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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因瓶人格(33)+番外

“今晚还要在家加班?”萧进问。

“就看点东西,不会很晚。”丁穆炎含糊地应付。

萧进莞尔:“好吧,考虑到你这次手术比较复杂,我就不跟你啰嗦了,下不为例。”

丁穆炎心中有种很微妙的感觉,他独居多年,不知道多久没有听人说过类似的话了。被人惦记着辛苦,被人惦记着吃睡,被人惦记着应对挑战时的成就感,被人惦记着,总是愉悦的。

“话说回来,你这工作强度,就算不是Gay也找不到老婆吧?”萧进忽然道。

刚刚还有点开心的丁穆炎又被气到了:“关你什么事啊!院里开开心心结婚生小孩的多了去,我怎么就会找不到老婆了?再说,现在不是正好吗,不用考虑家庭问题,也没有负担!”

“对,你说得对,正好。”萧进冲丁穆炎笑。

丁穆炎板着脸:“开车看路!看我干什么!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出车祸送到我们医院吗?”

“对,你说得都对!”萧进忍着笑,如果不是在开车,他肯定会把丁穆炎拉过来,在脸上亲一口。

三天后,林敏手术,医院的多位专家为她手术,丁穆炎主刀,其他人协助。

尽管已做了充分的准备,但手术难度仍然比预想中还要高,肿瘤压迫造成其他部位畸形,稍有不慎,就会出现意外。

丁穆炎的表情始终寡淡,作为一位医生,不管情况多复杂多危急,他都必须要冷静。他有一颗强大的心,有一双稳健的手,站在手术台上,他就是一名船长,哪怕前方狂风暴雨,都能镇定自若,指挥众医护人员共同前行。

手术很成功,出了手术室又跟家属说了很多话,回办公室的时候已是精疲力尽。就好像一根弹簧拉久了一时半会儿恢复不到原状,长时间精神高度集中后,丁穆炎有种虚脱的感觉,连脚步都变得沉重。

他打算在办公室多休息一会儿,推开门,意外地,又看见了萧进。

一件事情,在恰当的时间,由恰当的人来做,效果是百倍的。

萧进架着一条腿,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正在翻一本医学杂志,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但架势是足够的。

“手术结束了?”他朝丁穆炎笑道。

第24章

“等很久了吗?”丁穆炎进屋轻轻地关上门,好像生怕打扰到了什么。

萧进看了看表:“还好,只等了一个小时。”

上了手术台,很多时候时间就不受自己控制了,所以熟悉丁穆炎的人都知道,约他要做好他至少晚到一个小时的准备,如今萧进也习惯了,人没来就先附近逛几圈或者刷刷手机,不急不躁。

“你没说要来啊。”丁穆炎喝了口茶,早上泡的茶已经凉了,但他不在意地喝了几口。

萧进合上杂志,拿起茶几上温茶换走他手中的凉茶:“手术成功,我当然要带你去庆祝一下。”

茶杯很暖,温热了他的掌心,丁穆炎笑道:“你怎么知道手术成功了,我好想没有说过。”

“这还需要说?看你表情就知道了,如果手术出现问题,你肯定铁青着脸,还能笑出来?”

“稍微出了点状况,不过解决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

“丁医生妙手回春,就没有你治不好的病。”萧进摇头晃脑地吹捧。

“别吹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恭喜你又成功完成一个手术,来抱一个。”萧进张开双臂。

丁穆炎条件反射地退后了一步:“只是手术成功而已,病人能不能康复,还要看术后。”

“丁医生说话就是谨慎,我喜欢,来抱一个。”萧进上前一步。

“在病人出院前,没一个医生敢拍着胸脯说绝对没问题。”丁穆炎又退后一步。

萧进板起脸:“我这几句话的关键是抱一个好吗?”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又迈了一步,一把抱住丁穆炎。

“哎!杯子!”

茶水在碰撞中泼出来一些,萧进不慌不忙地抽走茶杯放在桌上,将丁穆炎抱了个满怀。

比朋友的亲昵些,比恋人的疏远些,让人无法推开,却又不会觉得被冒犯,丁穆炎大脑有短暂的断片,肌肉随之绷紧,他感觉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胸膛里心脏砰砰作响,他一时分不清楚是自己的心跳,还是萧进的心跳。

萧进的下颌顶在他肩膀上,充满诱惑感的声音就在耳边:“我早就想抱抱你了。”

丁穆炎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塞满了,用缓慢的动作将两人,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认为应该生气的,但事实上并没有:“是吗?感觉怎么样?”

“很好,我从来没有这样抱过别人,你比我想象中瘦一点,以后要多喂你吃点肉。”萧进笑了笑,似乎还在回味这个拥抱,最后郑重其事道,“我喜欢。”

丁穆炎发现他最近总是把“我喜欢”三个字挂在嘴边。

见丁穆炎有点发愣,萧进道:“怎么?意犹未尽?那就再抱一个。”

丁穆炎连忙绕到写字台后,来开两人距离:“你想吃什么?今天我请你。”

“哟哟,荣幸备至!”萧进拍手,“丁医生请客,那我可要吃顿好的。我们现在就走?”

“呃……”一听他说马上走,丁穆炎尴尬了,“我还有点事要收尾,需要点时间……要不你再坐会?手机要充电吗,我给你拿充电器?”

萧进的表情好像崩盘的股票,有个明显从喜悦到鄙视的下滑,苹果肌瞬间垮掉,斜着眼看丁穆炎。

丁穆炎把萧进哄到沙发坐下,把医学杂志又塞到他手里,笑容和蔼可亲:“再看会,我很快就好。”

丁穆炎的“很快”是以小时计算的,等他完成一天的工作,又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带着愧疚,丁穆炎主动要求开车,萧进顺理成章坐到了副驾驶。开了一段路,丁穆炎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以前被他放鸽子的人多了去了,他嘴上说对不起心里也没太在意,怎么这回就愧疚了呢?

吃过晚饭,他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了丁穆炎租住的旧小区。

电台里的音乐轻柔婉转得刚刚好,萧进坐在车里等,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丁穆炎是这么说的:先不着急回家,我要去原来住的地方拿两本书。

“住的地方”和“家”,这完全是两个概念,不知道什么时候,丁穆炎已改了口,很多事情在不经意间会变成理所当然,然后成为潜意识深深刻在脑海里。

人就这么一种习惯性地动物,任何人——不论身份地位性格——都逃不脱。

亲手在一个人身上打造出习惯,看着他一点点因为自己而改变,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比如现在正在发生的。对此萧进极为热衷,仿佛自己是上帝,旁人不过是在他掌心跳舞的人偶。

萧进伴随着音乐轻轻哼唱,指尖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望着上方亮起灯光的那扇窗。

丁穆炎已经有阵子没回这里了,被涂了红漆的墙又被刷过一遍,门也洗得干干净净,看不出任何涂抹的痕迹,他没有安排过人来清洗,是谁做的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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