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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长生[重生](129)+番外

朱贤妃闻言大喜,连忙起身行了一个大礼:“臣妾谢陛下恩典!”

她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贞元皇帝有心逗趣她,正要说什么,便见东升太监过来行礼道:“陛下,慈宁宫传信过来,太后娘娘请陛下同去用膳,可须奴才回了?”

虽则已经用过膳了,皇帝还是起身道:“既然是母后有请自然不能推辞。爱妃,你便与朕同去吧,你胃口好,还能陪母后多用点呢。”

朱贤妃被他笑话食量大也不介意,笑眯眯道:“陛下,臣妾多年未回府,要准备好些东西呢。”

贞元皇帝点破她的小心思道:“爱妃是怕朕反口吧?你呀,不想去也罢,朕便连同你这点小心眼一并准了。”

“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贤妃喜上眉梢,将皇帝送出长寿宫后,才回身吩咐人开始张罗回府要用到的东西。

待走入寝殿,她脸上的笑容才慢慢褪色,变得如这深宫一样的古井无波。

贴身伺候的红禾轻声道:“娘娘,可要派人先通传府里?”

朱贤妃眼中闪现了一些泪光,点了点头,说:“去吧,你也下去,本宫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红禾不放心,但也听话地退下。

哀莫大于心死,她初嫁给皇帝时,也曾少女怀情,但在落胎再难怀孕之后,她心中那份热切便冷了。心静了,看事情也明了。

皇帝再如何柔情蜜意,但眼里没有她,没有这后宫中的任何一人。

或许,饱受他冷落的皇后娘娘在他心中也有过那么一丝情分,可旁的人包括她自己,怕是没有一日被圣明决断的陛下放在心上吧。若不是因她父亲……恐怕这长寿宫,也只是个活死人墓了。

朱贤妃呆站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脸上复又长开了笑容,扬声吩咐红禾开库取锦缎,挑选回府所赐的一应物品。

是了,她那小侄儿,还未曾真正送过见面礼呢,须得备上一份厚礼才好。

话分两头,贞元皇帝到慈宁宫陪着太后用膳谈天,宁衡在一旁作陪。

他与往年一样,入宫陪太后过年节。面对大靖两个身份最尊贵的男女,他也能安静自若,两位长辈也知道他是不爱说话的个性,也没有怪罪。

套了一会儿亲近,太后才将她的真实目的道出:“陛下,过了元宵阿衡也满十二岁,该回广州主宅拜会族老与宗祠了。”

贞元皇帝怔了下,看向宁衡颇有些感慨道:“一转眼,阿衡都这么大了啊,时间过得真快。不等多久,朕怕是不得不服老了。”

宁太后嗔怪道:“陛下正当壮年,胡乱说这些做什么。”

皇帝笑着告饶,说笑了一阵,才说出他的决定:“母后也知道朕这两年再驻军中有些动作,一路南下却不安全,便等军中太平了,再让阿衡回去,母后以为如何?”

宁太后话头一顿,这个理由却是不能做文章的,她只好回了一个笑脸,道:“是哀家欠考虑了。”

宁衡在一旁听着,不知怎么却想起朱定北来。

他,也想有朝一日,带长生回宁家主宅看一看。

第88章 贤妃省亲

贞元二是二年,正月初四。

镇北侯府接到了內监传旨,贤妃娘娘初六当日将回府省亲两日!

接旨的老侯爷懵了下,在太监的催促声中才有些恍惚地接过旨意,一时间忙着招呼人打赏,又有些忐忑地问道:“贤妃娘娘在宫中可安顺?”

传旨太监闻言诧异,边接过打赏边堆满笑脸道:“侯爷,宫妃省亲可是极大的恩赏,可见陛下对娘娘恩宠有加,侯爷尽管放宽心,准备迎接娘娘凤驾便是。”

老侯爷对陛下千恩万谢地将內监送走了,老夫人在朱定北的搀扶下起身,还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他:“方才那旨意可是说,你姑姑要回来了?”

“是的,祖母,您先别着急。”

朱定北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将老人家扶着坐下,给她顺了一会儿气,老夫人才回过神来。

这一转过神,眼睛便湿了,喃喃地喊着朱贤妃的乳名。老侯爷和朱定北见状也是心酸,好在贤妃派过来的人在传旨太监后脚跟赶到,说了贤妃娘娘的交代,这番省亲万事从简,不愿劳累老父老母。

老夫人这才活络过来,急忙着手准备迎接女儿——时间仓促,她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

镇北侯府赶紧赶慢,到了初五入夜老夫人还觉着有许多地方没有准备到位,想着女儿明日回来可能会受委屈,辗转难眠。

老侯爷不得不出声安慰道:“女儿回来还不是为了看看我们俩个老的。我们好,她自然便满意。你便睡个好觉,养足了精神,莫叫她担心。”

但老夫人还是心中难定,老侯爷没办法,让人去长生院子里讨了一个药枕给她助眠这才算挨过了这一夜。

正月初六,朱贤妃拜别太后以及帝后,踏出二十来年没有走出的宫门。

老夫人见了女儿便是一番热泪,母女两人泪眼相望,好半天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老侯爷也顾不上行礼了,与朱定北将她们扶到内院,才出声道:“老婆娘你先收一收眼泪,好歹你每年也能见女儿一回,我可是有好些年没见了,你们便看看我成吗?”

朱贤妃破涕为笑,跪拜行了一个孝礼,磕了三个响头才许人扶起来。

“阿爹,阿娘,女儿回来看你们了。”

她擦了泪,仔仔细细地在两老脸上看过,见他们面色康健,心中喜悦,露出久违的真实笑容来:“阿爹,你老得真快。”

寻常人家父女哪里会这般说话,老侯爷听了却是朗声大笑,说:“阿爹常年风吹日晒,想不老都难。你瞧你阿娘,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倒是你,到底还是长大啦。”

朱贤妃失笑,“女儿都嫁人二十年啦,早就长大了。”

老侯爷摇头,他说的自然不是女儿的身体,而是她的心性。

不过,这终究有些伤感,他便不提,转而看老夫人,见她还坐在哪里傻抹泪呢,便笑道:“你阿娘真真与年轻时候一样,爱哭得紧,你别管她,先来看一看你的小侄儿。”

老夫人闻声瞪了他一眼,拉着女儿的手不放,也忙出声招呼朱定北过来。

朱定北行了一个晚辈跪礼,朱贤妃唤他近前来,仔细相看,半晌才叹道:“我还记得阿兄少年时的模样,与阿爹一样黑皮黑脸的,不讨女孩儿喜欢。没想到,咱们长生却随了阿娘和我了,生的真好。”

朱定北脸上一热,这皮相他实在不愿多说,只好在一旁装乖巧傻笑。

朱贤妃说了给侄儿带来的见面礼,以为他腼腆也没有拿话同他说笑,转而和父母说起家常话来。

老夫人还觉着不真实,要去用饭的时候还反复说:“乐儿今晚便同娘一起睡,阿娘有好些话要对你说呢。”

过了午时,朱家五位外嫁女带着姑爷和孩子回府来。并非他们礼数怠慢,恰恰是她们贴心,知道贤妃娘娘甫回府,要的不是热闹,而是好好与爹娘说话的时间,才在这时候回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