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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帝国都知道我很萌(156)

“最好不要。”

在老校长身后两步路的地方,一行人慢吞吞地走了出来,其中为首的那个,正是虞渊。

他站在老校长的身后,目光穿过后者,直直地落在布朗尼特的身上,然后才慢慢地把他刚刚那句话补完。

“最好不要尝试,外面,恐怕已经到处都是记者在等着了,假设看不见布朗尼特出去,皇室那边肯定会立刻收到消息,之后这块石头照样会被带出去,而诺尔族……”

会彻底成为亚特的罪人。

虞渊一句话,仿佛戳破了布朗尼特的小预谋,只见后者目光里先是闪过了点点愤怒,可等到他看一眼自己面前那群狼狈不堪的人之后,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是,怎么,没想到吧?”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快要溢出的骄傲,像是化作了一把利剑,生生地将老校长的身体撕扯开来。

亚特,到底是魂兽主宰的亚特,如果布朗尼特早就想过,在今天把多斯计划完结,如果他早就做过安排,要让克拉多斯在今天,彻底出现在亚特的每一个魂兽眼中的话……那诺尔族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他们就好像被用旧,用废了的机器一样,等待的只有宣判他们无用的冰冷宣判。

百年前温特丽一战,早就让每一个魂兽心里都开始忌惮诺尔族,那时候,无论克拉多斯的真相是什么,无论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得知这一切之前,诺尔族都不得不被赶出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永世不得归程。

原来布朗尼特早在出发开始,就已经联系好了这一切?

怪不得本部的中将会这么快出现在这里,又怪不得从褚书墨抵达这里,到发黄色信号标签,再到当地护卫队发现,一切都会来的这么快。

如果亚特所有的魂兽都知道克拉多斯的存在,都知道他们这段时间使用的,新型多斯魂石,是由克拉多斯创造的,那么……

后面的结局,连老校长都有点不敢预想,他的脚步都僵硬了,看上去就好像一个被抽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样,没有任何一次,比刚刚更能打击他。

那么多那么多诺尔族的先辈们打下来的道路,就要在他这里停止了吗?

就在老校长近乎要陷入绝境的时候,他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真的要解开它吗?”清脆到几乎显得有点稚气的声音,“不管它是什么?”

面对褚书墨的疑问,布朗尼特勾唇笑道,“它会是我们亚特最宝贵的财富,会成为每一个魂兽生命续航的母……”

“这里面不是魂力哦。”褚书墨一边说着,一边拖着他的小手铐,一步步地走进那个阵法,最后停在了最外面的一层,脚尖距离闪亮着发光的阵法只有一步之遥。

这些阵法存在了千年,看上去就好像孕育着生命一样,布朗尼特在第一次发现它,尝试把吸收石放在旁边吸收它的魂魄时,就已经发现了它的主动性,这个阵法本身,对任何接近她的活物,似乎都抱有无限的热情,四散出来的烟雾就好像它的肢体一样,向那些活物挥舞着。

可是当褚书墨粘过去的时候,那些烟雾却不是这样的,它们就好像在害怕什么一样,纷纷绕开了褚书墨,哪怕是就在他脚下的阵法,似乎也安静的像个乖巧的孩子一样。

“是死魂。”

阵法上的光芒照在褚书墨的脸上,把他的脸色映的有些发白。

“这种东西,在古魂术里被称为‘煞’,本身就是无数条人命后产生的怨气集成的,最开始就像个人人喊打的老鼠一样,卑微地吸收着一切灵气,后来慢慢壮大了,就有了现在的样子。”

“解开阵法。”布朗尼特的眼神跟着褚书墨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难看。

“活了千万年的东西,早就成精了,”褚书墨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去,用手碰了碰那个阵法的边际,“它身体里面出来的东西,你也敢用?”

看见这一幕,布朗尼特和老校长的眼神都变了,还没等老校长出声,布朗尼特就率先吼道。

“果然是你!”

“这个阵法的范围内,除了诺尔族没人能进去,而它的阵法,甚至连正常的诺尔族都不能触碰,否则的话,那群老不死的早就把它毁掉了!怎么可能是今天!所以果然是你……”布朗尼特看上去就好像看见了一个等待无数年的机会一样,他一边惊叫着质问褚书墨,一边伸手去推旁边的保镖,示意他们快一点把诺尔族推进去。

而那些被推进去的诺尔族,就好像受到了什么极大的痛苦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开始尖叫起来。

老校长被这一声声的叫唤惊醒了,看见眼前的一幕幕,下意识地就要冲上前,却被身后的大眼睛一行人狠狠拽住了。

褚书墨抬起头来看着那群被推进去的诺尔族,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最后,回过头来,看向了站在他身后很久很久的虞渊。

千万年的地质改变,亚特已经看不出太玄的影子了,但阵法,却永远都是会认主的。

这个阵法,确实是按照他的思路去画的,也确实,能让他碰到,要知道,在太玄时器的阵法,除非魂术更强之外,一个魂术师是无法碰到另外一个魂术师的阵法的,对这个已经存活了千万年的阵法,褚书墨这个二十来岁就夭折的魂术师,即便是才华连篇,也不敢说自己的魂术能够霸道到强行攻破这个阵法,让它被迫触碰。

更何况他刚刚的手指放下去,分明带了抹消的意味,但阵法却没有一丝半点的动静。

只能让主人碰到的阵法能够被他触碰,却不能被他销毁,身上血腥味极其重,但却有不寻常于平常的煞气,种种的一切,最终只能说明一点。

这是因为他形成的煞。

倘若血腥味并不是献祭的人命,而是一片猩红的战场,倘若阵法本身是并不是为了怨念,而是为了呼唤那块被误会了三十多年的“契婚石”,倘若这阵法真的和他用的一般无二,那么可以用处这样阵法的人,也只可能有一个。

冰天雪地里,是褚书墨相比之后病怏怏的人生,对阵法最为熟络,使用时间也最为长的时期,而那个常年跟在他身后一步一个脚印的少年,能学到这些也不足为奇。

你还有多少要让我心疼的事情呢。

褚书墨默默地从原地站起来,心里有些难过,气数将尽都不愿意好好的去死,反倒是强行画下这些阵法,却未曾料想到他想说的,一句都没有传达到自己耳边。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冷冷冰冰的,把自己伪装的就好像一个高高在上,谁也无法触碰的神明一样?

褪去表皮,分明也是会嫉妒,会自私,会害怕,甚至在这些情绪里进行胆战的度过了二十年的普通人而已啊。

“我让你解开阵法!”在褚书墨转过头的瞬间,布朗尼特瞪大了眼睛,狂吼道,他一边吼着,一边指着一旁发出震耳欲聋尖叫声的诺尔族,“你想他们都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