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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因瓶人格(102)+番外

他有一种无力感,明明想好要做点什么,可就是使不出劲来,好像手脚都被网困住了,挣扎越多束缚越紧。

“那我……”男人明显看出老板心情很差。

“你走吧。”萧进大手一挥。

他还不想走,尽管他知道等在这里也等不出什么惊喜。老旧的小区路灯昏暗,地面上留下斑驳而模糊的阴影,偶有人经过,打破一场沉寂。

萧进感到有些冷,把车内的空调开到最足,往衣服里缩了缩。

忽然他看到前方出现一个人影,丁穆炎又出门了。

他走得很悠闲,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围巾遮了半张脸。他总喜欢做这个动作,不需要用到手的时候就往口袋里一放,昂首挺胸,眼神骄傲,穿白大褂也好穿大衣也好,都有不同的风范。

萧进就这么望着他,直到人走出小区才反应过来去思考他这么晚出门干什么?

答案很快揭晓,十来分钟后,丁穆炎提着一袋子东西回来,萧进定睛一看,全部都是速食方便菜,从速冻水饺到方便面不一而足。

他总是这么随便地解决肚子问题,一点面包一碗泡面凑合着过,每次说他还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必须要把饭菜准备好热腾腾地送到他嘴边。

可现在萧进连为他点个外卖都生怕被他扔出来,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敢做,只能躲在黑暗中偷偷地远望。

萧进揉了揉脸,缓缓地开车驶出小区。

当车开出去后,已经走进楼里的丁穆炎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收回迈出去的腿,回头张望了一下。但出了一个车屁股,他什么都没有看到。萧进换了辆车,所以丁穆炎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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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丁穆炎来到医院,就有护士跟他说,温易舟一大早在病房里发了通脾气。

护士道:“昨天下午他同事来看望他,带了几本期刊,今天早上他刚刚翻了没几页就把书摔了。”

丁穆炎挑了挑眉:“头痛。”

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对于可能会出现的术后反应,丁穆炎了然于胸。

“我去看看他。”

病房里悄无声息,温易舟正闷在被子里睡觉,好像不曾醒来,一本期刊摔在地上,书页被捏出了折痕。

丁穆炎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望了一眼,看他在睡觉就没有打扰他,捡起期刊放在床头,离开病房。

“丁医生。”温易舟忽然出声。

丁穆炎走了回来:“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不,我……”温易舟瞄了眼被丁穆炎捡起的期刊,露出痛苦的表情。

那天,温易舟突然来到办公室向他表白,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表达谢意的病人多如牛毛,表达爱意的病人第一次遇到。

但他冷静后没有直接回应,只是笑笑道:“先养伤,其他再说。”

太快了,丁穆炎接受不了这个速度,他认为感情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看一眼就

宣称自己喜欢的一定长久不了。更何况温易舟的感情里明显掺杂了病人对医生的依赖,这不够纯粹。所以丁穆炎没有答应,他更不能让感情影响他一个医生对病情的判断。

“你现在还不适宜过度用脑,我再帮你开点药调节一下。”丁穆炎在他床边坐下。

“过度?”温易舟自嘲一笑。

“这种症状是会慢慢减轻的,你看你前几天还躺在床上起不来,现在不是……”

“我想回研究所。”温易舟低着头道。

手术至今温易舟有过许多不良反应,肌力下降,虚弱头痛呕吐,其实症状都算不上严重,如果换了别人捡回一条命,生活也能自理已是大幸,可温易舟不是别人,他是强脑力工作者,他的大脑受创伤无异于舞蹈家失去了双腿,钢琴家失去了双手,连看点东西都头痛,更别说继续科学研究了,即使他能回到科研岗位上去,是否还能继续主持重点项目,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从金字塔顶端摔入深渊,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

“我没有办法告诉你究竟能不能回研究所。”丁穆炎道,“但你应该明白这可能只是暂时的。”

“可能。”温易舟又是苦笑。

“会好的,要对自己有信心,积极配合治疗,心情会影响你的健康。”

丁穆炎说着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温易舟一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陪着我。”温易舟道。

丁穆炎在他眼中看见了悲伤与恐惧,是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惧。

“会的,我会陪你,直到出院。”丁穆炎覆上另外一只手,顺势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再将他的手塞入被中。

“那出院后呢?”温易舟不依不挠。

“出院后的事出院后再说。”

哒哒哒!门外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回荡在病房的走廊里,脆而响亮,让人不由自主地寻找声音的来源。随后,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女人的声音又尖又锐。

恶毒露骨的话让丁穆炎吃了一惊,女人三十来岁非常漂亮,烫着妩媚的卷发,唇色鲜亮,一身名牌打扮时髦。

本就情绪低落的温易舟面色越发难看,被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头。

“请你小声一点,这里……”

丁穆炎起身,想要提醒她不要在病房里大声喧哗,没想到女人哒哒哒地走来,肩膀往他身上狠狠一撞。丁穆炎被她撞得一个踉跄,惊愕地望着这个气势汹汹的女人。女人扫了丁穆炎一眼,眼神轻蔑,无礼地上下打量。

“不好意思,丁医生。”温易舟满是歉意地望向丁穆炎。

丁穆炎弄不清这是个什么状况,挤了个笑脸:“你们聊,我做事去了。”

第74章

天气逐渐转暖, 太阳一天比一天温暖,春风吹过的地方花朵竞相开放。

萧进每天陪萧淮在花园里散步,晒一会儿春天暖意融融的太阳, 呼吸一下带有青草气息的空气。在萧进的照顾下, 萧淮恢复得很好,双目有神面色红润, 与刚入院准备开刀时判若两人。

“下周三要去医院复查,你可别忘了, 早点做好准备。”萧淮叮嘱道。

“忘不了。”萧进笑了一声, 离上次见丁穆炎又过去一个多月了, 不是不想见,而是实在找不到借口见。

萧淮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笑成这副傻样!没出息的东西!”

自从萧进向萧淮出柜后,这个话题一直是父子俩的禁忌, 萧进几次想提,萧淮都表示头痛要休息,所以后来萧进干脆不提了,准备等父亲身体好些再说。但不提不代表没有思考,当有次他在父亲书房里看见桌上放了一篇有关同性恋调查报道时, 他知道父亲心中是很在意的。

终有一天, 他们还是要正视这个话题。

“我给你丢脸了?”萧进问。

对萧淮来说儿子是他的骄傲, 那么帅那么出类拔萃, 随便都能在人前炫耀一把, 将来也必定会妻贤子孝,美满一生。可现在白玉上似乎出现了抹不去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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