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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君犯上(102)+番外

作者: 流年忆月/烟迟 阅读记录

不比西平军骑兵所用的长枪,晏王军战队此次所用的兵器乃是马槊,此兵器前端尖锐扁平,既可挑砍,也可直刺,虽灵活度不大,但胜在威力惊人,对盔甲冲击力大,用以对付无力反抗的众兵最是有利,可达一砍一死之效。因马槊做工复杂,成本略高,是以多年干旱贫瘠的西平军,无力铸造,而晏王军却大不一样,本来芳城便是贸易往来之城,乃南方富庶之地,加之晏苍陵有王斌的财力相撑,造出如此兵器不成问题。

西平军擅长山间作战,而晏王军却将他们压到此处,在他们擅长的场地,翻转局势,如此一来,对西平军更是一大打击。

阵型已乱,加之白雾初升,常得胜所带战队,不大多时,便将数名挂了重彩的主帅擒于手下,乐呵呵地将其绑起,招手让手下将其推到晏苍陵的面前。

“主子,老子已将人给擒了!”常得胜朗声大笑,将人压至了晏苍陵的面前,邀功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瞧,老子威武么!”

主帅被擒,军心大溃,西平十万大军已被相继赶来的晏王军包围,退无可退,谋反首战,便被不知名姓的敌人而大败,谁人不心酸痛楚。

晏苍陵看众西平军面色灰沉,眉头一舒,假意呵斥了一声:“怎可如此对待将军!”行至那些被绑的主帅面前,揖礼道:“诸位,我方将军不识礼数,切莫责怪。”说罢,便亲自将他们的绳索解开,惊得众主帅皆睁大了眼,你看你看我我看你。

绳索一松,双手得以解放,众主帅却未松懈,攥紧了拳头凝望晏苍陵,好似要在他面上看出些什么来。晏苍陵并不答话,继续动作,熟料,在给最后一位主帅松绑后,这位主帅竟在雷鸣电闪之间,从靴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直往晏苍陵的胸口刺去。

晏苍陵眼底迅速划过异色,凭他的武功要避开并非难事,但在心念一转间,他又顿住了脚步,只将胸口稍稍错开一寸,运起功力护着心脉,避免匕首刺中要害。

噗!晏苍陵生受一刺,脚步一个踉跄,歪歪斜斜几乎摔倒,虽是故意受刺,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匕首划开他胸口肌肤,带出鲜血时,他仍是禁不住呼痛了一声——这主帅下手,也忒狠了。

鲜血霎那掠过双眼,顺着闪着刺目银光的匕首,滴落于地,渐出残酷的血梅,那一刻,众人皆惊。西平军害怕得打抖,生怕晏苍陵降罪于他们,夺了他们的性命,而晏王军则是红了一双眼,手中横刀一竖,只待晏苍陵军令一下,便可让头颅漫天纷飞。

但晏苍陵的举止,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见他一抚心口,摸着伤处,在常得胜的搀扶下缓缓站好,对上那被我军制伏的伤他之人,白着脸色摇首:“放了他。”

无人不惊。

“主子!”常得胜急得一个拍掌,“这毛头小子伤了你,你怎地还放了他。”

“什么毛头小子,”晏苍陵瞪了他一眼,“人家可是将军,哪怕战败受擒,亦是不改其将军之姿,为军者,上阵杀敌,刀口舔血,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不弯黄金之膝,我又焉能侮辱于他。今日敌我相交,他对伤身为敌方的我,亦是在情理之中。”

语落,晏苍陵板直腰板,冷色挥手,常得胜不敢忤逆,便将那主帅放了。那主帅显然也未料到晏苍陵会如此作为,惊愕半晌,脸色瞬间被阴鸷所取代,沉声问道:“你为何要如此做,你究竟是何人。”

“万不得已,抱歉之至,”晏苍陵拱手相待,“我名唤晏苍陵,乃芳城的晏王是也。因你军欲攻下芳城,我为保芳城百姓无忧,迫不得已,使出此计拦下你们。如今你们的王爷已经溃逃,他身负谋逆与杀父之罪,怕是未过多时,便会被朝廷捉拿,如此情况,尔等是继续效命于他,或是自保退军……呵,想必诸位皆是聪明人,当是明了。当然,若是执意要打,我军为保芳城安宁,定是不遗余力同尔等相对。但彼此实力如何,想必诸位都了然于心,我也不必多说。今日我便将话放出,你们一日不退回南相,我将一日同你军虚耗,以我军之力换芳城百姓无忧,我军义不容辞!”

