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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瓷就瓷(36)+番外

接触《霸王别姬》,是卢秋上了大学后,因每年四月一号影迷声势浩大的纪念活动,才知《霸王别姬》。之后毕业当了媒体人,到四月一号,卢秋自己要撰文写纪念文章,为写好,《霸王别姬》电影和小说都去看了,之后年年要写,年年将《霸王别姬》复看一遍,可以说,《霸王别姬》台词,卢秋都会背诵。

卢秋很喜欢《霸王别姬》,不过对主题曲欣赏程度一般般,他自己觉得,要是中国风味道的歌曲当主题曲,影片会更完美。所以在写剧本时,卢秋将《情怨》的歌词写在了剧终。

《情怨》是卢秋K歌必唱的一首歌,闭着眼都能哼。

不过,为了真实,卢秋有意唱得磕磕碰碰,有的调,卢秋还特意走下音。

鞠桂听了一遍,抬手让芳嫂去将茶几上剧本拿来,翻到歌词,清哼了几下,便将《情怨》原汁原味的唱了出来。

一曲唱罢,餐桌上雅雀无声,还沉浸在余声中。

忽然,丰钬轻读其中两句歌词。

相爱人最怕有情无缘

长相思却不能长相依恋

朗诵完,丰钬眼中好似有水花浮现,他微微侧头,静默片刻,再转脸面对众人,眼神已恢复犀利。

“这歌不错,我再唱一遍。”丰钬第一次朝卢秋露出一丝笑容。

丰钬的声音贴近刘欢,情怨由他来唱更有韵味。

卢秋一脸惊喜:“对,就是这个味道,先生,丰老师,你们唱的就是我脑海里飘荡的。”

丰钬温柔看向鞠桂:“先生是音乐天才,任何歌听一点就能谱出全曲。”

鞠桂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如小秋多矣,我只能刻板复制,而小秋能创造新颖。”

卢秋脸一热:“先生不要这样夸我,我只哼了一点调,是先生给了这曲骨血,谱曲应该算是先生谱的。”

鞠桂哪肯夺卢秋的成果。“哪里,不是你哼出基调,我根本想不到歌还能这样唱。”

“先生,我最多起一个启示作用。”卢秋脸火辣辣地。站在巨人们的肩膀上,才在这世界成先行者。

“启示就是一把钥匙,这首歌,完完全全属于你。”

“别,我不懂谱曲,这歌流行起来,肯定要被人质疑。”卢秋说完,视线瞟向丰钬,意有所指。

“哼,谁敢质疑?”鞠桂鼻孔冷哼。

丰钬一脸尴尬,目光飘来飘去。

周鸿询轻笑一声,给出提议:“秋弟毕竟不懂谱曲,我看编曲就著先生和秋弟两人,将来,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类似某著名评论家就是不必要的麻烦。

丰钬嘴巴张了张,无法反驳。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卢秋哼曲,丰钬第一个提出质疑。

鞠桂觉得周鸿询说得在理,没有再拒绝。

“小秋,以后我教你识谱。”弟子懂谱曲,以后有灵感就可以自己谱写出来,也不怕人们怀疑。

卢秋抹了抹额头的汗,好嘛,又多一学习任务。

一首情怨,给这世界带来了中国风,一首歌,让丰钬心甘情愿到《霸王别姬》剧组当义务艺术指导。

第26章

鞠桂晚上休息时间较早,晚餐后,众人喝了一杯茶便起身告辞。

谢普、王贵、丰钬三人各自开车离去,居所门口只剩卢秋和周鸿询。

周鸿询手上的车钥匙朝着路边汽车对了下,突然又放下,然后转身面对卢秋:“你住的酒店离这远吗?”

“不远,不用送,我走过去十分钟就到了,刚吃完晚饭,正好散散步消消食。”卢秋以为周鸿询是想开车送他一段。

“那我也散散步。”周鸿询将车钥匙往裤兜一揣。“走吧。”

“哦。”卢秋怔了下,才前面带路。他散步是散到宾馆,周鸿询这散步还要散回来取车,不嫌麻烦?

周鸿询没跟在后面,而是跨前一步跟卢秋肩并肩。

卢秋来到这世界后,身高属于高个,结交的朋友中,也就周鸿询比他个高。周鸿询有185厘米,肩宽腿长,一身黑羊绒呢大衣,行走间不经意散发着发号施令形成的上位气息。走在这么一个人身旁,卢秋很有压力。

有几分钟,两人都没有声音,就这么并排走在人行道上。

街道两边的梧桐树还是上世纪殖民者种的,如今,两边的树已经大得枝杈接触拥抱在一起。路灯透过枝杈射在路面,像是画了一副斑驳的抽象画。

“这边很幽静。”周鸿询打破沉寂。

“嗯,是的,大都市难得的静幽之处。”卢秋抬头看看还没发芽的树枝,有点身处民国年间的幻觉。

这边房子大都是两三层高的旧居,不是住的户数少,就是落实政策后,为引进外资释放善意信号,政府清理之后还给了原主,这类户主大部分是海外华侨。华侨户主很少在这边长期居住,房子不是出租就是空置,因此,周围街道上,人流车辆相对较少。

周鸿询右手朝前方指了指:“前面有家咖啡屋,我们进去坐坐。”

“不是散步吗?”卢秋心头又升起一丝古怪。他不是刚踏社会的毛头小子,在社会交往中,不论对方是友善,还是恶意,只要稍稍超过正常程度,都会加以分析,判断对方此举的目的。现在,周鸿询给了卢秋一种纠缠不想离开的感觉。

周鸿询视线在卢秋脸上转了一圈:“我想跟你说说丰钬和鞠桂。”

“丰老师和先生?”

“嗯,在他们两人面前,一些话题要避免。”

“他们之间……有忌讳?”一顿晚餐,丰钬有点过分针对卢秋,这让卢秋很莫名其妙。作为一个评论家,霸王别姬还没阅读就对作者表示出憎恶,言行举止不符身份。

“嗯,先生是你的私人指导,丰老师是剧组艺术指导,你跟他们要相处很长时间,一些事最好了解一下,免得拍戏期间起什么纠纷。”周鸿询的脸在路灯下显得郑重。

“周哥,谢了。”卢秋脸一热,为自己刚才胡思乱想。人家为了投资顺利提点自己,偏总将对方想成大灰狼。

周鸿询笑笑:“朋友之间,说什么客气话。”

卢秋更不好意思了,周鸿询当他朋友,他却没有真心对待。防备心太重是种病,得治!

咖啡屋分楼上楼下两层,空间不算太大,给人感觉很幽静,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楼下顾客有点多,两人上了二楼,在角落窗户找了个位置坐下。侍者端上咖啡后,周鸿询开始述说鞠桂和丰钬的过往。

丰钬和鞠桂的过往,周鸿询只比卢秋早一个多星期知道。周鸿询关注范围只在经政方面,为请动鞠桂指导卢秋,周鸿询才找人对鞠桂进行调查。

鞠桂跟丰钬的事在戏曲界不是秘密,出了范围,就没什么人知道了。

鞠桂比丰钬大十一岁,她跟丰钬的母亲是同门师姐妹。丰师姐是门中最大的师姐,鞠桂是最小的师妹。

鞠桂进师门,师父年纪已大,精力不够,几乎不亲自教导徒弟,基本由大徒弟指导小徒弟。可以说,大师姐名为师姐,其实是鞠桂的师父。