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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流年(20)

“七七,你怎么可以瞒着我呢?”摇光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凌七算账,这么大的事他居然敢瞒着他,还当不当他是他主子了啊。

凌七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倒是睡在他身旁的小公主被父皇陡然拔高的音量吓着了,不留情面地“哇哇”大哭起来。

“宝宝,别哭哦,父皇不是在凶你……”凌七赶紧抱起女儿,小心地拍哄着,同时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摇光,生怕他对女儿有所不利。

摇光见状哪里还敢有脾气,他怕凌七累着,忙接过女儿,手忙脚乱地哄着,心中犹自好奇,这个丫头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由于摇光和凌七一生只得七裳一个女儿,所以直到宝贝女儿把自己给嫁出去,摇光都没能搞清楚,他这个女儿究竟是怎么来的。

倒是七裳,她没事就想要个弟弟来玩的想法让摇光十分无语,他怎么可能舍得让他家七七再痛一次,想要欺负弟弟,没门。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因为俺要回老家去过年,断网一周,所以开阳的番外要缓缓了,⊙﹏⊙b汗

俺大概初四、初五就回家,回来就写开阳的文,然后就是晴儿,呵呵

第一章

黄昏庄园。

暮春时节,红日西沉,暖风微醺,花香醉人。

飞鸟相携着宿回林间枝头,虽然不比皇宫的奢华、富丽,但这精致、静逸的园景,却是别有一番动人。

只是这园内的春景再美,也无法打动开阳。

从午后被哑仆抱进亭内晒太阳,直到黄昏,开阳就一直呆望着园内的花草,曾经熠熠生辉的双眸犹如死水深潭般没有焦距。

直到哑仆将他抱回屋内,开阳都没改变过姿势。

这世间的四季于开阳而言早已没了意义。

自从三年前被阿烈古琪挑断了手筋、脚筋那天起,开阳的心就早已似寒冷深秋,万物调零。

即便早已沦为阶下囚,但是开阳依然保持着他身为胤朝王子的骄傲,自然不能接受自己如同废人般苟活于世。

要不是格蓝斯不分昼夜、寸步不离地守着,开阳早就咬舌自尽了。

为了格蓝斯的那句“你若敢寻死,我便立刻随了你去。”

开阳活了下来。

后来,阿烈古琪失踪,新无忧宫付之一炬。

再后来,格蓝斯登上王位,崭新的宫殿拔地而起。

开阳执意不愿留在宫中,格蓝斯便将他安置在了黄昏庄园。

如果可以,开阳也想抛开身份,和格蓝斯并肩坐在王座上。

可现在的自己,就连“站”在他身边的能力都没有,又有何资格与他携手并肩呢?

开阳犹自发呆之际,哑仆已在桌上布好饭菜,然后静静的退到屋外。

四肢筋脉尽断,开阳的一切生活起居都不得不依靠他人。

然而,他却倔强的排斥着外人的近身,直到格蓝斯登基,无法时刻守在他身边,开阳这才勉强接受了这名曾是战俘的哑仆的服侍。

三年以来,开阳努力从头开始练习原本轻而易举的事情,例如吃饭。但是无论如何努力,他能做到的极限也就是勉强重新学会使用勺子。

自从能拿起勺子那天起,开阳就再没让人喂过饭,包括格蓝斯在内。

所以格蓝斯吩咐厨房,每天呈给开阳的膳食,菜肴都会被切成小块,或者细丁,以方便他用勺子进食。后来还特意辗转从渝京请来厨子,以图略解开阳的思乡之情。

一桌菜肴虽然不是什么龙肝凤胆,却也都是珍馐美味。

可是开阳看着却是毫无胃口,不想格蓝斯为此为难了哑仆,开阳只好敷衍着吃了两口,竟然一阵反胃。

听着刚才门外的动静,开阳知道哑仆又去给自己端净手的热水了。

于是便强忍着喉间阵阵翻涌,撑着桌子缓缓站了起来,又身形不稳的支起身旁那副特制的双拐,慢慢挪到净桶边。

开阳费力的掀起盖子,便冲着桶内一阵猛吐。

待将胆汁一并吐尽了,开阳才虚脱无力地依靠着墙壁喘息起来。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自己挪回去了,听到门外有响动,开阳难得示弱的想唤哑仆抱自己到床上去。

可谁知一抬头,他就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就没了知觉。

再次睁开眼时,头还是昏沉的厉害,看着一脸忧心忡忡地守在床边的格蓝斯,开阳了然一笑。

“你不必如此忧心。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该来的总要来的。”

四肢筋脉被废后,开阳的身体一直很虚弱。虽然格蓝斯不惜重金为他调养,但是无法自由行动的身体自然无法真正康健起来。

最近这阵子,开阳常常觉得头晕、乏力又食不下咽,身子越来越差,却故意隐瞒着不让格蓝斯知道。不是为着他知道后会担心,而是开阳希望让自己的身子就这样颓败下去,直到病入膏肓。

他只答应了格蓝斯不再求死,却从未答应他会好好活着。

看着格蓝斯刚刚的神情,开阳只觉自己这一次,真的是病势如山了。

看来自己离解脱之日已是不远了。

“你清楚!你知道!那你为何要瞒着我你有了身孕?!”

第二章

“你清楚!你知道!那你为何要瞒着我你有了身孕?!”

格蓝斯颇为激动地吼完,方站定身形,直直望着开阳,连眼也不眨,似乎想要看出些许端倪来,可惜毫无收获。

身孕!他有了身孕!这是什么意思?

开阳一脸的茫然,完全沉浸在格蓝斯带来的这个重磅炸弹的冲击下,半晌没有反应,他根本就不明白,格蓝斯在说些什么。

他明明就是男儿之身,怎么可能会有了身孕呢。

“开阳!开阳!”见他始终没有开口,格蓝斯急急唤道。

他和开阳自幼一起长大,对彼此的脾气和性格熟悉得很,他一看开阳的表情就明白,他并不知晓自己有了身孕的事。

格蓝斯突然有些后悔,他不该这么快就把真相说出来的。

“格蓝斯,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吧?”开阳喃喃自语道。

通常情况下,开阳是不会称呼格蓝斯全名的,他更喜欢叫他“蓝”。

如果有一天,开阳叫了他的全名,那只会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心情不大好。面对这样的开阳,格蓝斯有些发怵。

“开阳!”格蓝斯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用力咬了咬嘴唇方继续道:“如果你不喜欢的话,这孩子……我们可以不要的……”

他想起刚才那个吓得浑身发抖的大夫对他说的话,这孩子,不能留。

他不能拿开阳的性命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以男儿之身孕子、生子本就不是容易事,更何况开阳四肢筋脉俱断,缠绵病榻多年,要想平安诞下胎儿,几率不超过两成。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认知,格蓝斯根本没有时间去惊讶孩子的存在,他只是担心,这个意外的到来,会不会带走本就无心留下的开阳。

“不要……不要什么?”听完格蓝斯的话,开阳眼中没有任何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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