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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的客栈(325)+番外

“不行。”不因为病患是老板,兰德起就让他不遵循医嘱。

为了身体好,医嘱一定要听。身为成年人,秦深当然知道,螃蟹性寒、菱角性甘寒,他就是因为吃了冷饮导致的滑肠,再乱吃东西,就不是简单的吃几副调养的汤药的事儿了。

秦深按着肚子,听到里头咕噜噜的叫声,屈服地说:“听医生的。”

兰德起开的药很管用,吃下肚子不到一刻钟,肚腹内的翻腾感就渐渐消失,身体松快了之后秦深松了一口气,“真是不能够乱吃东西,早知道就不贪吃那两根冷饮了。”

“已经入秋了,本来就要少吃这些冷的。”

秦深缩缩脖子,不想留在这儿听驻点医生的养生大论,赶紧摆摆手说自己有事儿,让他煎好了药给自己送来。

脚步匆忙走到吧台那儿,秦深翻开登记薄给杨奉师兄弟做登记,“单间还是标间?”

“单……”

小六抢在师兄的前面说:“老板,要个标间,我师兄现在身体不好,我要在旁边照应着。”

“你倒是不错,是个关心人的。”秦深记下了几笔,做着登记,分配房间的时候心中一动,“给你们住个新地方。”

秦深拿出了一把钥匙,喊来了王乐彬带人进去,脸上扬起了一个笑容,看起来高深莫测,“到了地方,你们会满意的。”

和秦老板处熟了就发现他不是威严深重、自持身份的人,与之相反,老板是个很好相处的同龄人,共同话题挺多的,会刷怪、会打野、还想动歪脑筋用外挂……聊着聊着,小六就不怕他了,张口就想问问房间的事情,还想问,让师兄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手被拽了一下,小六瞧见师兄面色惨白得摇摇头,乖乖地闭上了嘴。

杨奉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点病态红晕,声音虚弱地说:“老板让我过来自有用意,别问那么多了。”

“哦。”小六扶着杨奉的手,扶着他跟着王乐彬往里走面。

杨奉朝着秦深点点头,秦深挥挥手,笑而不语地目送他们进去。

客栈的生活很简单,无外乎吃吃喝喝睡睡觉,乏味中又不乏新鲜和期盼,比如客栈的伙食就没有差过。

大个的螃蟹每人一只,拆出来的蟹粉煨了豆腐,撇去了浮油的鸡汤里面飘着几颗蟹粉狮子头圆润可爱,烫熟的小青菜为鸡汤嫩黄的颜色添了一抹碧绿……菜肴摆满了一桌,最引人目光的是桌角放着的一个南瓜造型的玻璃罐子,里面是油亮鲜美的蟹油,挖一勺淋在饭上不需要吃其他,就是最好的下饭菜。

这些菜,秦深统统不!能!吃!

“凭什么,青菜我还是可以吃两口的!”秦深敲敲自己的碗,里面寡淡的白粥哪里让人有食欲,“我肚子不疼了,可以吃。”

“不行。”章俟海亮出自己的碗,让秦深看里面同样寡淡的白粥,“性寒、油腻的这两天不能够吃,我陪你。”

秦深,“……”一点都不感动好不好。

秦深抬手,指着桌角的蟹油,试探性地指挥,“六娘,把蟹油给我。”

六娘埋头吃饭,一副自己很忙很忙,忙到听不见老板说的。

秦深,“……”老板的权威也就威风给外人看。

秦深又喊了一声,“六娘。”

六娘加快手上的动作,一碗饭顷刻间见底,吃完了拎着属于自己的那只螃蟹就走,“我吃好了,大家慢用。”

“我也好了。”

“真好吃,我也吃好了。”

“米饭真香,真香。”

……

……

没个十分钟,周围吃饭的人全说自己吃完了,秦深眨眨眼,“今天的白饭味道这么好?”

“大家今天养身。”章俟海夹了一块脆嫩的腌黄瓜到情深的碗里面,“吃吧,凉了吃了对肚子不好。”

眼风扫过桌面,“收起来。”

刚才陆陆续续走光的员工呼啦啦冒了出来,你端个盘子、我端个碗,转瞬间台面上干干净净,就留着秦深和章俟海眼前的白粥、酱菜,看起来好不凄惨。

秦深无语半响,等找回自己的声音后说:“我要扣他们工资,我才是客栈的老板!我!”

“好好,秦老板不要饿肚子,我们吃饭了。”章俟海像是在哄小孩子。

秦深泪牛满面,含了一口粥,几乎哭着说:“还好丢丢不在家,不然我们爷俩就要一起受你的压迫和虐待。”

小葱拌豆腐清清淡淡的正好,章俟海给秦深夹了一筷子,并不想说出更打击他的话,要是孩子在家,螃蟹是肯定可以吃到的,谁让不管着嘴巴的是爸爸呢。

厨房内,对着一桌子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的菜,众人面面相觑。

图图红着眼睛含着手指,脑袋上兔子耳朵耷拉着,他可怜兮兮地看着丰富的晚餐,“我没吃饱。”

“我也是。”黄三尾摸着肚子,匆忙吃的米饭,总觉得肚子里面空落落的。

六娘已经拿起了筷子,扎了一个蟹粉狮子头,“再热一遍就不好吃了,倒掉也浪费,吃吧。”

其他人也加入了其中,大家吃的默默无声,咀嚼的非常小心,就怕发出个大声传到外面去,让老板听到。

老板听到了肯定想吃,他想吃了章先生就会不高兴,被那双淡淡的眼睛看着,浑身汗毛会根根竖起,出于野兽的直觉,他们觉得章先生身上的气息厚重冷冽,光是一个眼神就令人胆寒。

大家的视线无声地在饭桌上交汇。

仇宝成:什么时候觉得章先生可怕的?

六娘:不知道啊,突然有一天,就觉得他的气势变更强了。

王乐彬:具体什么时候?

姬无涯:金文鲤鱼?

六娘恍然:小公鸡说的好像有些根据。

黄三尾皱眉:章先生其实挺好的,并不可怕啊。

六娘瞪他:那是你没有被他瞪过,啧啧,被看上一眼,那酸爽,一下子从三伏天进了三九天,透心凉。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秦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枕边人出现变化,要是察觉不出来,那就真的和傻子差不了。秦深盘腿坐在床上,托着下巴皱眉思考,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觉得不是金文鲤鱼开始的,好像应该更早。

变化不可能一蹴而就,总要一个量变到质变的积累过程。

故意加重的脚步声响起唤醒了秦深飘忽的思绪,脚步声到身前停下,带着水汽的身子俯下抱住自己,低沉疏懒的声音刮着耳蜗溜达了进去,“你不舒服,就早点儿睡,要是不拉肚子了,明天就可以添点肉吃。”

秦深嘀咕,“明明现在就好了。”

章俟海松开了拥抱,轻笑着说:“洗澡前是谁上的厕所。”

秦深嘴硬,“我那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哦~”

上飘的尾音让秦深的皮子紧了紧,手脚并用的往床头爬,“呵呵,睡觉睡觉,早睡早起身体好。”

脚踝被握住,秦深扭头看,没好气地说:“你让我早点休息,现在又抓着不让我睡觉,你究竟要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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