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杀(52)

我跑出去：“你们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两人正打得不亦乐乎，被我骂了才讪讪地滚下房顶，各自跑去睡觉。

又过了一年，某一日听到言儿对殷飞炎抱怨，说那顾小王爷和他这么久了也不肯让他抱他，我才躲在后边偷笑，还跑去和龙修月讲，原来我们的儿子直到如今还未得逞。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全都似一台剧般地转眼就过去。我记得那年龙修月快五十了，鬓角已然染上深深的岁月的痕迹，我躺在床上，他拉着我的手，我的旁边坐着许多的人，有我的兄弟我的儿子我的儿媳。

我看着他，他已经不再年轻，不再是许多年前那个目空一切的少年，也不是许多年前那个为了目的不惜所有的龙记老板，只是岁月怎样都掩不住他容颜，我快五十的龙修月他依旧那样英俊，他对我说，你会好起来的。

我如多年前那样嘿嘿笑笑。

我在二十二岁那时便本该死去，我和他跳下山崖时已气若游丝，等众人找到我们，连龙驭濯的师傅都决定放弃我的时候，他却就因我最后最弱的那一口气而坚持要他救我，在我毫无知觉地躺了几个月后竟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

能多活这二十年，我已满足。

没多过久我看到我曾经爱过的那么多人，全都为我而哭泣，只有我的龙修月，等很久以后所有的人散去，他仍静静地坐在灵堂，昏黄的角落里，远远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走过去，捧着他的脸，看他脸上两行清澈泪痕。我唤他名字，他听不到看不见，我于他旁边坐下，“当年你说，生生世世，我们都在一起。我亦不后悔，来生，你可还会记得你的诺言，来生，我还去找你，如果你忘了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当年他说，你的一切，从此以后以后都是我的。

当年一切都那样慢，像那天上的云，久不散去。只是一切眨眼成空，人可有来生，来生你可还会像那时那样对我说生世不变。我的龙修月，在这静默的时光里，谢谢你陪我走了这漫长的一段，纵然有喜有悲，纵然死生无常，纵然我先自私离你去了，再无人陪你走这孤单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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