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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困境(93)+番外

期间姜辰来过几次,但都被保镖挡在了门外, 连人影都没能看到。碰了几次钉子的姜辰气急败坏,眼红地瞪着能自由出入韩家的陈卫宁。

“你是不是把韶军囚禁了!”姜辰指着陈卫宁的鼻子,异想天开地骂, 在他眼里,陈卫宁已经成了一个佞臣奸臣。

“韩总在静养,你不要打扰他。”陈卫宁束手站在门口。

“你跟他说我来了!你叫他接我电话!我要见他!”

陈卫宁望着他,冷漠得就像一尊石像。

姜辰气愤地在门口直转圈,越看陈卫宁越可恨,想要动粗,又打不过门口铁塔似的几个保镖。一直骂得口干舌燥,他的态度终于有了点软化:“你让我进去看看他,我就想看看他身体好点没,没别的意思。”

但陈卫宁依然像铁板一块:“韩总说了,不想见你。”

姜辰有点慌,他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韩韶军了。以前工作忙的时候,一个多星期不见是常事,再以前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国内几年没联系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那时候似乎很笃定,总觉不见就不见了,等下一次重逢两人还会和好如初。可这回不一样了,姜辰十分恐慌,他害怕他们从此成为陌路人,虽然不相信韩韶军会如此绝情,可心底有个声音在警告他: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让他接我电话,通个话总可以吧,我又不会拿他怎么样?”虽然语气还是居高临下的,可姜辰认为自己是在恳求了,换做平时他哪会跟一个看不上眼的跟班废话那么多。

“你要跟他说什么呢?”

“我就问问他好不好。”

“你不在他身边,他就很好。”

一个小人物也敢这样跟他说话,姜辰勃然变色:“你他妈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陈卫宁毫无惧色,“你每次出现,都要祸害他一次,他的健康,他的亲人,你还想要什么?是要他一无所有才甘心吗?”

姜辰气得要命,索性脸也不要了,就赖在韩家门口,守株待兔般盼着韩韶军出门,可韩韶军闭关似的,总也不见身影。一直到傍晚,又饿又累的姜辰实在熬不住了,只得暂时撤退。

“他走了。”陈卫宁拿烫热的毛巾给韩韶军擦了把脸。

韩韶军一觉睡醒,在健身房里跑了会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连续烧了一个星期他的体温总算恢复正常,但身体还是虚得很。“不用告诉我,我雇了那么多人,不要让我白花钱。”他冷淡道。他不想再去听有关姜辰的事,也不想再关心他在干什么,既然选择放手,就要放得干净利落。他不是任人揉圆搓扁的,只是对姜辰纵容太久,他要把曾经丢掉的铠甲,一件一件捡回来穿上。

陈卫宁是窃喜的,巴不得韩韶军早点醒悟,和姜辰这害人精撇清关系。

韩韶军虽然在家休养,可大脑没有停止运转过。既然孙翰已跟他撕破了脸,不可能只是公开一张照片这么简单,一定会有更厉害的后招。

他等着孙翰出招,所以必须尽快恢复健康,但孙翰的动作比他想象中要快许多。

形势变化是从一起安全事故开始的。韩韶军经营的是房地产公司,正在建造的住宅小区进入了封顶阶段,其中一幢楼的脚手架出现问题,两名工人坠落,造成一死一重伤。消息刚刚送到韩韶军手上,重伤工人刚刚送去医院抢救,网上已出现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除了事故外,还有人在大量散布谣言,说韩氏造的楼偷工减料、房屋结构存在问题,篡改施工数据等等。

令韩韶军心惊的不是互联网的曝光传播速度,而是谣言的统一性和大量水军的突然涌入,说没人在幕后操纵根本不可能。韩韶军立刻命公关部拟文否认谣言,但公众对于此类新闻多是宁可信其有的,群体的跟风抹黑心理使谣言呈井喷式爆发,子虚乌有的事被传得惟妙惟肖,捏造的事件和拼接涂改的照片随处可见,哪怕后来公司公布数据证明,也无法挽回被破坏的企业形象,同期正在出售的楼盘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当天晚上,韩韶军接到通知,出事故的项目以存在严重安全隐患为由被叫停,必须接受调查整顿。

陈卫宁为他送来了事故报告:“人为的,钢管有几处遭到破坏,韩总,这里有鬼!”

韩韶军将办公室搬到了家中书房,几位高管刚刚离开,桌上文件凌乱。这些天人心惶惶,工程每停工一天,就会造成巨额的经济损失,一边钱如流水般出去,另一边受事故影响资金无法及时回笼,压力一天大过一天。

韩韶军匆匆翻阅报告:“没有鬼那才见鬼,姓孙的还真是敢做,人命在他们眼里就跟蝼蚁一样。监察局、公安局和住建委会派人来调查,你通知小印还有陆律师他们配合好,把姓孙的揪出来是别指望了,早点把这件脏事处理好。”

“我们是问心无愧的。”

韩韶军冷笑:“哪有这么简单?明天我去工地看看。”

陈卫宁呃了一声:“韩总,别去了,死者家属天天在工地里哭丧烧纸钱,还有些预售房的业主吵着要退房,情绪很激动,这背后一定有人在煽动。林总已经守在现场了,你还是别出现比较好,再说你身上还有伤呢。”

巨大的阴影笼罩头顶,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韩韶军的咽喉,他意识到他将面对的是不仅仅是一起事故那么简单,而是一场阴谋,一场针对他公司乃至他生命的可怕阴谋,至少要被扒去一层皮。

韩韶军深陷在沙发椅中,身体里有股阴火在燃烧。

“韩总,很晚了,先休息吧。”

“我还不累,你走吧。”韩韶军继续浏览桌上的文件。

局势逐步恶化,越来越对韩韶军不利的留言传得沸沸扬扬,故事越离奇越吸引人的眼球,没人关心事实的真相,在不少人的眼中韩韶军已成为了十恶不赦的奸商,祖孙三代都被扒个精光,过世多年的父亲也被挖出来以无中生有的事鞭挞一番。

韩鹤清又气病了一次,把韩韶军叫去训了一顿,拄着拐杖就要揍人,幸亏陈卫宁和夏雯燕拦着,才没闹出事。

韩韶军拆了手臂上的石膏,将伤臂隐藏在衣袖之下,但疼痛像挥之不去的阴翳,只要一得空闲,就隐隐作痛。

夜晚,韩韶军约了部委领导吃饭,把酒言欢后将人送出餐厅。

“闻叔,这回您可真要帮我一把,我做生意可一向是老老实实清清白白的呀。”韩韶军陪着笑脸。

“年轻人总是要受点挫折的。”被韩韶军称为闻叔的人拍了拍他的后背,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韶军,我把你看做自己晚辈才提醒你的,你这次惹到的人,心里要清楚。”

他必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说这样的话,其中深浅韩韶军自然知晓。“我明白的。”韩韶军苦笑。

将人送上车,韩韶军才让陈卫宁把车开来。等在路边,风一吹,韩韶军身上瘙痒难耐,他在脖子上抓了几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挠了一下,不用看就知道,酒精过敏的他又发了荨麻疹。请人吃饭不能不喝酒,虽然饭前吃了药,可终究不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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