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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狼意(9)+番外

作者: 流年忆月/烟迟 阅读记录

听得这句话,路知意心里便如同被针刺一般的疼,他一直都知晓自己与狼宣是不同地位的人,狼宣即便是只狼,也是最高贵最有气质的狼,而他只是一个在底层挣扎着生活的普通人,没有什么可以比较的。

“啧啧,瞧你这样,似个傻子似的。”那小姐,觉得挖苦路知意甚是开心,当即便指着一只素手将路知意上上下下贬损了一遍,看着他在自己的指点下卑微地将头越垂越低,心里涌出说不出的快|感。她唤人去买烧饼,便是看中了狼宣,期望他能亲自送来,自己再与他来个邂逅,让他迷上自己,从此与自己双双成对。可哪知,狼宣未来,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穷酸小子,她焉能不气,这一气,便将气都撒在了路知意的身上,而她身边的侍卫都是跟着她骄纵惯了的,一听她这么一说,旋即也跟着笑着起哄。

路知意个子本便不高,因是不足月出生,身形比之普通男子还小上几分,这般驼背缩头下去,便如同小姐那般高了。

小姐眼底的得意愈加明显,越是瞧着路知意自卑,心里的快意更甚。这嘴上功夫一停,便开始动手起来。起先还只是拿手指戳他几下,眼见他毫无反应,便变本加厉起来,改手指为手掌拍,然而路知意依旧无动于衷,最后,她骂得口都干了,索性便瞪了他一眼,啐了一句“傻子”,转身便要离开。

然而这时,路知意竟猛地抬头,双眸里射出从未有过的凶光,他喝了一声,竟冲上前将手里一大袋的烧饼朝小姐的头上罩去,趁着众人错愕之际,重重地一巴掌扇到了小姐的脸上,又推了她一把,刚想继续动作,便被守卫拉了开来,瞬息间,他的脸上便受了重重的一拳。

“打,给我狠狠地打!竟敢这般对我,打死他!” 小姐在仆人的伺候下站了起身,一身狼狈地怒斥道。

路知意一边反抗一边怒喝道:“你欺辱人,我不是傻子,狼宣说我不是傻……”一记重拳锤到了他的鼻头,鲜血立时流下,阻下了他后头的话。

他无力地挣扎,反抗,用自己仅有的力气又踢回了那人一脚,而嘴上无论被打多少次,他一直都在喊“我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

这一场打斗不知持续了多久,当他伤痕累累地躺在地上时,嘴里还在喊着“我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

小姐看着这般血迹淋漓的模样嫌恶地转过了头:“走!莫耽搁了咱们时刻,一会儿派人去砸了那家店,敢打我,要你好看!”她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狠戾,忖得脸上的红掌印愈发明显。

那几个守卫授意,走到路知意面前啐了几口,又踢了几脚,这才大摇大摆地离开。

寂静的路上,来往的行人很多,但是每个人都将这事放在了眼底,却是知道这江府之人的暴行,不敢上去助路知意。如今眼看着那小姐走了,有些喜好路知意烧饼的人,想上去拉他起来,却在对上门口守卫那虎视眈眈一副过来扶便有你们好看的眼神时,吓得退缩了一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路知意艰难地爬起,又倒下,倒下,又爬起。

最后,路知意才挣扎着摇晃身体起身,带着零星的血渍离开。

有的好心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待得远离了那些守卫的视线,才过去搀扶他,然而他却打开了搀扶的手,喃喃着继续前走:“我不是傻子,我不需他人的怜悯……”

几个人看着他那模样,心里都酸酸涩涩的,一路跟着他慢慢地走回去,但半路都被他赶走了。

当他慢慢移回烧饼店时,发现那里已经被人砸了,匾额摔落在地,裂成两半,里头的所有桌椅被掀翻,烟尘滚滚,厨间被捣得一团糟,烹调器具都被砸烂了。他怔怔地望着这一切,抬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渍,便弯下腰,静静地捡起那些东西,好好摆放起来。

