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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94)

一切都毁了……所有的美好,灰飞烟灭。

大概是打累了,季元熙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冲江海吼:“叫几个人进来,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开口为止!”

“是。”

“给我拖到外面去打!不要弄脏我的东西!”

“是。”

他嫌脏?是啊,能不脏吗?处心积虑地接近他,勾引他,窃取情报,如今谎言揭穿,露出残酷的真相,j□j又丑陋。

他说他要解释?事已至此还能解释什么?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的。

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冲进来把卫子阳拖到了院子里。他们手里拿着拳头粗的橡皮棍子,二话不说,雨点似的朝他身上打去。

在这寒冬里,卫子阳只穿了一件单衣,在冷风里瑟瑟发抖,像个被丢弃的破娃娃。卫子阳卷缩起身子,可根本就躲不掉,从肌肉到骨头,疼痛灼烧着他的神经。

“给我往死里打!”季元熙什么都不想知道了,扔下这句话砰地一声甩上门。

地面似乎也震动了一下,保镖们不敢有所保留,使出吃奶的力气殴打卫子阳。只听到一声声棍棒敲在肉上的声音。世事变化无常,这些保镖早上还伺候他耀武扬威地出门,回来就突然成了条丧家犬。

保镖们平时干的就是这种粗活,一顿痛殴之后,卫子阳昏了过去。

一盆冷水迎面浇了下来,卫子阳一个哆嗦,悠悠转醒。他不住咳嗽着,把头垂得低低的。

江海扯着他的头发,逼他抬起头,威逼道:“很疼吗?告诉我,谁派你来的?我马上让他们停手。”

卫子阳双目无神,充耳不闻,不给他任何反应。

“其实我真的挺佩服你的,能在我眼皮底下藏一个月。”江海摸了摸他额角的伤口,“何必把自己弄那么惨?告诉我,谁派你来的?季元光?谢少青?还是别的人。”

他和季元熙都到了季元光,原来他们兄弟俩水火不容到了这种程度。季元熙曾经提及有人要害他,会是季元光吗?

卫子阳情不自禁地分析着,可突然又想到,还惦记着这些个干什么,说不定一会就会被他们打死了。

见卫子阳不说话,江海皱了皱眉,看了看别墅紧闭的大门,对保镖们说:“继续打。”

又是一波痛苦等待着自己,每被揍一下,内脏都跟着震一下,难受得想要去死。

以前每次挨打,都会想方设法逃脱,不要命地逃跑也好,不要脸地求饶也好,可这次不一样,逃跑逃不掉,求饶他还真开不了这个口。

中午和季元熙在禾日吃饭的情景在脑海中重现,又美好又甜蜜,可又太过短暂。温柔地向自己介绍新餐厅的人,已经化身为恶魔,恨不得把自己打死。

迷迷糊糊间,他又昏了过去,又是一盆冷水无情地浇下来,把他冻得嘴唇青紫。

“谁派你来的?”问题只有一个。

卫子阳沉默不语。

“继续打。”后果也只有一个。

反反复复,日落西山,卫子阳不知道挨了多少打,昏迷了多少次,被浇了多少冷水,已被打得快不成人形。

最后就连那些粗壮的保镖都打累了。

他们把卫子阳拴在院子里的盆水龙头上,虚弱的卫子阳趴在地上,真的像一条狗一样。

寒冷让他的意识有点模糊,皮肤又是火辣辣的痛,天黑了,黑暗中只看到一个浅色的身影。

季元熙坐在二楼的窗前,盯着院子里,眼神阴鸷。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就是这样了。。。

第47章

一个有点上了年纪的身影出现在了黑暗中。

抖抖缩缩地向卫子阳走去,一步一迟疑,磨蹭了好久走到他身边。

“卫先生?”是唐嫂,她蹲□子,推了推他,“醒醒啊。”

浑浑噩噩中,卫子阳睁开了眼睛,眼神空洞地看着唐嫂。

“哎呦,怎么打成这样,季先生也太狠心了,到底是多大的事啊,要这么打人。”她紧张地看了一下四周,从怀里拿出一个烤红薯,“晚上还没吃东西吧,快吃点东西吧。”

卫子阳愣愣地看着唐嫂,又看看那个冒着热气的红薯。

“快点吃,江海他们都去休息了,不要让他们看见。”唐嫂把红薯剥开一点皮,露出里面红黄色的肉,香得人直流口水。

卫子阳动了动手,可浑身上下立刻疼得像被车碾过去再碾回来,忍不住哼叫了声。

从天堂坠落地狱,从云端摔到深渊,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唐嫂连忙扶他:“来,坐起来。”

饿极了的卫子阳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抓起红薯,咬了一大口,烫得他皱眉。

“稍微慢点,小心烫口。”唐嫂看着他淤肿青紫的身体,怜惜道,“真是可怜的孩子,疼不疼啊?”

卫子阳动作停了一瞬,这种母亲般的关怀,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了。

“季先生真是的,哪有这么打人的,这都快把人活活打死了。”唐嫂叹着,“你们到底是怎么了?早上出去不还是好好的吗?为什么回来就会这样呢?”

卫子阳像被腌在了酸水里,又酸又痛,可他只是大口大口地吃东西,一句话不说。

“江海说你是别人派来害季先生的,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卫子阳望了她一眼,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弄到这种地步呢?你看你好好一个人被打成这副样子,唐嫂看着都心疼。这到底是怎么了?”

硬的来好,来软的吗,先让江海出面把自己打成半死,然后让唐嫂出面可怜自己,希望能把自己的嘴撬开。

真的要用这种对付敌人的手段来对付我吗?

卫子阳把最后一大块红薯吞了下去,把皮递给唐嫂,哑着嗓子道:“谢谢唐嫂。”

唐嫂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回去。

在头狼没有对他宣布任务解密之前,他不能透露任何信息,不能让季元熙知道军方在查他,除了自己,他的身边其他领域也有情报人员,必须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十指因为捏过刚出炉的红薯,有点发烫,可又因为长时间受冻,所以胀胀地痒。除了手指,身上其他部位都是冰冷冰冷的,脚上的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赤.裸着,脚趾更是冻得没有了知觉。

他坐不住,每一根骨头都在疼,身子一歪,倒在坚硬冰冷的地上,像虾米一样弓起身子。

季元熙坐在黑暗里,指尖夹着一根烟,青烟让他的脸在黑暗中更加模糊。他的脸色沉得可怕,像一座随时随地会喷发的火山,他的眉头拧出深深的沟壑,他的嘴角微微下垂。他焦躁地抽了几口 ,黑暗中只有那一点红光,忽而明亮,忽然暗淡。

江海也只能陪着站在黑暗中,同样皱着眉头。

门敲了几声,唐嫂走了进来,她看了旁边的江海一眼,有点胆怯地走进屋:“季先生。”

季元熙粗野地把烟在烟灰缸里按了几下,里面已经堆了好多烟头,有的短,有的长,有的才吸了一两口,就被拧成了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