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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分手是怎样炼成的(31)

——这老家伙倒是长命的很,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会不会也一样的长命。

殷文英慢吞吞的将清酒倒上满满的一杯,还不等她喝,门外面又是一阵马蹄声响,似乎又有人来了。

“纪大侠,这里离襄阳不远了,也就十来天的路程,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这熟悉的声音让殷文英微微有些晃神,回过神去看门口,萦绕的晚间烟雾中,月白长裙的娴静女子先是走了进来,眉眼如杏柳,温柔如水。而在她之后的,那张沉静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模糊的轮廓,就如一尊俊美的雕像,不时的散发着莹白的辉芒。

这个人的出现并不意外,可看着他,殷文英还是能感受到自己内心中的某些东西在夜色里砰然炸开,碎片溅开,却只戳伤了自己。

酒楼里的人多的诡异,娴静女子定神看清后,立刻是大惊失色,转身拽了身后男子的胳膊,就想要退出去。但那身后的男子,却是漠然的站的稳稳的,低头看了娴静女子一眼,脱开她,开口道:“无妨,酒楼不小,应该会有空房。”

娴静女子先是一愣,随即皱眉,“可是......”

“这位小姐不用担心,店里还余有一间上房,就是要委屈二位挤一挤了。”本来在查账的老掌柜忽然抬头打断道,声音平缓冷漠,可看着娴静女子,他的眼中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和善。

“啊,这......”娴静女子一听这话,立刻是脸上一红。

两个人站在一起,女的柔美,男的俊俏,也的确是天生的一对。

男子倒是面无表情,随意的看了老掌柜一眼,淡淡颔首,然后转身对娴静女子说道:“天色已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娴静女子微微低头,乖巧的恩了一声,“我听纪大侠的。”

对话告一段落,老掌柜叫店小二领着他们去房里,女子习惯了走在前面,便先行一步,男子漠然跟上,目光极其自然的扫过大堂里的众人,那几十个人不动声色的坐着,或回视,或避开喝酒,似乎一切都是正常平和的。

在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殷文英却是意味不明的微微勾唇,眼眸清澄的似乎没有任何阴霾,只是当他移开视线之后,她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一个锦衣卫而已,也能称得上是大侠吗。”

锦衣卫不过是行暗杀之事,走阴暗邪路,持着皇命做走狗的另一种杀手组织罢了。

脚步不可察觉的微微一顿,那男子表情不变的继续跟着店小二离开。

等他离得远了,殷文英才收回视线,放松绷得很紧的双手,敛眸看向袖口。

——没想到,见了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会是想要杀了他,或者......杀了自己。

弦月已上了树梢,幽蓝的天空已深沉的看不到星光,殷文英在大堂里坐了很久,直到大堂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老掌柜一个人翻看着账本,她才起身离开。

漫不经心的脚步在走过老掌柜的时候停下,目光滑过他的双手,满手的老茧毫无特色,她微微眯起,问道:“我的房间在哪里?”

老掌柜依然是正眼也不瞧她,懒洋洋道:“三楼靠左的倒数第二间。”

“哦。”殷文英挑了挑眉,也不再多说,只是心中嘲弄的一笑,什么时候,赌中霸将竟然连色子也不再多碰了。难怪,他会这么容易输给聂云,输了这一辈子。

酒楼坐落在偏僻的地方,这个时节甚至是蟋蟀叫嚷的声音都并不多,安静的让人心慌。

倚在窗栏上斜眼去瞥酒楼院中的大树,她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当今的圣上虽然昏庸无能,手里却捏着先皇留下的锦衣卫掌管暗杀收集情报之事,震慑朝中百官,他的皇弟厉王明明有治世之贤能却不得在夺嫡之事搏得前筹,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嫡长之嫌。

无论是她还是原主,根本就没有封建时天权神授的威慑感,她只知道师兄想要造反,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帮他完成大业,仅此而已。

——可是帮助师兄成为暗中一把剑的她,却是锦衣卫天生的死敌。

他们之间,有着针尖相对不可偏移的命运。

她想到这里,抿唇,一抬头却看到树干上那抹极其深沉的蓝色,一入眼眶便是占据了全部的视野,无法割舍。

他也在静静的凝视着她,树干上笔直的坐着,离殷文英大约两丈的距离。

心中的惘然渐渐飘远,对了,作为可能是二十四桥明月夜派来刺杀醉侠之女的人,他自然是要来找她,获取消息的。

☆、第25章 不胜湖一场醉(二)

第二十五章不胜江湖一场醉(二)

纪宁凝视着殷文英,后者任他随意观察,可两人却是好半天都没有谁先开口说话。

良久的沉默。

他表情不变,心中却是升起了一丝异样。

被纪宁盯得有些僵硬,面对着这一张俊美出尘的脸,殷文英纠结的酝酿了一下,终于是率先开口,“这么晚了,你怎么没回房睡?”

纪宁摇摇头,却不置一词,那深邃散发着冷漠的眉眼总是能吸引住别人的视线。

可殷文英却不着痕迹的微微偏移视线,理解他摇头的意思,对于他和她这种人,哪里睡不得?树干,房梁,站着坐着躺着,终归是可以找到节省体力的办法。

“你是什么人?”清冷淡漠,如晚夜的冷风。

殷文英又忍不住恍惚了下,忽然从原主的记忆里翻出了当初的画面,他们的第一句话也仍然是这一句,从来都简单直接的原主的回答是我来杀聂小媛。面对这样的回答,纪宁当初似乎是有些惊讶于她的坦荡,但也因为摊牌太早的缘故,他们之间的相处总是太过防备。

见她半天没说话似乎是出神,纪宁漠然的看着殷文英,等着她回神的同时,目光却顺着她的身姿落在了宽大的袖口处,眼眸微闪。

杀手的警惕性让殷文英很快警醒过来,压抑住想要触碰袖口的冲动感,微微仰头,开始笑,弯弯的眉眼亮晶晶的,生的娇小,模样又娇憨柔美,好像她完全无害一般。

“我叫文英。”

——原主没有告诉他名字,却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名字的,她不屑要,也不愿意要,甚至不愿意跟师兄的姓。

微微拢眉,纪宁想了一番,便颔首道:“在下纪宁。”

他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没有错过对方那双宛若星辰般的眉眼间一闪而过的冷冽杀气,可是那极致压抑的感觉也万分的明显,仿佛江水北拼命的用水坝抵挡,生怕一朝决堤。

殷文英不愿意再同纪宁多说了,转过身,丢下一句晚安,便回了房。

余下纪宁微微眯起眼,心下一怔,“......晚安?”

夜风凛冽,殷文英平躺在榻上,只觉得独单无比。

耳边是清晰如在近旁的声响,那些冲着朝醉侠之女来复仇的各路人马总是要有些小动作的,也还好纪宁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忌惮退缩,这才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