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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因瓶人格(19)+番外

他换了一身柔软的居家衣裤,拎着一袋垃圾下楼,慢悠悠地在小区里走,隔着几步远把垃圾甩进了垃圾桶。正要往回走,他看见昏黄的路灯下停着一辆车,不是萧进的还能谁的?

他居然,还没有走。

心底荡起一层涟漪,转瞬即逝,留下淡淡的痕迹。

丁穆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车边,看见萧进懒洋洋地靠在放倒的椅背上,手里捧着《奈特人体解剖学图谱》,对着一张彩铅临摹的心脏图谱发呆。

笃笃笃!萧进一抬眼,看见丁穆炎在敲车窗,如同一幅黑白画染上了色彩,俊美的五官刹那间活了。

第13章

“还没走?”丁穆炎问道。

萧进合上书本冲他勾勾手指,答非所问:“明天有手术吗?”

“没有,怎么了?”

“上车。”萧进笑容神秘,“带你放松放松。”

丁穆炎始终没有问萧进为什么还在小区里,萧进也没有问丁穆炎为什么大半夜打扫卫生。夜深,挡不住城市的繁华,车内播放着轻柔的音乐,街灯映照在车玻璃上流光溢彩,他们共处一个岛屿,看车流奔腾,星垂月涌。

萧进载丁穆炎来到一家养生会所,优美的环境,清雅的香氛,一进门就使人心情舒畅。

丁穆炎坐在桑拿房里,在一片水蒸气中,萧进穿着浴袍走了进来,坐在他对面。

萧进的浴袍微微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膛,他的身材明显是练过的,肌肉的形状漂亮得好像精修的图片,但又真实得呈现在眼前,散发着纯雄性的美感的。高温下,他脸颊微红,健康的肌肤上渗出一颗颗汗珠,好像抹了一层橄榄油,在灯光下反射出性感的光芒。

丁穆炎视线在他胸口流连许久,回到他脸上:“在一个同性恋面前穿成这样,你不怕吗?”

萧进露出暧昧的笑容:“对你有吸引力吗?”

丁穆炎知道萧进这种人越说越来劲,于是恢复刻薄本性:“对于一个同性恋来说有点儿,但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没有男女美丑之分,就是一个皮囊而已。”

“你是想说你裸体看多了是吗?”普通的一句话由萧进说出来,就变了味,“这不是一件很遗憾的事吗,人体对你们来说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会不会性冷淡?”

“性快感不会因为看多了丧失,而且恰恰相反,因为对人体器官的熟悉,反而更容易让彼此到达高潮。”

在一个狭小封闭的环境里,一点点声音都会在耳边回荡,高温让思维变得迟缓,微小的情绪被无限放大,他们面对面坐着,胸膛在呼吸间起伏,仿佛是另一种隐晦的高潮。

萧进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为什么我们要讨论这个话题?”

“是你先污蔑说当医生的性冷淡。”

“明明是你先挑剔我的穿着,我总不能穿着棉袄来蒸桑拿吧?”

丁穆炎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好吧,这回是我错了。”

萧进没有想到他那么爽快地认错,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胸腔里发出的声音低音炮一般带动丁穆炎的心跳。

丁穆炎忽然感到呼吸有一点困难:“太热了,我先出去。”

开门,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肺得到了解放。丁穆炎侧身躺在按摩床上,即使不刻意去想,萧进半裸的画面还是反反复复出现在眼前,带着蠢蠢欲动的情.欲和撩拨心弦的春意。那是纯粹性的诱惑,不带任何感情。

看来是空窗太久了,他极力放空大脑,放缓呼吸,让汹涌的欲望渐渐平息。

困意席卷而来,熏香和音乐催得人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丁穆炎感觉到有人站到了床边。

那人轻轻扯了扯他的腰带,俯身在耳边用气声道:“把浴袍脱了,我好帮你按摩。”

丁穆炎迷迷糊糊对上一双笑盈盈的凤目,下一秒猛然惊醒。

萧进一手拿着精油,一手拿着浴巾,性感中又有点小笨拙。

“你来按摩?”丁穆炎的重点落在了“你”字。

“对啊。”萧进露出狐狸般的笑容,“要相信我的手法。”

欲望就像缸里的水再一次被搅翻,一波一波撞击着胸口,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

但丁穆炎迅速从慌乱中冷静下来,微微侧身挺起胸膛:“好啊,你来。”

丁穆炎的皮肤是不同于萧进的白皙,尤其被热气蒸过后好像抹了一层鲜奶油,有种香甜的错觉。萧进的眸色深了深,视线停留在他胸口,有一小股一小股的冲动,想去摸一摸试试手感。

骑虎难下大概可以形容此时此刻,丁穆炎逞强说“你来啊”,但如果萧进真动手了,恐怕他就怂了,萧进逞强说“我来按摩”,但现在丁穆炎坦然接受,于是他也怂了。

两个天不怕地不怕,出门都习惯横着走的人都有点怂,恐怕也是少见。

这时,两名按摩师进屋,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萧进顺势脱去浴袍趴在床上,还心虚地耍嘴皮:“下次有机会一定给你按。”

丁穆炎也不甘示弱:“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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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丁穆炎动不动就翻出手机看一看家门口的情况,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每天回家调监控,不是看见小猫在家门口的架子跳上跳下,就是看见发小广告的往门缝里塞纸片。总之就是白忙活。

他特意给水晶球订做了一个木头底座,像供什么宝贝似的把水晶球供在底座上。以前他也收过不少病人的礼物,比如家乡的土特产,小孩子做的小手工,亲手煲的靓汤,当然也有“妙手回春”的锦旗,能保存的都收在箱子里,但像这回专门摆在桌上也是少见。

水晶球也争气,鸡蛋大的一颗手心刚好握住,强光下水灵剔透,片片冰花缀着闪亮的粉末,漂亮得好似精灵世界的珍宝,也如同一颗纯净赤诚的心,用人之初最善的本性,反射出每一寸光芒。

可就在丁穆炎渐渐忘却这件事,回到正常的工作状态时,事件再一次上演。

这天他回家还差一层就闻到了刺鼻的气味,心头一紧,几步冲上楼梯,果然看到门口又被人泼了漆。

这回比上一次更为惊悚,左右两边的墙上涂了个“杀”字,大门上涂了个“死”字,红漆流了一地,好像鲜血从屋里往外涌,因为天还亮,楼上楼下的邻居都看见了,围在门口指指点点。

萧进来的时候,丁穆炎和何越已坐在客厅里看监控,看到萧进时一句话没说,只点点头示意他坐。

丁穆炎的脸色极为难看,声音也比平时低了几分:“看,就是这个人了,可探头是从上往下拍的,他帽子戴得很低,看不清脸。”

屏幕上出现一个穿着羽绒服,拎着一个桶的男人,他快步上楼停在镜头中间,又鬼头鬼脑地张望了一番,把桶往地上一放,掰开桶盖,在门上涂画,画完再一泼,扔下桶就跑,整个过程被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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