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宁为长生[重生](350)+番外

“长生呢?!”

他将马鞭丢给朱三,听朱三回说侯爷正在自己的院中看书,当即疾步赶去。

“乖孙儿!贾府被抄家——?!”

朱定北正在温书不假,可书房中却不止朱定北一人!

看到那放下书籍,起身给他行礼口称叔父的人,老侯爷不敢置信地搓了搓眼睛,这才一跳脚,吼道:“快快!把院子给我锁了!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进来过?!”

朱三也被突然出现的古朝安吓了个半死,不等朱定北开口阻止,就匆匆去了。

老侯爷咬牙切齿地看看古朝安再看看一脸无辜的孙儿,顿时恨不得像小时候一样把这小兔崽子抓起来扒了裤子痛揍一顿!

“你、你们!真是好样的啊!!把老子耍得团团转!格他老子娘的!小王八羔子!”

老侯爷打不下去手,只能气急败坏地痛骂。

古朝安掩唇失笑,他这两日病情痊愈,朱定北说他养病的房间光线不足看书坏眼睛,才把带到自己的书房中来。今日正是他第一回离开府兵的营舍,没想到就被老侯爷抓了个现行。

朱定北讪讪地道:“阿爷,此事稍后再议,您方才可是说贾府被抄家了?”

老侯爷眼如铜铃,狠狠瞪了朱定北一眼,灌了一壶茶水才平息了暴怒狂喜交加的心情,对他二人说了自己今日的所见所闻。他见朱定北若有所思,却一点不为这个惊天的消息而惊讶,刚刚被孙子摆了一道的他留了一个心眼,问道:“长生,此事你可知道首尾?”

朱定北没有否认,他示意古朝安也坐下,将贾妍的身份以及贾惜福同她的纠葛、为她所蛊惑犯下的罪行说了一遍,这才道:“阿爷,朝安阿叔离宫之后,陛下必定追查元凶。当日李党一方人马意欲劫走谢永林,再活捉叔父逼迫皇帝给谢永林母子正名。我收到他们设伏的消息便知道他们选在了那一日动手,所以也在当日设法救出了叔父。那些死士确实与贾惜福脱不了干系,所以皇帝抓他也不算冤枉了他。”

老侯爷当下没有会意,但古朝安在他的解释下已经领会了他话中的深意。

他离宫之事皇帝断然不会轻易放手,必须有一个人对此事付出代价。而身为罪魁祸首之一的贾府,虽然他们没有成功,但已经有足够的动机和行动,让皇帝把满腔的愤懑发泄在他们身上。如此一来,则变相地保住了朱家的安全。

他叹了一口气,歉疚道:“若非是我……”

“叔父,我早便说了,此话莫再提起。”朱定北制止了他。

老侯爷也回过神来,对古朝安安慰道:“虽然这小兔崽子胆大包天,但你能平安就是天大的好事。再说了,那贾惜福本来就不是一个干净人。且不说他帮着那些人要置你于死地,便是他勾结匈奴乱党的叛国之罪,就够皇帝灭他九族的,现在只是抄了他满门打入天牢,我才奇怪皇帝陛下这一次怎么会这么温和呢。”

朱定北道:“贾惜福也不是蠢笨之辈,虽然他自己犯了事,但决计不至于拖累贾府旁系也同他一起背君叛国。皇帝想必从他的口供中确定了这一点。再者说,凉州官吏补缺一事尚未齐备,现在中书令又获罪,再开罪下去,皇帝手边都没有几个可用的人手了。皇帝有分寸,不会以为一己私愤就导致吏治不稳朝纲震荡。”

老侯爷摸了摸胡须,也赞同地点头。他道:“不过皇帝这一次也真是够雷厉风行的,一个招呼也不打,一道圣旨也没下,就把堂堂中书令的府衙给抄了。你们是没看到,贾府的夫人们一个个哭天抢地,那三个小娃娃被带走的时候,啧啧,哭得可惨。”

“这是他们的命。”

朱定北淡漠道。当年,他们不也是这样吗?何况,贾惜福的罪行在前,他们身上流着贾惜福的血就朱定北无法独善其身。而他们朱家满门,含冤而死,谁又能给他们一个交代,谁又会可怜他们?他早已心肠冷硬,不会同情这些命该如此的人。

老侯爷和古朝安愣了一下,前者摆摆手说:“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他并非指责什么,只是人老喽,看到那骨肉分离的场面难免有所触动。但他也不至于就糊涂了,同情谁也不会同情谋逆之人。

朱定北道:“我看皇帝把他们打入天牢也没有处置的旨意下来,看来是准备留他们一段时间另有用处。阿爷,咱们还是过自己的日子,这些事与镇北侯府无关,您不必理会。”

老侯爷点了点头,说道:“你秦阿爷今日还同我提起要七月开头就要请辞的事情,在这多事之秋,此时恐怕要延后了。”

朱定北想了想,却是道:“阿爷,你便同秦阿爷说道说道,让他按他原本的打算行事。”

“这却是为何?”

皇帝最近想必焦头烂额,谁不是夹紧尾巴做人,这时候禁军统领想甩手不干,不是给皇帝添堵吗?

朱定北道:“现在不管是禁军还是御林军,皇帝陛下恐怕都不能像以前一样信任。秦阿爷请辞,正好给皇帝送上一个借口,让他好好整顿禁军内部安插他自己的人手,如此,是给皇帝帮了一个大忙了。”

就算秦大统领不提,想必皇帝也要提点他了吧。

第258章 贾下狱

贾府落狱一事如同狂风过境,在洛京轰轰烈烈了一场,陡然又消散开,留下一片冷清的残局。

百官越发琢磨不透皇帝陛下了,在贾府入狱的第二日早朝上,皇帝宣诏了贾惜福的罪行。百官错愕,怎么也想不到,月前在皇帝陛下寝宫行刺的竟然是前中书令贾惜福的人!

皇帝陛下如此盛怒将贾惜福满门打入天牢,想必已经拿到实证。但很奇怪,在把他们关入天牢之后,皇帝像是忘了这些重犯一样,没有任何处置的旨意下达刑部。刑部尚书忐忑不安,几次想提起,都被他咽了回去。同朝重臣看在眼里,无不对他致以同情,那么一个烫手的山芋丢在手里却不能撒手,也是难为李尚书了。

贾惜福获罪三日之后,远在鲜卑的朱振梁也获悉了消息。

沉思片刻,他想起儿子信中的委托,便命人去新军营中将监军贾家铭请入帅帐。

“见过主帅。”

贾家铭很奇怪主帅怎么会召见他一个小小的新军监军,等他行了一个军礼,朱振梁大步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叹声道:“十一不必多礼,你与长生是挚友,自然同我的晚辈一般,现在没有外人在,你若不嫌弃便喊我一声叔父吧。”

贾家铭从善如流,但目光却越发疑惑,聪颖如他已经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朱振梁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个噩耗告诉他,但想了想还是单刀直入道:“今日我接到京城来的消息,上面说,因贾惜福行刺皇帝陛下,被查到实证,皇帝陛下震怒,下令满门收押,女眷就地扣押。你生父和兄长他们已被打入天牢。”

贾家铭脸上温润的笑容陡然消失,他睁大了眼睛僵在原地,好半晌才明白朱振梁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上的血色慢慢退了干净。他捏紧颤抖的手指,不敢置信地问道:“他、他们……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