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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84)+番外

曜儿蠕动两下圆润白胖的小身子,继续做着他的美梦,似乎对自己的名字还挺满意。听着孩子均匀的呼吸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天权不禁唇角微勾,流泻出一抹醉人的温柔。

俄顷,他突然想到一件因为小家伙的出生而被打断的事情,便向雅尔海晴问道:“晴儿和昭阳昨天是怎么回事?竟然还亮上兵器了?”

“怎么回事?呵呵……”雅尔海晴先是愕然,旋即失笑,继而正色道:“还不是因为你,准确地说是因为你送给昭阳的那把剑。”

“青泓剑!”天权更显疑惑,“那把剑有什么问题吗?”

“剑本身没有问题,可是你处理它的方式有问题。”见天权仍然不解,雅尔海晴详细地解释道:“青泓剑本来是你准备给晴儿的生日礼物吧,结果你却给了昭阳,你有没有考虑过晴儿的感受呢?”

“晴儿会介意吗?”天权略显迟疑地问道。说实话,他没想过这一点,从月华那里得知昭阳对青泓剑颇有兴趣,他便给她了,没有想得太多。

“你说呢?”雅尔海晴不答反问,答案昭然若揭,“晴儿再怎么乖巧,再怎么懂事,毕竟也是一个孩子。这几年,你对昭阳的偏宠尽人皆知,晴儿能不吃醋吗?那把剑不过是导火索而已。当然,他们能打起来也不是晴儿一个人的错,一个巴掌拍不响嘛。两个小鬼我都教训过了,现在正在屋里面壁思过呢,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休息。”

“唉……”天权幽幽叹息一声,面色沉静如水,平淡得没有任何情绪,隔了许久才轻轻地道:“小时候,我一直觉得母后只疼哥哥不疼我。可是现在,我却让我的孩子有了同样的感觉,是不是很失败?”

“哪里失败了?”雅尔海晴抬手抚平天权不自觉蹙起的双眉,笑道:“昭阳不是开口叫你娘亲了吗?这还不够啊?”

“可我又把晴儿给得罪了啊!”话至于此,天权又是一声无奈的长叹。生孩子是很痛,可他还能勉强忍受,养孩子明显更麻烦,这群麻烦的小家伙他快要搞不定了。

或许是听到了天权的心声,睡饱了的小曜儿扭动两下身子,扁扁小嘴,“呜哇呜哇”地哭泣起来,声音格外响亮,生怕父王和爹爹不知道自己也是麻烦之一似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大半个月。五月初九是晴儿的十岁生日,十三又是曜儿满月的日子,无论哪一个,显然都应该是全家人在一起度过的,天权和雅尔海晴在月初便带着孩子们回到了王府。

见着小半年没见到的父王和爹爹,晔儿和暝儿同时歪着脑袋想了想,才双双扑向雅尔海晴的怀抱,口中还不停唤着:“爹爹,爹爹……”不是两个小家伙把父王给忘了,而是天权一直抱着曜儿,暂时没空。

雅尔海晴一手一个同时抱起两个孩子,先在他们脸上啧啧亲了两口,随后感叹道:“儿子们,你们在宫里都吃什么了,长这么沉……”

晔儿和暝儿对视一眼,“咯咯”地笑了起来。天权怀中的曜儿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眼前一模一样的两个哥哥,显得十分好奇。

“父王,我能抱抱曜儿吗?”在雅尔海晴怀里撒了会娇,晔儿的兴趣很快就转移到新生的弟弟身上。

“可以,不过你要小心点。”天权说着便把曜儿轻轻地放到晔儿手上。出乎他意料的是,年方四岁的晔儿竟然把弟弟抱得极稳。

“弟弟真乖!真好玩!”晔儿连声赞道,还在小东西肉乎乎的脸颊上狠狠亲了好几口,惹得暝儿在一旁眼热,嚷着也要抱弟弟。

“谁说曜儿没人要啊?”雅尔海晴碰碰天权的肩膀,笑道:“你看,这两个不是很有兴趣吗?”天权饶有兴致地看着把曜儿当成了娃娃的双胞胎儿子,心中暗自一笑,并不理会雅尔海晴。

就像过去十年的任何一年那样,晴儿的生日依然是和朗儿一起过的,不过今年,一切似乎有点不一样。

因为不想让孩子们觉得过去拘谨,晚膳过后天权便拖着雅尔海晴主动消失了,就连曜儿都留给了自告奋勇的昭阳。

抱着曜儿逗弄一会,昭阳突然把他塞到月华怀里,抱起身前的绿玉琴走到晴儿面前。踌躇片刻,方道:“我不知道那把剑是娘亲本来要给你的,不过我也不准备还。这个给你好了,我觉得你拿去比较有用,要不要随你。”

“为什么不要?”晴儿初时愕然,旋即笑道:“这可是我姐姐第一次送我礼物呢。”躲在暗处的天权和雅尔海晴相视一笑,随即携手去了。

☆、昭阳(上)

八岁之前,我的名字叫做伊赛儿。在赫提人的语言中,伊赛儿是雪花的意思。

央桑对我说,她捡到我的那一天,伽蓝草原三十年不遇的连绵大雪刚好停下。

她本是趁着雪后初霁去追一只小雪貂的,结果雪貂没追到,却捡回了一朵小雪花。

那天,我躺在冰冷的雪地里哭泣着睁开双眼,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红发碧瞳的女孩子。

而后,伊赛儿成了她给予我的名字。

她叫央桑,是赫提之王阿烈古琪唯一的女儿,是牧民心中最美丽尊贵的公主,是伽蓝草原最璀璨夺目的明珠。

那是赫提最强盛的时期,那时候的赫提王国是中州大陆北方最为强大的存在。

无论是泽兰沙漠中那些被兰斯洛亚和阿烈古琪父子两代彻底征服的六部遗民,还是清江以南的中原王朝,无不震慑于赫提铁骑的威力。

我的童年,在北方苍茫的草原度过。

尽管不是父王的亲生女儿,我依然和央桑一样享受了他无边的宠爱和一个公主所能拥有的一切骄傲。

是的,我叫他父王,我一直叫他父王。

即使是在很多年后,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他和我的亲生父母之间那些永远纠缠不清的恩怨情仇,我还是会在心底这样称呼他。

父王很疼我,他对我的喜爱甚至超过了央桑,超过了那伽。

宫里宫外,充斥着我是他亲生女儿的说法,父王从不承认,也不否认。

后来我才明白,这样到极致的宠爱仅仅只是因为我的长相,我有一张和他最爱的人极其酷似的脸。

父王有多喜欢我,殷妲就有多讨厌我。

殷妲是央桑和那伽的母亲,也是我名义上的养母,可我从来没有开口唤过她一声母后。

孩子总是很敏感的,那双翠绿如碧的眼眸中毫不掩饰的恨意是当时还不知仇恨为何物的我都能明显感觉到的。

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在赫提生活的那些年,我竭尽所能地躲避着她。

可我不明白的是,殷妲不仅恨我,她还恨央桑和那伽。

那伽,我的弟弟,父王唯一的儿子。这个身为赫提王位继承人的孩子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面临着母亲满腔的仇恨和不甘。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样残忍的行为是那个恨爱交缠的痴情女子绝望之下最无奈的逃避和最自私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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