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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欢(32)+番外

韩、云两家两代结亲,云家的当家主夫韩翠宁和即将进门的少主夫韩葙都是韩家的男儿,而云家的嫡公子云舒又嫁去了韩家,再说云想衣幼时还在韩家居住过三个月,和韩家小姐相识也不足为奇,否则今天也不会和她聊得晚了,想到这里,聂叔对韩萱的好感立即增加不少,也把云想衣这些年的病况一一说与她听。

于是云想衣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韩萱和聂叔相谈甚欢的场面,毓秀这时也端着又热过一遍的药过来了,云想衣接过药碗,看也不看上一眼,仰脖喝了下去,只在喝完药后略略皱了皱眉。

“想衣哥哥,是不是很苦啊,我这里有乌梅糖哦,来,分你一半——”韩萱说着就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掏出两枚包好的糖果,一块递到云想衣手里,另一块干脆剥了糖纸,顺手塞进自己嘴里。

“咦!你怎么不吃呢?想衣哥哥——”见云想衣接过糖,却愕然地愣在原地,韩萱不由有些好奇,再转眼一看,聂叔和钟灵、毓秀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她,这才反应过来,不由扶了扶额角,面上有些窘色。

原来,这个时代的女子通常是没有吃零嘴的习惯的,那些都是男儿家才喜欢的,可韩萱不一样,她是标准的“无零食不能活星人”,因此就是旁人的目光再奇怪,她身上也能随时摸出好几种不同风味的零食来,酸甜苦辣,味味俱全。

“谢谢……”这个熟悉无比的动作让云想衣的记忆立即回到了他们相遇的最初,那个时候,韩萱也是每天给她和韩葭送糖果的,当然,她那个时候主要是为了哄哥哥喝药,给他糖果那是顺便的。

“天不早了,韩小姐干脆用过晚膳再走吧。”聂叔一看云想衣和韩萱借着那块乌梅糖渐渐就聊上了,心里乐得跟开了花儿似的,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公子和别家小姐接触呢,可不能这么快就放走了。

“聂叔!”云想衣侧身看着聂叔,略显不赞成地喝了一句,且不说他是未出阁的男子,私留女客有所不妥,就说韩萱的身份,肯定是家里的贵客,怎会屈尊在这里用餐呢,云想衣似乎没有留意到,他其实是很乐意韩萱留下来的。

“怎么?想衣哥哥不欢迎我,人家的肚子都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比起和云家那些各怀心思的女人们在一起用餐,韩萱还是觉得留在云想衣这里用晚膳比较舒服,起码还有美人看啊,尤其是云想衣不着脂粉,一身清清爽爽的,比起云家的其他公子让她感觉舒服多了,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些人的心思,她们不是想嫁儿子给她,就是想让她在太女面前美言几句,为自家明年参加三年一届“选秀”的儿子说点好话。

“想衣不敢!”韩萱的语气稍重,云想衣的态度立即恭敬起来,“就怕寒舍简陋,菜品不佳,委屈殿下了……”

“不会的,不会的……”韩萱连连摆手,忙道:“想衣哥哥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怎么会委屈呢?”

韩萱一向自认是个不挑嘴的,尤其是上辈子的时候,要是哪个月初手快,把生活费提前花光了,连吃半个月方便面的事儿也是做过的,倒是这辈子,先是做了富家小姐,再是成了皇家宗姬,嘴巴反而被养得叼了些,不过她还是坚信,云想衣刚才的话不过是在自谦,到底是大家公子,自个儿小厨房里出来的菜,哪能差到哪里去呢。

所以当聂叔端着两碗清粥和两碟小菜出来的时候,韩萱惊了,这个聂叔,不会是逗着她玩吧。

第25章 谈婚论嫁

“想衣哥哥,是不是云家有人克扣你月钱啊?”仔细观察了那两碗清可见水的清粥一会儿,韩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她使劲儿吞了口口水,有些义愤填膺地道:“是谁胆子这么大?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去……”

“呃!?”云想衣闻言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殿下不是说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吗?怎么,你后悔了?”

“当然不是!”韩萱连连摆手否认,就怕云想衣误会了自己,急忙解释道:“我是看不惯云家有人敢欺负你……”

“多谢殿下抬爱,可是我想你误会了……”见韩萱如此,云想衣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主夫大人对我很好,给我的月钱和二弟、三弟他们都是一样的,从来没有偏颇,家里其他人对想衣也都很好,何来欺负之说?”

“是吗?那这是怎么回事?”韩萱满眼的不相信,她先是抬手指指桌上的清粥小菜,又道:“还有那个云若兮,竟敢在兄长面前如此无礼,真是太过分了,你怎么不告诉舅舅,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长幼有序?”

“三弟年纪还小,不懂事也是有的,何必与他计较?”云想衣淡然地笑笑,由于韩翠宁近乎莫名的偏爱,他在云家的地位本就尴尬,就是月前刚刚出阁的云舒偶尔也会抱怨父亲的偏心,况且是家里其他庶出的兄弟,在这样的背景下,云想衣只能更加低调地做人,绝不与人生出任何是非,免得遭来更多非议。

两人正说着,钟灵、毓秀已经从厨房各自端出一个托盘,内有四色小菜,一一摆放在了屋内的八仙桌上。

“韩小姐,公子,请用晚膳了。”毓秀说着就要过来推云想衣,却被韩萱捷足先登,提前一步把人抢了去。

聂叔的厨艺非常不错,桌上那些菜肴虽然都是普通的家常菜,可是色香味俱全,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动,韩萱一连夹了好几次菜才发现云想衣的筷子始终只指向聂叔最初端来的两道小菜,不由有些好奇,她正要开口询问,聂叔便猜到了她的意思,解释道:“公子脾胃弱,晚餐不能多食,且不沾油荤,韩小姐不必担心。”

原来如此,韩萱恍然大悟,对云想衣的同情又深了一层,美食可是她人生一大不可或缺的爱好,要是少了这玩意儿,尤其是有得看却不能吃,她还不得被憋疯啊,难怪云想衣那么瘦,敢情是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用过晚膳,两人又聊了会儿天,直到韩萱见云想衣面露倦意,才意犹未尽地告辞回到自己暂住的院落。

“殿下,你终于舍得回来了?”韩萱刚推开门,就有个阴阳怪气的女声从屋里飘了出来,“看你笑得如此开心,今日可是有什么艳遇不成?”一袭白衣的少女原本是躺在房梁上嗑瓜子的,见韩萱进门立即一跃而下。

“白莲花!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被人说中心事的韩萱恼羞成怒,狠狠呵斥了白衣少女两句。

“殿下!人家不叫白莲花,人家的名字是白芙……”白衣少女不干了,一脸委屈地冲着韩萱抱怨道。

“那又如何?”韩萱怡然自得地反问道:“本姑娘就是喜欢叫你白莲花,你不服啊,不服你咬我啊!”

“属下不敢。”白芙悻悻地闭了嘴,虽然韩萱一贯纵容她,但是在这件事上,从来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

白芙是孤女,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师傅四处流浪,以卖艺、偷窃为生,六岁那年不幸撞到了举家进京的韩紫烟一家人枪口上,在偷韩萱荷包的时候被当场抓获,可是韩萱偏偏对这么个野丫头看对了眼,不仅不让人责罚她,而且把她带回了京城,还让暗香、疏影教她武功,最后当了自己名义上的贴身丫鬟和事实上的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