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那副冷冷清清和人隔着一段距离的样子，不管看什么都是淡淡的。
北冥五人和清云五人面对面而站，互相介绍自己，当秦炎报出姓名时，虞竹心抬眼一瞥，但并未过多停留就收了回去。
介绍完毕，叶卓君和魏荣对视一眼，魏荣低声道：“你来说吧。”
叶卓君点点头，看向这一张张年轻的脸：“明天我们会带你们去东瀛国参加交流活动，但在此之前我有一件关于这次交流的机密告诉你们。”
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集中精力听他说话。
秦炎更是一振，这其中果然有问题。
“我们获得确切消息，东瀛国的学者们研究出了一种能大幅度激发人身体潜能的神秘功法。他们专门挑了一批有潜质的年轻人修习，我们有理由相信，将和你们对敌的那些新生是修炼过这种秘法的。”说到这里，叶卓君扫了他们一圈，观察他们的表情，见他们都在认真听便继续道，“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我们有必要了解这秘法究竟有多强，是否会对我们国家造成威胁，所以我希望这次不仅仅是交流，更重要的是能探得功法秘密。”
原来是要去窥窃别人秘法吗？难怪搞得神神秘秘的。秦炎暗想。
“因此这次与东瀛国学生的比试，我对你们有一个要求，就是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拖延每一场比试的时间，时间越长，我们能观察到的信息就越多。”
“同时，你们作为北冥清云的骄傲，希望你们能对这次行动保守秘密。”魏荣补充道。
这句保守秘密并不是说说而已，在场的这十名新生和指导老师都对起家庭背景经过了严格的审核，确切地说，最初选出来的二十名新生就已经政审过了。
“有什么问题，你们现在可以提。”叶卓君说。
众人静悄悄的，没有人提问。
“好，这里是一些东瀛国新生的资料，你们回去阅读一下，明天早上七点这里准时集合，现在解散。”叶卓君发给了众人一份资料，和那天叶卓楠拿回来的一样。
清云的人被安排在北冥住一夜，北冥的几个人则各自回宿舍。
“你猜得真准，果然我哥他们在搞小动作。”回到宿舍，叶卓楠对秦炎道。
秦炎却只是沉默着，没有回应。
“咦，一只小麻雀，哪里飞来的？”叶卓楠忽然指着窗口说。
秦炎望向窗外，看到一只灰扑扑的麻雀站在窗台上，啄着玻璃，如果没记错的话，是虞竹心的影凤。
“秦炎，虞竹心约你见面。”玄龙从袖子里探出小脑袋传音道。
“你们不是同类也能说话啊？”
“因为他也进化过一次了。”
秦炎打开窗户，放影凤进屋，影凤扑腾了下翅膀，落在了秦炎的肩膀上。
“你认得这只鸟？”叶卓楠凑了过来。
“我出去一下。”秦炎冲叶卓楠打了声招呼。
跟着影凤来到清云几人暂住的大楼，在楼下的花坛边，秦炎看到了虞竹心。
影凤腿一蹬，飞回到了虞竹心身边，在他脖子上亲昵地蹭着。
“你看看，你看看。”秦炎戳着玄龙，“人家跟主人多贴心啊，你呢，除了整天叫着喝奶还会干什么？”
虞竹心摸出一小块灵石喂给了影凤。
“你看看，你看看。”玄龙扭动着身体，“人家对会心疼宠物啊，你呢，喝点牛奶你都要整天叫唤个不停。”
“这么说，你承认你是宠物了？”
“我呸！”
虞竹心清冷的目光落在秦炎身上，把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如果是别人，说不定会解读出别的意思，但秦炎知道，此刻虞竹心脑子里出现的一定是基因构造图。
当秦炎看清虞竹心的修为时，不禁乍舌，他竟然已经到了炼气第六层，说不定下次见面，他就直接跨进炼气后期，升大学二年级了。
“你见义勇为的报道我看到了。”虞竹心淡淡地什么都不多说，直切主题。
秦炎意外地在他冷感的脸上找到了一丝隐藏起来的凝重。
“你能跟我说一下那天的具体情况吗？”虞竹心道。
秦炎奇怪他为什么会那么在意这事，但还是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他描述到那条鱼妖的样子时，虞竹心反复追问起细节：“他的眼睛呢？是鱼眼还是人眼？还有他长背鳍吗？你确定他手上长蹼了？”
那天晚上打得正激烈，秦炎哪里能记得那么多细节，都快被他问得记忆错乱了：“我也不记得是人眼还是鱼眼了，好像是人眼，不过似乎转动范围很大……他穿着衣服，我也看不到他身上有没有鳍，不过他手上确实是有蹼的……啊，还有他的血能腐蚀肉体和法宝！”
虞竹心低头喃喃自语：“真是很像鱼类妖修啊……”
被他这么一嘟囔，秦炎有了种被阴谋环绕的感觉：“不是妖修吗？不是说解剖结果都显示是妖修吗？还说政府都向妖修联盟提出抗议了。”
虞竹心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他的脸上向来鲜有表情，这会忧心忡忡的样子让秦炎莫名紧张起来：“喂喂，你把话说明白一点，是有什么问题吗？”
虞竹心摇了摇头，表情松动了一些，冰晶似的眼瞅了秦炎半天，忽然问了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今天叶少校说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说是要研究对方秘法？”秦炎虽然奇怪，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可不信，不可全信吧。”
闻言，虞竹心的眼中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暖意。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秦炎问。
虞竹心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这个要求很无礼，但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在高中时前后变化那么大吗？整个高中除了最后的一个月，我根本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字，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忽然被问到了这个问题，秦炎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这可是连夏彤秋都没有明说过的事。
迟疑了许久，秦炎开口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虞竹心怔了怔。
“我应该是来自于你们所说的异界，就是在高考前两个月，我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具身体里面，然后莫名其妙就有了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庞大真元。”
“你是魔人？”虞竹心脸色大变，转念一想，又觉不对，“不对，不是魔人……”
“魔人？”那不是传说中和这个世界恶战一场的种族吗？
“不对……”虞竹心脸色几番变化，忽然露出狂喜之色，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你是先天人？”
“啊？那是什么？”从来没有见过虞竹心激动成这样，秦炎一时很难适应。
虞竹心激动不已，抓着秦炎不放：“对了，肯定是这样，你是先天人！”
秦炎呆呆地看着虞竹心，他竟然在笑，这个冷得像千年寒冰一样的人竟然在笑，这一笑仿佛冰雪融化，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