唔,那个词叫什么,人什么天的……”

“杞人忧天?”

“对,”宋轻扬高兴地一拊掌,赏了季临川脸蛋好大一个亲亲,“爹爹说,做人最重要的是快乐,杞人忧天,还哭鼻子,那是羞羞,会被人笑话的。”

季临川骤然僵硬,这一句暖心而有深意的话,瞬间汇成了暖流穿石而过,一点一点地侵蚀掉心头堵路的顽石,顺畅了一条心路。他渐而明了,与其担心将来可能发生之事,倒不如,珍惜眼前。

“慕卿……”季临川停住脚步,脸上的笑容化开了,抱着宋轻扬便急匆匆地去了医阁,将人丢到了王大夫的怀中,落下一句照顾好他,就转身朝书房的方向而去。

恰时,在书房不远处,他同面色焦急,四处寻他的晏苍陵撞了个对面。

“慕卿!”高兴地扬起了手,季临川顿觉原本阴沉的天都亮了,将晏苍陵的身影照得明亮,以致他能在最暗的地方,看到那一个匆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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