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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君临天下(173)+番外

更深沉的原因君律很早就知道了, 不是他自己想到的, 而是无意中看到了成祖皇帝和孝成皇后的书信。

那时君律还是卫盈的皇后,后宫没有其他妃嫔, 卫央又有乳母照顾,君律每天的闲暇时间大把,就从藏书楼翻出了不少好东西。

尽管出身于全天下读书人最向往的琅琊君家,可君律本人并不是很爱读书,尤其是各家经典, 他几乎都不爱看,反而是各种闲书杂书,他看起来兴致十足。

成祖皇帝夫夫的书信君律是在一本山川志里发现的,可能是当年整理的人出现了疏忽,漏掉了这几封。

君律纯粹是抱着好奇的想法打开信的,因为成祖皇帝和孝成皇后是大衍皇朝最有名的恩爱夫夫,也是结局最美好的,君律那会儿刚进宫,还带着点要沾喜气的想法。

史书记载,成祖皇帝是个爱出门的,每年能有半年在外头飘着,期间国事全由太子监国。只要情况允许,成祖皇帝肯定会带上孝成皇后,不过偶尔也有例外。

比如君律看到的这几封信,就是成祖皇帝单独视察瀚州时写给孝成皇后的。

除了意料中的日常琐事秀恩爱,君律意外地发现,成祖皇帝竟然提到了他对世家的看法。

在成祖皇帝看来,世家是必须用的,关键就是怎么用,因为不用他们也没有别人可以替代。

君律当时还有点不服气,可在看到从世宗年间兴科举到现在将近三百年的时间,绝大多数进士都是出自世家,他就明白成祖皇帝的意思了。

几乎所有的资源都在世家手头,不是他们的子弟出头,还能是谁,偶尔寒门贵子,也会被世家抢去当女婿的,回头就是新的世家了。

君家倒是自称寒门,因为他们几乎不出仕,也没有贵族头衔,可在成祖皇帝看来,他们其实也是世家。

君律掐指算了算,成祖皇帝就是从瀚州回来,就正式把三皇子卫谨过继给了君家,昭阳侯从此变成了昭阳王。

因为只是书信,成祖皇帝不过顺带提了几句,并没有提到如何解决世家的问题。

君律当时也不在意,看过就算了,并不放在心上。

倒是重生以后,想起成祖皇帝的高见,君律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神佑皇帝对三家异姓王的打压,也许并不完全是出于对功高震主的担忧,他是做给全天下的世家看的。

但是君律觉得,神佑皇帝的方向完全错了,打压没问题,可你得有代替他们的人选呀。

到了成祖皇帝后期和睿宗皇帝时期,君律明显可以感觉到,他们在尽可能地挤压世家的生存空间,并把更多的资源,尤其是教育资源倾向所谓的寒门。

可惜睿宗皇帝之后,由于世家的反抗力度不断增强,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君律明白成祖皇帝的意思,他是要与世家争利,用不太明显的方式,培养可以和世家相抗衡的人才,可惜他的后人,好像不明白这点,又回到了原先的路子。

如今的各路诸侯,多是各地的世家,要不就是孟凌山那样,原是镇守一方的将领。

君律很好奇,会不会有人因为不服气,路上跳出来找自己的麻烦。他不怕麻烦,可他不想浪费时间。

事实证明,君律高估了很多人的胆识,他们就这么一路观望着,目送君律进入了雍州的地界。

“真他娘的邪门了,一路探头探脑不断,就没一个够胆的。”迎战准备做好了,却没人跟他打,范犇觉得很不过瘾。

“范兄莫急,都已经到雍州了,你要想打,机会多得是,就怕你嫌烦。”孟凌山慢条斯理地回道。

“人多怕什么?来一个老子杀一个,来两个老子砍一双!谁还怕了谁不成?”范犇眼睛瞪得像铜铃。

孟凌山无奈地叹了口气,感概道:“你家闺女可真会长,脾气像你,模样可不像,啧啧……”

“姓孟的,你这话啥意思?”范犇想了想,有点没想明白。

孟凌山不理他,范犇又去问君律。君律瞧着这两位的日常嘴仗,不得不当起了和事佬:“孟将军夸文姬长得漂亮,像嫂夫人。”要是范文姬长得像范犇,许寅可就悲催了。

范犇闻言得意上了,骄傲道:“那当然,我媳妇儿年轻时可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

孟凌山默默转过头去,权当没有听到,他不想对范犇的审美提出任何看法。

尽管渝京已经失陷,可雍州的大部分州郡,舒翰还是没有拿下来。因为有姬宁在凤台关牵制,舒翰攻下渝京就不敢再往南走,大衍皇朝的地盘太大了,他一口是吞不下来的。

“我们下一步怎么做?”比起略显失望的范犇,孟凌山对一路走来几乎没有减员可是很满意的。

“先在凤舞山安营扎寨,派人打探清楚城里的情况再说。”君律从小在渝京生活,孟凌山以前在讲武堂读过书,范犇也跟着君律在城里待了两三年,各种人脉都是有的。

“不知道王爷王妃怎么样了?”孟凌山是君澜的学生,对他们的关注程度并不亚于君律。

君律轻轻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消息。”他随即补充道:“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想找君澜的不止君律一个人,舒翰更想,可他几乎翻遍了整个渝京城,愣是没有他的下落。

“启禀大单于,都找过了,还是没有看到昭阳王。”舒翰每天都在催促,底下人的日子不太好过。

“那就继续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舒翰略显不耐烦地甩了甩衣袖。

来人战战兢兢退下了,左贤王苏纳尔不解道:“你干嘛非找昭阳王不可,他都致仕好几年了。”

说起舒翰和苏纳尔的关系,实在是有点复杂,算母亲的话,他们是异父兄弟,可算父亲的话,那就是叔侄了,完全不在中原人的理解范畴。

“因为他是昭阳王,我不找他我找谁,你忘了是谁在我们的神山祭祀天地侮辱我们的神灵吗?”一百多年过去了,铁勒人对昭阳桓侯的恨意,超过了所有的中原人。

毕竟其他人只是打败他们,胜负乃兵家常事,只有昭阳桓侯,他是插在所有铁勒人心底最深的一根刺。

苏纳尔不吭声了,找昭阳桓侯算账是不可能了,他们能找的只有他的后人。

苏纳尔不是沉得住气的人,他闷了会儿,突然道:“昭阳王虽然不见踪影,另一个姓君的倒是主动找来了。”

那年君律跟随卫盛出征,由于路线不同,没跟苏纳尔打过交道,可他的名字,苏纳尔是很熟悉的。

“他来得正好,我们之间的账,也该好好算算了。”只有打赢了君律,他才是真正坐稳了渝京。

君律在凤舞山扎营的第三天,君澜主动派人联系他了,说是他和谢王妃都没事,让君律不用担心。

君律闻讯长出口气,只觉胸口一块大石,终于是落了地。

君澜不仅是派人来报平安的,他还给君律带来了城里的最新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