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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长生[重生](66)+番外

“早间向皇祖母请安,还挺皇祖母和阿衡说起一个叫长生的孩子,我说什么人这么讨她老人家喜欢还想着有机会见上一面呢,没成想,咱们如此有缘。”

朱定北扯嘴一笑,口称:“劳殿下记挂,不胜惶恐。”

烨王摆摆手,他不爱听这些虚的。又打量了朱定北几眼,见长相生的讨喜,又白又嫩的,实在不像是朱家的男儿,便和他又说了几句才告辞离开。

楼家一行又回了马车。

楼安康呼出一口气道:“烨王殿下倒是很有孝心。”

楼安宁正怕他见了烨王想起那桩不快的往事,见兄长没给他脸色看,顿时笑开道:“烨王最爱干这种附庸风雅的事,你想呀,贵妃娘娘是凉州人,打小没养过荷花,到了洛京倒成了最爱了,我才不信呢。”

谁不知道,皇帝陛下日理万机没有太多爱好,外人知道的就是他爱赏看山水画草,这荷花谁喜欢还不一定呢。

楼安康咳了一声,不许他乱说。

楼安宁见他阿爷都没表示,才不怕他兄长呢,话兴上头接着道:“贵妃娘娘就是这姓氏占了便宜。黄贵妃,皇贵妃,这日后要是她之外的哪位娘娘晋为皇贵妃之位,岂不是要被气死。”

“阿宁,别拿贵人的事情说笑。”

楼安康没好气地警告他。

“长生又不是外人。”楼安宁嘟囔,但到底不再多说了。

朱定北捏了捏他鼓起的脸,说道:“我听说贵妃还有一位五公主,也是今年出嫁?”

楼安宁直点头:“华容阿姐是八月上旬,五公主也是八月,似乎还要早两天呢。”

七月遇鬼节,历来不是世家子弟婚嫁会选定的日子,八月却是完满,因此许多人家那时候成婚。

楼安康跟着说道:“陛下将宫务交给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协理,又恰逢五公主殿下尚主,怪不得忙得连赏荷花的时间都没有了。我早就听说,郊外那座皇家山庄里的荷花池是洛京之最,往年贵妃娘娘都会陪皇帝陛下去看一次呢。”

楼尚书正闭着眼假寐,听他们说起这些才掀开眼皮看了眼,不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睛。

楼安宁撇了撇嘴,小声道:“一池荷花哪家里没有啊,开花的时候还好,不开花的时候脏死了,有什么好看的。皇帝陛下每年去看不会看腻么?”

“你小子除了吃还知道什么。”

楼安康学着朱定北的口气啐了他一嘴。

三个孩子说笑皇家事,却不知烨王进了宫也与贞元皇帝和母妃说起他们来。

黄贵妃十分喜欢他的孝敬,贞元皇帝百忙中抽空与她一起用膳更让她心花怒放,因此听他说起楼家两个孩子古灵精怪,与楼尚书温温和和一板一眼的模样完全不同,又说镇北侯府的小世孙长得又白又小,真不像朱家的孩子,看着像个小女娃似得,捂着嘴笑道:“那孩子除夕那日我还见过一面呢,却是生的十分可人疼呢。”

“哦?”贞元皇帝也来了兴致,“我听朱家的孩子十岁定生的虎头虎脑的,我还道他和宁衡有的一拼呢。”

“那孩子十岁了?”

烨王惊讶不似作伪,“真看不出来。才这么高,还长得肉乎乎白嫩嫩的,看着比宇杭还小些。”

贞元皇帝听了只是笑笑,心中想到,看来宁衡说那孩子有不足之症倒是真的了。

不过,京中的公子哥儿么,生的讨喜些才好呢。

休沐过后便进了七月,暑气愈声,伴着蝉鸣鸟叫声十分好眠。

夫子们盯得松了些,朱定北又旧病重发,恨不得日日长睡不醒,好几位夫子都感叹他孺子不可教。

秦奚总有感慨:“就该让我阿爷看看你的真面目,除了考得比我略高了点,哪里有我态度端正。”

楼安宁听了毫不客气地取笑他:“长生就是睡着听讲,月试也能有上乙等,哪个像你?把你糊上墙都是一滩烂泥。”

“诶,楼二怎么说话呢?”

秦奚恼了,楼安宁笑嘻嘻地甩了他一个鬼脸。

宁衡抓着朱定北的脉博,楼安康也不管那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凑上来问说:“长生没事吧,这么成天犯困也不行啊。”

像他们这个岁数的小少年正是精力用不完的时候,哪个像长生似得,坐着都能睡着。

朱定北张着嘴打了个大呵欠,趴在宁衡肩膀上浑身没骨头似得,没精打采道:“不知道,这几天总觉得睡不够。”

宁衡拧着眉头,半晌才拿开自己的手。

这日下了学,朱定北没上马车,说要上马吹风醒醒神,宁衡陪着他骑马回去。

路上,朱定北绕了街去点心铺子买了一扎果酥系在马鞍上带回去,“我祖母最爱吃这家的糕点,说他们手艺好。我是没尝出来,不过听掌柜说再几日有荷花糕售卖,我再来买上一打。”

他乐呵呵的,宁衡也只好陪着笑脸,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走在人群喧闹的地方,朱定北小心着马不冲撞人,和宁衡贴着走,问他说:“你想和我说什么,都墨迹半天了。”

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宁衡,总觉得这小子做了什么对不住自己的事情才这般难以启齿。

宁衡静默片刻,才说道:“我怀疑有人换了你的药。”

“什么药?”朱定北顿了下,道:“你的意思是我最近犯困是因为被换了药?”

宁衡点了点头,“是一味紫甘草。这种草药的味道晒干后和甘草很像,甜味相等,但却会使人昏沉萎靡,是毒草。如果是晒干入药还好,如果是直接取它紫色的汁液,那毒性就更强。长期服用的话……骨骼脆弱,体质空虚,不能动武,到后期便是体弱多病,寿命难长。”

朱定北脸色一变。

他喝的药都是水生亲自煎熬,不假他人之手。而药包则是宁衡府里直接配好送来的,这两边没有问题,那只有一个可能性。

有人潜入镇北侯府,调换了他的药包。

“我现在是什么状况。”

朱定北凝眸问道。

宁衡一怔,他没料到他会这么冷静,对于自己所受到的威害也没有害怕的情绪,更没有意外。

“……这要有五到十天的潜伏期,你的症状已有几天,但还算短期,停药几天就不会有大碍。”宁衡说着脸色越来越冷,他看了眼熙熙攘攘的人群,接着道:“你照常煎药,明天让带一点药渣给我,不要打草惊蛇。”

朱定北应允。

那人既然有能力调换药包,那势必也能知道他是否喝药,朱定北不敢大意。

到了晚间,老侯爷问起朱定北,又听朱三说孙儿早早回院子里睡了。他奇眉:“这小羔儿,这几天睡得这么早,是不是学府课业太累了?”

朱三:“前面大夫不是说少爷睡得太好不利发育么,我看少爷最近面色红润,精气神都挺足,想必没什么事。”

却不知道,朱定北这几天是在学府睡饱了,回到家中这点时间精神空前地好,但也保持不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