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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长生[重生](419)+番外

“昭太后留给后人的东西太过深奥,宁家这么多年下来为了不断传承每一代人都有专人自小便学习技艺,而且只能专学一项,除非出师否则不能多学多看。”宁衡解释道:“这个规矩是从第一代宁家家主就流传下来的,想必当年逃出去的宁朔先祖后人,虽手握藏宝图,却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朱定北这才明了。若非有宁衡在,当年他得到宝藏图也不会知道里面有什么。且不说上面各种奇特的图形标志外人见所未见,大靖的山河图也是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的慢慢被绘制起来,这些大靖之外的山河地理又岂是轻易能得知的?

如此看来,这卷宝藏图传了这么多年,直到胡尔朵入主匈奴踏看过匈奴的地理风水,这才与宝藏图上山河吻合起来,发现了其中奥秘。

“那咱们还真得感谢宁家这条规矩,否则,哪里还有我们?”

朱定北唏嘘。

宁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指下的宝藏图,低声道:“那长生呢,得了此物,你想实现先人的野心吗?”

匈奴已经是大靖和羌族的囊中之物,最后鹿死谁手当看他们的本事。那么羌族呢?南蛮各国,东夷呢?还有这些未列国土依稀只有野人部落存在的人迹稀少的荒地,他想要吗?

朱定北凝视着他,也想问他是否想要,但最后他并没有问出口,而是干脆地回答道:“我不能。”

不能,而不是不想。

宁衡笑了,他说:“我也是。”

男儿志在四方,谁没有开疆扩土的愿望?这个宝藏图是蜜糖但同时也是砒霜。

就眼下的局势而言,打战过后,没有五年十年,大靖没有可能彻底恢复元气。就算是以后,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做。这一份东西,一旦现于人前,必定引起天下纷争,人人都想抢夺也同样人人自危,那结果是必然的,那就是无休止的战争,谁也不可能得手,受苦的只会是无辜的百姓,只会自取灭亡。

若将它们藏为己用,在他们有生之年,他们不可能踏遍这些地方。那么是无疾而终还是留给后人?

便是朱定北,也不敢说在得到这一份宝藏之后,朱家的后人不会生出异心。到时候,便是外忧内患。

所以,他们心中再渴望,也不能这么做。

正如朱振梁第一次听说大靖的宝藏图在朱定北和宁衡身上时所说的,他不愿看,也不允他们将这个宝藏留给任何人。否则,他们就是历史的罪人。

两人达成共识,心中都有了一样的决定。

但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啊。不缺钱但谁也不会嫌钱多,人都是贪心的,哪怕他们并不看重外物,但这些金山银山摆在眼前不能动,实在让人闹心。宁衡自然知道他心中的不爽快,对于坐拥天下七分财富的宁家家主而言,他对这些身外物并非视如粪土而是从来不看一眼。但他可知道,自小,自己心尖上的人可是个小财迷。

于是他摸摸朱定北的脸,轻笑着道:“等此间事了,待我们成婚,我们便出去走走看看。便是不能将他们收入囊中,找一些稀罕的让他过一过手瘾,也无不可。”

朱定北失笑,“长信侯此言,甚合我意。”

一夜无他话,转瞬两日过去,楼船离开东北海域飞驰进入东海腹地,此时,甄飞河终于忍不住,提出要见谢永林。

第312章 父子相见

“阿林!我儿!”

“啊啊啊!”

一见谢永林,甄飞河便挣扎要扑到他面前来,可惜他四肢和脖子都被铁锁锁着,最远走不出一丈之地,挣得面红耳赤,依然无法靠近。

但这不妨碍他看清谢永林。

他心心念念的儿子,此时正被绑在椅子上,他只被绑了手但他的双腿却毫无动静,显然已经被废了。更可恨的是他的舌头……已经空空如也,竟不能再说一言半语。

甄飞河眼睛霎时血丝密布,凶狠狰狞地盯着朱定北:“你们怎么敢!怎么敢!”

“哈哈,右相大人现在可是亲眼看见了,我有什么不敢的,所以您日后可千万不要做出让我不高兴的事情。我这个人吧,不高兴了就会找别人的不痛快,你可要看清楚我的为人,再不要犯我底线才好。”朱定北说着似乎想起来什么,哦了一声合掌道:“右相大人您可看清了,他这些伤口很是新鲜。我昨日才命人打断他的腿,割了他的舌头,可我还是不解恨啊,一想到你对我的侄儿下手,我这心里便有火气,没准明日想起来,谢大人的手就保不住了。”

“竖子尔敢!朱定北!我定叫你不得好死!”

甄飞河怒血上涌,一时之间眼前都花了一片。

朱定北挠了挠耳朵,不满道:“右相大人莫非聋了不成,我说的话你听不到吗?”

甄飞河眼睛他慢悠悠地拨了拨儿子的手指,突然拗断,谢永林目眦尽裂,痛得涕泪横流哀叫过后便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原本就苍白的脸彻底被冷汗打湿。就算是被送入鲜卑时,他身上也仍然完好无损,今时今日,他才真正明白,朱定北不是不屑于用酷烈手段折磨自己,而是之前没有必要。

只有当着会疼惜他的人面,折辱于他,这样的折磨才有价值。

甄飞河心痛不已,鼻孔因为愤怒而张大,却憋着声再未说话,只是盯着儿子,将这份仇恨铭记在心。

朱定北嗤笑了声,“右相大人现在明白了吗?可别逼我再动手啊,我还是很愿意和您好好说话的。哦,是了,我忘了与您说了,他这一年在我手里,我可从未冷了他饿了他,更没动过他一根毫毛。可是右相大人不领我的情啊,偏生便要在老虎头上拔毛,打那些卑鄙无耻的注意,我这才不得不好好款待我的贵客啊。心想着让他休息两日呢,没想到右相大人思子心切,晚辈又不愿叫您,这才早早让你们夫子团聚了。大人可不要白白浪费晚辈一片心意啊。”

甄飞河看着儿子几乎晕死过去,眼神涣散地看着自己,心中剧痛。他咬牙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可都说了我不想怎么样,大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我,晚辈想着必定是我让您失望了。不如这样,等咱们进了东南海域,我便将您挂在桅杆上,好让您这些海上的族人都知道,您现在被我请做客人,让他们看一看我的礼数周不周全。如此,可好?”

朱定北似笑非笑。

甄飞河心中他必定有所图谋,可恨就在于他不仅猜不到对方的想法,更甚至摸不清他到底有什么底牌。

他颓然地坐下来,道:“既然我们父子对侯爷还有用处,还请侯爷为我儿接骨治疗。否则,不论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这话是威胁,同样也是示弱。

朱定北乐了,他摆摆手让人把谢永林扛回去,接过宁衡递上来果子咬了一口,清脆的口感让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宁衡道:“不错,你也吃。”宁衡低头,在他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两人分食了一个果子,才转向神情扭曲的甄飞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