“义不容辞,义不容辞!”一霎那,喊声震天动地,声势浩大,在这山间回音缭绕,无形中给人以此军人数众多的错觉,以致西平军又再次溃了士气,木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事到如今,尚能如何,随着身着西平军盔甲的乐麒等人故意地弃械投降后,紧接着便唰唰唰地投降了一大片。主帅见军心已动摇,自己再无他力而为,也只能屈辱地低下头,其中官阶最高者,下令,让众兵撤军回南相。

晏苍陵莞尔一笑,负手相送,同时丢下一句:“今日之敌,他日便友,本王过不得几日,便得前往南相为王,还望诸位不嫌弃本王。”

西平军含着深意地看着晏苍陵,总想着能从那假意的笑容中看出零星半点的不对劲来,可惜却什么都未见着,最后众人叹恨一声,撤军往南相而去。而被困鬼山的前队,也在晏王军的相助下,同后队会合,这方发现,晏王军竟部署严密,四面八方都有可要人命的兵力,哪怕两方兵马会合,依旧无法攻破晏王军的防线。

至此,鬼山一战,晏王军大捷。常得胜谨遵晏苍陵的命,会同驻队以护送为由,实则押送的名义,随同西平军回南相,以免他们杀个回马枪,己方人措手不及。

晏苍陵身负一伤,欲换西平军对自己的敬佩,如今虽未见成效,但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他会心一笑,抚着胸口叹息,这伤到底还是值得的,只是不知该如何向璟涵交代了。

目送着西平军在我军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走出白雾,退至再也看不到的地方,早趁乱褪去西平军盔甲的乐麒凑身上前,狐疑地扫了晏苍陵一眼,问道:“你不疼么,还故意做戏。若是归去,大哥定要骂我保护不周了。”

说着埋怨的话,乐麒却对其所为表示理解。

晏苍陵深知乐麒这小子看事极其之准,是以也不必多同他解释,他也会明了自己所为的深意。

晏苍陵含着一抹笑意,拍了拍乐麒的肩头,届时你便直接同你大哥说:“是我自己撞上去的。”

“放心,即便不是你是意外受的伤,我亦会说是你自己撞上去的。”乐麒云淡风轻地撇开了晏苍陵的手,留得瞬间僵化的晏苍陵,扬长而去。

“……”

.

常得胜带人马押送西平军,而晏苍陵则同乐麒等余下部队,通过地道赶回芳城。回地道之时,王大夫已率了一众军医在此等候,一见伤者立马上前安抚医治。幸而此次晏苍陵作战均是夜袭,隐在暗处,是以伤亡并不多,亦算是以少胜多了。

回了地道,在王大夫给自己包扎之时,晏苍陵横眉问道:“此次我军,潜入西平军的总共几人?”

乐麒听闻此问,眉心一沉,掐指算了半晌,答道:“约莫上千人。”

“敌方折损的,可有上千人。”晏苍陵问道。

“不知,”乐麒摇头,“但我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甚好,”晏苍陵咧开了笑容,恰时王大夫上药,一巴掌按到了他的伤处,疼得他龇牙咧嘴地扯动着面上肌肉,笑容登时难看至极,“而今我们已将己方精锐打入了西平军,届时接手西平军时,便容易得多了。”

乐麒颔了个首,不再多话。

原来在此之前,晏苍陵让己方人身着西平军的盔甲,一面是为了混淆敌方视力,另一面,是为了在西平军撤军时,用己方之人,填补对方死去之人的空缺,使我军混入西平军中,方便日后好掌控西平军。

既然天子要他前往南相,那他便得想方设法,将自己的坚固势力,送至南相,以免权利皆被架空,阻了日后之路。

而这法子便是季临川所想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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