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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君犯上(106)+番外

作者: 流年忆月/烟迟 阅读记录

“然而这卖东西的钱,却是不能带走的,”季临川抿唇一笑,摇着手指道,“芳城再大,总有吃不饱穿不暖的人,这些钱,你便放开了话说,是为了筹集给难民的善款,将东西卖出,钱都有了后,便在隔日,给难民发粮发所需物资,并让府内的大夫,不收费地给重病的病人探病。你说待你走后,便没了这等能力造福百姓,还望众人莫怪。虽说你现今方如此作为,有作态之嫌,但亡羊补牢,犹时未晚,能收拢一个人心,便是一个。”

晏苍陵惊愕无措,如还未学舌的婴儿,支支吾吾道不出顺溜的话来,他这段时日,心思一直放在将芳城的势力转到南相之上,压根便未将注意力落在巩固芳城势力之上,幸而有如此良妻,方能弥补他忽略之事。

“璟涵,你当真是我的贤内助。”晏苍陵撒娇般在季临川的耳边蹭蹭,也不知他打哪儿来的习惯,最近总喜蹭在季临川的颈边,那儿肌肤顺滑,又带着季临川身上淡淡的墨香,不论是触感或是嗅觉,都舒服极了。

“成了,甭撒娇,你广撒钱财收买人的事,我还未同你算账呢。”季临川现今已经被晏苍陵磨得皮也厚了,以前晏苍陵蹭上来时,他还会红透了脸,避开目光,现今虽会微微红晕,但却能淡定自若地撇开晏苍陵的头了,“你说,我要如何罚你的好。”

晏苍陵心头狠狠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璟涵,你……想作甚。”

“唔,”季临川将背一靠,贴在晏苍陵的胸膛前,单手点着自己的下颔,深思半晌,倏尔展露笑意,一回身就是明目张胆地将手往晏苍陵的怀里捞。

“璟涵,你作甚呢?”看季临川笑得开心,晏苍陵也跟着扬笑,却笑得不明所以,抓住季临川乱摸的手,再问,“你究竟在作甚呢。”

“摸钱,”季临川龇着一口牙,毫不避讳地顺手摸出了一个钱袋同几张银票,搁手心里数了数,数量还不少,眉心顿时蹙起,晏苍陵竟随身带如此多钱出门,怪道他出手如此大方。

手肘一拐,他便将这些钱顺进了自己的怀里,得意地拍了拍,又偷偷地瞄了晏苍陵一眼,笑得无辜极了:“你的钱我替你保管了,日后你出门要用,再问我要,省得你有钱了便四处挥霍,”迎着晏苍陵顿僵的脸色,坏笑地拍了拍他的头,“乖了。”

“……”

于是,从这一天起,晏苍陵便被禁了钱,若有何需,需得给自家王妃写上一张申请,征得他本人同意了,方有银钱可领,为此没让府内人在暗中笑话。晏苍陵脸色一沉,想着为何府内偏生就我一人受束,你们也得如此,是以趁着自己还能管束府内之人,便大手一挥,让其跟着节俭,大兴节俭之风,而节俭中匀出的钱,则换成粮同物资发放给当地贫困的百姓。

他将季临川所说的付诸了行动,让王斌前去同各处田主商议,租赁数处便宜的良田给姚亮带来的村民——当时感动得姚亮带着众村民,跑到了他的府门前,跪地叩首,泪眼不断。而之后晴波将此事放风出去,不过一两日的时间,全芳城皆知了晏苍陵的善举。趁着风头正盛,晏苍陵立马派出银粮救济贫苦百姓,换来了更多的人心,一些无力生存的人,更是提出了愿追随着他,为他效力,一时民心大拢,晏王声名大噪,百姓口耳相传晏王善举。

稍后,只需晏苍陵将手中势力转移到南相便成大事了,但却在这时,出了一事。

☆、第八十一章 ·召回

“嗯?你说民间皆在传天子赦免季崇德之罪,欲将其唤回宫中官复原职?”晏苍陵方才犹在桌上打盹,一听许颂铭之言,撑颔的手一抖,险险撞在桌面,立时醒了过来。

“不错,”许颂铭颔了个首,沉然道,“方才晴波赶来告知某的。”

晏苍陵的瞌睡一股脑地散了个干净:“这事也是我疏忽大意,当时听闻圣旨的内容,我心慌难受,便将此事给忘了。现今流言传到了何等地步。”

“某不清,但从晴波的讲述而看,应是消息还未扩散。但是王爷,”许颂铭眉头往中间一沉,迟疑地道,“某深以为此事有些不对。”

“哦?有何不对?”