即使明知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也无怨无悔。狼宣告诉过他,他不是傻子,他不能一味地受人欺辱,要学会反抗,而这一次,他终于反抗了,哪怕受了伤,但至少他打了那女人一巴掌,也告诉了他,自己不是傻子,自己即使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也是不会怕她的。

三日后,狼宣带着一脸笑意地出了森林,行到城里头。

那一日归去,原来是他已成仙的好友来访,私下带来了两粒圣药,言说只需服下那粒药,成仙指日可待。他服下后,便接连修炼了两日两夜,竟觉浑身舒爽,全身经络相通,妖力也大涨了不少,如今只需过不了十日,再服药修炼一次,便可成仙了。

他一脸喜色地去找路知意,便想将这个喜事告诉他。他修炼了千百年,等的便是这么一天,如何能不喜。

可是,当他看到那紧闭着门的烧饼店时,心里忽地一凉,这店门前零星散布着落叶,竟无人打扫,每一个人行过,似乎都是故意绕开一般,不敢过去。

这一萧索的画面,在暗示着这家店已经有几日未曾打理过了,他愣愣地抬头,惊见那店招没了踪影,墙壁上头一片空荡。店招乃是一家店必不可少的,如今店招没了,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他不敢相信。

错愕之余,他急忙冲到了店后头路知意的家里,重重地扣着门扉,可是一直都未有人来开门。

莫非他走了?

脑中刚透露出这个消息,他便运起妖力,将门推开,然而入眼的情况,让他陡然生出莫名的恐惧。

知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夺命

刺入狼宣双目的,是一个瘫软在地上的人,他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没有一点动静,即便狼宣冲门而入的声音有多大,那身影依旧未动,宛如死了一般。

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冷息,冲进狼宣的胸腔,激起他最深处的恐惧。看着那一动不动的身体,狼宣忽而生起了惧怕,全身如坠冰狱的冷,他开始害怕,害怕走过去时,抱起的是一具冰冷多时的尸体。

颤抖的步子差些站不住脚,他重重地吞吐了一口,才沉下呼吸,迈着极缓的步子,朝那具身体走过去。

咚咚咚,随着步子的接近,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伸手触上那具身体时,跳动得最为剧烈。

但,在触上的那一刻,他心头搁着的大石终于重重放下,还有体温,路知意还有体温。

狼宣欣喜地不知所措,竟然为此事愕然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抱起路知意,查看他的状况。

然而,入目的苍白脸颊让他方落下的心,霎时又狠狠地揪紧了。只见这本清秀的脸庞上,落着不大不小的淤痕,青青紫紫的好不难看,而他的呼吸极其微弱,暗含着灼烫的热息。

霎时间,一种剧烈的疼痛在胸腔中炸开,狼宣立时反应过来,猛地抱起路知意,冲了出去。

现下不是纠执路知意发生何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救治路知意。

狂风呼啸着吹进狼宣的耳眶里,涌进他的胸口。低眉望着那个奄奄一息的人,他胸口的痛又深了数分,他疯了一般地冲回了自己的狼居,大声呼喊狼居里大夫的名字:“贪狼!”

眼前白光一现,一个人影迅速地现在了狼宣的面前。

“快,过来给他探病。”虽是面带急躁,狼宣将路知意放到床上的动作却十分轻柔。

贪狼领命,立马到了床边,拉过路知意的手,把起脉来。

时光在狼宣滴落的冷汗中流逝,许久之后,贪狼才放下了手,郑重地对着狼宣道:“王,他的情况不妙。”

好似一盆冷水泼到了狼宣的头上,淋得他一身冰冷,他怔愕地望着那静静的睡颜,攀着贪狼的手臂,抖声问道:“不妙是何意!我要你不论用何手段,都要将他治好!”

然,贪狼在下一瞬敛下的双眸,让狼宣的心如坠深渊。

贪狼咚地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地嗑了几个响头,沉声将话语里的悲戚道出:“王,请恕属下无能,路公子的身体本便不大好,后来受过了不少击打,身体的内伤早已落下。现下又经过重击,这身体早已遭受不住,加之现下多日未探伤,只怕……性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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