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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长生[重生](114)+番外

朱振梁也不觉得向老爹求助有什么丢人之处,立即修书一封派战鹰送往洛京。

收到破烂羊皮第二日,朱定北便带着他到学堂找宁衡相看,没成想宁衡告假,归期不定。

午间用饭时候,秦奚便低声对伙伴们说道他从他阿娘口中听得的一些消息:“太后今年却是不甚安顺,五公主与驸马才重归于好,她老人家少了一桩心事没成想因天气转凉却又病了。她这回到护国寺吃斋静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秦奚之所以知道,就是因为太后让他姨母陈妃作陪,陈妃娘娘离宫前修书给他阿娘,让她得空多进宫与丽嫔姨母说话,这才知道原委。

而宁衡也伴在太后左右,这么看来,短时间内不会回京了。

楼安宁看了几人一眼,偷偷将几块糕点小心用帕子包好塞进自己的袖兜里——阿衡一走,宁大叔的糕点不知道要隔多久才能吃到呢,他得留着点解馋。

秦奚说完,伸手去点心盒子,才发现空空如也。

瞪了视线闪烁做贼心虚的楼安宁一眼,他难得没有计较,而是继续道:“听说五公主这些日子都住在公主府,驸马爷也召入府中,广宁侯府已经冷清许久了。”

楼安康:“广宁伯膝下空虚,这才从族中认养了驸马爷,没想到驸马爷如今却为公主……你们说他是惧内还是有什么把柄被公主拿捏住了?”

朱定北难得见楼安康对别人家的私事如此感兴趣,便留心听了一句。

楼安宁理好袖子,凑过来道:“阿爷昨日还去探望程阿爷了,他如今身体也不健朗,受了风寒大半个月还未见好呢。他府中夫人也是多病之身,看顾不周全。听说夫人前些日子还派人去与驸马爷说了消息,不过驸马爷只回来用了顿饭就走了,五公主更是连面都没露。哎,果然孩子还是亲生的好,这些白眼狼养不熟的。”

他感叹的煞有介事,却让几人哭笑不得。

这么说来,楼家和程家的长辈私交甚笃,也难怪他们兄弟二人如此在意。

贾家铭闻言道:“驸马爷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听说才情极佳,在科考时做的文章也心系家国,品性上等。没想到,如今作为却让人看了心寒。”

楼安宁大大地叹了口气,“程阿爷也伤了心,我听阿爷说,他如今也只等着驸马爷记得给他扶灵送终,更多的却没有期盼了。”

他说起来是语气都是可怜,更压低了声音道:“我当时听我阿爷说话时,心里就在想,往后我要对我阿爷更孝顺。老人家最怕冷清了,我可不想我阿爷体会程阿爷一样的心境。”

楼安康没好气地敲了敲他的脑袋,瞪他道:“胡说什么,阿爷有咱们在呢。”

楼安宁揉着头,笑嘻嘻地赔了个笑脸。

秦奚拉着贾家铭道:“我家里还好,只我阿公那里没什么人气。不过现在好了,阿公收了十一做入室弟子,往后就有十一陪他。你们是不知道,他们俩老小凑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我几次都险些打瞌睡呢。十一也不容易啊。”

“你一肚子草包,听不懂才如此,别拿十一说事啊。”

楼安宁啐了他一句。

陈阁老收贾家铭为入室弟子的事情就在前几天,最高兴的却是秦奚,面对陈阁老他很多时候都有心无力,但有了十一,总算有人能和他志趣相投了。

贾家铭垂眸低笑,能够成为陈阁老的亲传弟子,这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

如今,他在贾府的处境比以前好上太多了,甚至比其他几个庶兄更好。

他心里感激,但也不能为师父做什么,能做的就是多陪陪他了。

朱定北听了也高兴,这几个孩子虽然莽撞懵懂,但心地纯善,越相处越让人喜欢。

宁衡不在,他又将破烂羊皮原样带了回来,才入府便听朱三管家说老侯爷吵着要摆酒,被老夫人好一顿数落呢。

朱定北挑眉:“府里有什么喜事么?”

朱三笑答:“是五小姐有了好消息,侯爷和夫人听了都高兴呢。”

朱定北一乐,“几个月了,五姐可好?”

朱三:“有两个足月了,都好都好,小王氏不在了,夫人亲自上门去探望的,回来说五小姐气色很好。”

这也是朱家难得一件大喜事,朱定北便回头吩咐水生准备一些礼给五姐送去。苏妈妈出来相迎正听见,一面请他进屋,一面笑道:“小侯爷却不用多礼,这小娃儿还在母亲肚子里,可不好受太重的礼。”

朱定北不知道这里头有什么说法,闻言自然听从老人家的指点。

晚间,钱悔来陪他过拳脚,朱定北与他练了一个半时辰,离开时钱悔犹豫了下,还是道:“小侯爷,我平日无事,想同府中不当值的府兵讨教身手,不知能否讨这个便利?”

朱定北停住擦汗的动作,朝他笑道:“不悔兄在我府中呆着倒是比胆子养小了,这事有什么好问的,他们还巴不得你上门去呢。”

钱悔一听,抱了个拳笑道:“那我便不客气了。”

朱定北戏谑地瞟了他一眼。

钱悔达成所愿,不过没急着离开,迟疑了片刻,道:“钱悔有一事,不吐不快。”

“你说。”

朱定北将擦汗的布巾丢开,同他席地而坐,认真听他说话。

钱悔也坐下,想了想措辞,开口道:“从匈奴王战死后,我私下里便在琢磨了。匈奴这两年年景也不好,死去的匈奴王是个好战的,从咱们大靖和乌孙抢了不少粮食,但损耗更多。如今他一死,匈奴这个冬天不好过,恐怕凉州边境那边的动作会比往年更频繁。”

冬日是北境止战养息的时节,不过今年这个默契却被打破了。

朱定北心念一转便知道他想说什么,脸上还是一副倾听的神情,佯作没有听明白他话中之意。

钱悔继续道:“这战事一起,又不同以往有常例可循,窦将军等人肯定会更放肆。他们以往就有捏造假战役,以此虚报军功的前科,我担心今年冬天,他们会故技重施。”

朱定北双眼一眯,“制造假战?”

这却是第一次听说。

第78章 军制缺陷

钱悔入镇北侯府寻求护佑的时候,便言明窦长东派人追杀他是因为他无意发现窦长东谎报军功的事实。

谎报军功是大罪,但真要治罪却不容易,毕竟军功呈报到兵部时,大多战事已经过去许久,核查起来本就不会精准到没一个敌军首级都落实。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让人一眼就看出军功夸大,这种事情起不了大波澜。

窦长东虽然做得频繁了些,但到底他不是军中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样做的,因此他与老侯爷都没将精力放在这上头。

可若是为报军功拟造假战役,这可就完全不同了。

试想,凉州天高皇帝远,各大驻军都有各自的管辖范围,往常相互见没有干涉,窦长东带着部下到交界地走一遭,制造一点乱局,再把“军功”报上来,虽则无中生有,但贞元皇帝却也不会去查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