“因晴波同某道,百姓皆道季大人清正廉洁,乃桓朝骨鲠之臣。他们听闻天子将其找回,都齐齐寻其下落,期望他官复原职,重回京城。”

“不对劲,”晏苍陵立马揪出了话中的信息,“你道的是‘皆’这一字,也即是说,听闻了天子召回圣令之人,皆有让岳丈回京之心。那便不对了。芳城同京城相距甚远,此地之人怎会知晓季大人清正廉洁,甚至生出让他回京之心。”

“嗯,”许颂铭跟着颔首赞同,“是以某认为,很有可能,此事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

晏苍陵沉吟一瞬,脸色绷得老紧:“推波助澜推波助澜,王恩益对岳丈怀恨于心,自然不会生出这等将其找回之心,那左思右想,便只有一人有可能了——安天仁。”

“可为何天子要如此作为,”许颂铭眉心打成了结,“将季大人找回,他可得到什么,人心?”

“不,不但是人心,”晏苍陵冷笑一声,“岳丈手里掌握的东西可多着了,若是流放在外,好歹还有人看管,可若是不知所踪,那便糟了,谁人可知他会泄漏朝廷机密呢?是以安天仁以官复原职为由,将岳丈召回,以期将其收入眼底观察之下,若是有何不对劲之处,便可……”一手如刀劈空而下,晏苍陵的意思十分明了。

“那王爷有何应对之法?”许颂铭问道。

“能有何应对之法,悠悠众口难堵,唯有将流言往另一处引了。去,唤晴波散布消息,言道天子将岳丈召回,是为了满足自己一己之心。总而言之,如何贬低天子便如何传,但要晴波切记,做事小心些,切莫露了痕迹。”

“是,某即刻去办。”

“甚好,尚有,稍后唤成御相同柏津来府,我们已等不了多时了,现今芳城的势力已巩固,我必得赶在李公公回京之前,赶到南相部署一切,不然错过了时机,便麻烦了。是了,”晏苍陵一震袖,续了一句,“顺带让晴波也四处传流言,道吴啸兵败逃亡,不知所踪,似有东山再起之势。这些话不必在芳城附近传,直接传到京城便成,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是,某明了。”

“嗯,”晏苍陵沉了一口粗气,转首直对着许颂铭,深深地道,“仲良,你追随我多年,我实是不舍你这把好手,南相虽不足芳城富裕,但还是不差,是以仲良你……”

“王爷,”许颂铭深一弯腰,“忠诚”二字写在了脸上,“某定会誓死相随,只消王爷您不弃。”

“当真!”晏苍陵喜上心头,“可你若是追随,这日后的日子,恐怕便得易容而行了,你……不后悔?”

“不后悔!”

一字一句,敲金击石,晏苍陵笑从心来,拍着许颂铭的肩头哈哈大笑:“好,得你如此,我晏苍陵不枉此生!成了,你先下去办罢,我去寻璟涵。”

“是,某告退。”

许颂铭前脚方跨过门槛,晏苍陵后脚便嗖地一下点地疾驰,风一般地旋到了季临川的身边。

“呀?”大风扑面刮来,手里的书册唰唰唰地翻了数页,乱了原先看的顺序,季临川恼得嗔了身旁凑来的晏苍陵一句,“你便不能悠着点么。”

晏苍陵无心玩笑,抱着季临川轻轻落了一个点水般的吻,逼着自己将面上难看的肌肉摆正,将方才许颂铭所道之事说出:“你如何看,若是你爹知晓,他会如何?”

“爹?”季临川讶了一声,点着下颔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我又非他肚中蛔虫,不知。你若害怕便问他一问。”

“若是他再生回宫之心,你当如何?”晏苍陵试探地问。

“我能如何。”季临川调皮地眨了眨眼,耸肩道,“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我自然是跟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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