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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困境(96)+番外

但韩韶军本人似乎对这些言论置若罔闻,日夜奔波,不是在公司里开会,就是在饭桌上与人喝酒。越忙碌他看上去越精神,深夜应酬完也不回家,赶到公司继续办公,待到第二天天亮,继续与智囊团商讨对策。

陈卫宁日以继夜地陪伴。他还好些,在韩韶军应酬或开会时还能躲在角落里打个盹,但几天下来还是累得快要尿血。再看韩韶军,居然还是精神奕奕,便有点担心。

办公室换了新的绿植,可非但没有增添生机反而显得死气沉沉,陈卫宁望了眼窗外漆黑的天空:“韩总,要不你在沙发上睡一会儿?我拿来了一条毛毯。”

“不用,我今天必须把这些文件看完。”韩韶军的语气生硬而坚定。

陈卫宁上前瞄了几眼桌上的文件,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些文件韩韶军明明在上午就已经全部批阅过了,为什么他现在要熬夜再看一遍?

他觉得韩韶军很不对劲,人的大脑是需要休息的,哪有人能不眠不休地工作?他大着胆子按住韩韶军的手,将文件抽出放在一旁:“工作再多也是要休息的,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喝点粥好吗?”

“你干什么?谁让你自说自话的!放手!”韩韶军严厉地呵斥,将陈卫宁推到一旁,“你想睡觉就去睡!我很忙!不要影响我工作!”

陈卫宁踉跄了几步,差点没摔倒:“韩总,先休息吧,休息一会儿再做。”

“哪有空休息!我不会坐以待毙的!想把我送去坐牢?做梦!我不会让他们父子俩得逞的!”

“可人总是要休息的啊!你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

“谁说我没有睡觉?下午我去见赵部长的时候不是睡过了吗?”

“那才半个小时,还是在车里!”陈卫宁控制不住尖叫。

“我不需要睡觉!”韩韶军冷冰冰地说,“我现在感觉很好!你走开!不要来管我!”

韩韶军不停地碎碎念,一会儿说自己身体很健康还能再干上一天一夜,一会儿骂孙家父子想要害他是痴心妄想,一会儿又念叨着还有什么人没有拜访到,反反复复说起车轱辘话,没有什么太大逻辑。

陈卫宁越听越害怕,在韩韶军亢奋的表面下,隐藏的是深到骨子里的疲倦,眼角的血丝红得能滴出血来,他好像一根已拉到极限的弹簧,再加一点点力就会崩断。

“韩总,听我的!你睡一觉好不好!就听我一回!”陈卫宁惊恐地扑上去抱住围着办公桌转圈的韩韶军。

“我很好!我不需要!你放开我!”韩韶军将陈卫宁摔在地上,揪住他的后领拖到门口,扔出去甩上大门,“出去!别妨碍我工作!”

“韩总!韩总!你开门啊!”陈卫宁趴在门板上拍打,但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恐慌到达了极点,陈卫宁哆嗦地摸出手机。

丁穆炎说去一个地方,姜辰以为是去他办公室,或者离奇点是附近某个餐厅,没想到竟然直接带上飞机,飞出了国门。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姜辰简直莫名其妙,感觉自己被绑架了,用一种奇怪的方式。

丁穆炎不跟他说话,既不跟他解释,也不说去哪里,甚至都不在乎他究竟有没有跟上。

这家伙算怎么回事啊?姜辰气得要命,韩韶军给他脸色看也就算了,凭什么这个姓丁的也摆出一张臭脸?可他又不敢不跟紧,他隐约预感到,丁穆炎将带他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丁穆炎沉默寡言,姜辰无聊得发霉,只能主动寻找话题:“丁医生最近忙完了?还有心思出来玩?”没话找话中又带了一丁点讽刺。

“托你的福,忙了小半年总算能喘口气。”丁穆炎在看书,他就像一位文质彬彬的学者,修长白皙的手指翻动米白色的书页,弯曲的后颈拉出优美的弧线。

姜辰难得坐一次经济舱,长手长脚的他局促地缩在狭小的空间里浑身难受,丁穆炎阴阳怪气的样子更让他如坐针毡。他调整了几个姿势后他不耐烦地抽走丁穆炎的书:“丁医生,你看韶军现在被人整,我是真心想帮他,你是他朋友,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遭罪吧?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为了韶军,你好歹劝劝他,替我说句话。”

丁穆炎隐藏在镜片后面的双眼冷冰冰地一扫:“韶军是个外柔内刚的人,你凭什么认为到了现在他还会原谅你?谁给你的自信?”

“我也没那么十恶不赦吧?”

“我要是韶军,你早就被我做成标本了,还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真不知道韶军看上你什么,简直就是他人生的污点。”

姜辰被丁穆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觉得这家伙讨厌极了,恨不得直接把他掐死在座位上。丁穆炎夺过书本,翻到刚才一页,继续认认真真地阅读。

“我们到底去哪里啊!”姜辰抓狂地问。

丁穆炎坐禅似的不为所动:“你吵死了。”

第71章

两人辗转飞机轮船, 最后乘一艘快艇抵达一座岛屿。岛的面积不大,相邻一座大岛, 像一串项链上遗落的翡翠。岛上安安静静的,唯有海浪拍打沙滩, 小鸟在树间鸣唱, 好似一处方外之地。

暖风带着海的味道, 沙粒洁白细腻,姜辰在海边遥望,茂密的树林里, 尖尖的屋顶若隐若现。

丁穆炎不紧不慢地从背包里拿出墨镜:“跟我走。”

姜辰一脑门的问号, 但不问, 知道问了也白问,乖乖地跟着丁穆炎。

显然这条路丁穆炎是走熟了的, 岩石拼接出来的石阶在林中蜿蜒, 精心栽种的鲜花簇拥在路边,穿过一片阔叶林, 一幢白色小楼坐落在眼前。半旧的墙面染有淡淡的雨水痕迹, 鲜艳的蔷薇绕成了篱笆,爬山虎攀住了墙根, 身在其中,使人不由之主地静下心来。一名晒得黝黑的中年女子站在门前, 她向丁穆炎挥了挥手,然后低头清扫台阶。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丁穆炎用墨镜指了指小白楼。

姜辰沉默着,面色凝重。确切地说, 他并不是对此行完全稀里糊涂的,一路上他多次揣测丁穆炎的目的,隐约能猜到最终目的地。只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最后一刻不愿去相信,当他站在小白楼前,什么都明白了。

“疗养院。”姜辰终于找回了声音。

电话中的“疗养院”,韩韶军曾经待过的地方,记录了他失踪的半年。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疗养院,丁穆炎何必千里迢迢把他带来?莫名地,姜辰心里堵得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究竟是为什么,韩韶军会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住上半年,他在疗什么养什么?不敢想,不敢猜,甚至只是站在门前,都感到窒息。

丁穆炎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偏了偏头:“进去看看吧。”

小白楼与其说是一家“疗养院”不如说只是一栋海岛别墅,没有任何医疗仪器的痕迹,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不染尘埃,花瓶里插着清晨刚刚剪下的花,娇艳的花瓣上还带着露珠,除了一个清洁工外没有别的人,所以略显冷清,但并不妨碍人享受她的宁静与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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