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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长生[重生](94)+番外

“司马御棋?!”

朱定北挺身坐起来,“怎么还有他的事,真是阴魂不散。”

宁衡看他坐了一会儿,又倒下来,骂了两句,而后扭头看自己。宁衡见他郁闷,便抬手拍了拍他的头,接着道:“那个羊皮卷是被人特意剪开的,另一半下落不明。至于五驸马为什么想要它,甚至不惜杀人夺物,应该是司马小姐与他说过什么。”

“钱悔和司马御棋有私?”

朱定北表情淡了淡,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在宁衡否了他这个看法后,他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宁衡道:“钱悔应该是无意中得到此物。司马御棋的私章若非熟知的人,不会认得,钱悔不知道它是何人之物。”

朱定北听罢,沉吟道:“你说此事与我有关,想必是钱悔逃生无门,想求我朱家庇护。我这一次猜的可对?”

宁衡笑了声,“嗯。他明日应该就会登门拜访。”

朱定北了然。

看来前世,钱悔应该是在武举之前就死了。就是不知道是死在他义父手中还是被那位驸马爷所杀……等等,前世司马御棋风光无限,此时还稳坐在鲜卑府州牧的位置上,就算有私物落在钱悔手上,也不会是驸马爷出手。

所以说,或许前世凉州窦长东确实想要他义子的命,但这幅羊皮画却未必会成为钱悔的又一道催命符。

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给钱悔又添了一桩生死之危。

而他在这一世遇见了对方,对他表露善意,也正是如此,又恰恰给了钱悔一线生机。

因果循环,果然妙不可言。

朱定北抱着手臂沉思半晌,转头问宁衡:“那个羊皮画已经在你手上?”

问出这话,朱定北已经有几分笃定,没想到宁衡却道:“我手下人拓了一份,原先那份还在钱悔手中。”

“我猜,他是巴不得你把这催命符拿走呢。”朱定北幸灾乐祸地笑了声,一点也不同情钱悔的惨状。他敲了敲手指,暗想,不知钱悔来投靠的话,是否会将这羊皮画献上呢。

“你看过那画了?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先不忙着考虑钱悔的安危,朱定北得先问清楚那画的隐秘,免得又是什么烫手的山芋被钱悔带入镇北侯府,惹祸上身。

“这半幅图,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水图,可能玄机藏在另外一半上吧。”

宁衡想了想,答道。

他手下的人已经研究过这卷羊皮,为发现夹层,颜料也未有异常之处,不论从那个角度看都只是普通的山水画,没有隐藏的信息。

朱定北叹了口气道:“司马御棋不是爱丹青的人,珍藏一幅画就不寻常。况且还将山水画在羊皮纸上,还盖上了他的私章,这里头绝对有大学问。若是能让我看一看那画,说不定还能看出点什么来。”

和那老东西交手了那么多年,可谓知己知彼,其他人可能都不如朱定北了解他。

他正可惜,就听宁衡说。

“我带着。”

“……拓画?”

“嗯。”

“那你还叽歪什么,快给老子拿出来!”

朱定北一拍宁衡的胸口,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翻身下床去点烛台。

屋门外打盹的水生被惊醒,见屋子里亮了烛火,忙问是怎么了,朱定北扬声道:“你回房睡吧,不用守着了。”

“少爷,你可不能趁着宁少爷睡着就偷偷爬起来,这个时辰该睡觉了。”

水生不肯走,苦口婆心地劝说。

“别吵,有正事。”

朱定北说了一句,索性也不管他是不是在门外守着,只要他闭嘴就行。他端着烛台走回床边,将宁衡递上的布帛在榻上摊开,照着烛火仔细地看。

“呵,画技这么粗糙,莫非是司马御棋那老东西亲手画的?”

朱定北语气不正经,但心里已经认定了几分。他面色严肃起来,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宝贝,值得司马御棋亲自动手描画。

他看了半晌都没出声,宁衡见他手上没留心,烛台已经倾斜,里面的烛泪眼看就要漏到他手上,连忙将烛台接了过来。朱定北没管他,将布帛拓画拿起,自己坐在床边对着宁衡举着的烛火看布帛上的图样,越看,脸色越奇怪。

“怎么?”

宁衡忍不住问他。

朱定北:“……只是觉得有点眼熟。”

宁衡闻言把视线从他的侧脸上挪开,放在他双手举起的拓画上,布帛上拓印下来的山水画其实只有潦草的几笔,描了山水的轮廓,看起来的确画工粗浅。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像什么?”

朱定北听到宁衡询问,眼神闪了闪,放下手道:“不确定,或许是在那一本地县志上有看过类似的。”

宁衡敏锐地接过他的话:“你说是,司马御棋画的其实是一个地点?”

“就是画得太难看了,看不出真面目来。”

朱定北没有否认,唾弃了一句,将布帛卷了卷不客气地塞进自己的枕头下,躺下道:“我先替你保管一阵。”

宁衡闻声弯了弯嘴角,将烛火吹熄了放在床尾处的地上,随后躺在他身边,说:“你想要,便是你的。”

朱定北听了笑起来,“长信侯爷好生大方啊,小爷就不和你客气啦,你可别事后反口。”

宁衡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在他拍开钱,及时收手,低声道:“先睡吧,你已经过了睡觉的时辰了。”

“你可以和水生结拜了,真有默契。”

朱定北哼了一声,不过还是老实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好半晌过后,寂静中忽然有响起朱定北清醒的声音:“阿衡,你刚才说,皇帝问先帝求娶男妻?是谁?”

宁衡有些迟钝地嗯了一声,而后清了清嗓子提神,回答道:“我曾说过的。”

说过?

朱定北回想了一阵,才有些不确定道:

“你是说,那个死里逃生的伴读?!”

第64章 钱悔投奔

大靖对男风态度十分宽容。

原因在于太祖开国时,麾下有两位爱将都为娶妻,反而毗邻而居,待彼此以夫妻之礼。这两位将军在开朝后依然饱受太祖皇帝重用,在朝廷上位高权重,他们如此堂而皇之自然惹人注目。

那时,便有一位御史不畏惧与两位大臣的报复,上折状告两位权臣大不韪之举,请太祖皇圣裁。

不曾想,太祖皇竟公开言明:“朕用人,看才能,看品德,两者兼备那便是大靖的栋梁。只要儿女私情不祸乱朝纲,那么是男是女,又与卿家何干?”

开国皇后宁昭更是亲自为那两位权臣主持了婚礼,宣读圣旨,准允他们二人结发成夫妻。

也正是因此,经过这许多年,大靖对男风比民风彪悍的匈奴还要宽容。只是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迎娶男妻者可以入朝为官,但男妻本人却不能再入仕途,哪怕双方离弃,也不能入仕为官。

而皇室选储君,最看重的除了贤能之外,就是子嗣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